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个团圆的节日,但愿得月圆人也圆,雨春花钱做了几套月饼的模子,剥了很多瓜子仁,还有去年晒的葡萄干,核桃仁,枣泥子,红糖,豆沙,香瓜干,栗子,多种馅子的月饼,打了好大的两箱子。
这个时代民间吃月饼的很少,只有皇宫和富贵的人家讲究吃月饼,穷人不讲究那个,仲秋吃月饼得到了明朝才普及到民间的,成了全国性的吃食。
柴老看到了雨春的花样月饼,眼睛睁的老大,这个孩子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她也没去过皇宫,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自己还会做。
“春儿,你吃过月饼?怎么想起来做这些花样?”柴老一问,雨春就是一怔,她可不知道民间没有月饼,也没有打听过这些事情,只当是自己在陶家受气,是看不到月饼,或是陶家真穷,舍不得买月饼,去年她还是真没上过这个心。
今年的突然感触,很想父母,才做了月饼,她也没看到过哪里有卖的,也不能说自己吃过,含糊的打了诨:“好像是在钟离府吃过,瞎琢磨着做的”一句话真的蒙混过了关。
雨春对现在月饼的流行,不知道民间有没有,她去年可没见过月饼,她喜欢做月饼的原因并不是她多喜欢吃月饼,她是因为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非常的思念父母,这些月饼她就是为父母做的,虽然她们吃不到,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她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只她一个女儿,在全家应该团圆的日子,父母一定很孤单,一定会非常的想念她。
但愿得父母梦见她给他们做的月饼,但愿得自己也能梦见父母给她摆的月饼,父母一定认为她死了,不知她们会怎样难过。
她们要是能梦到自己给她们做的月饼,会不会有些安慰,这是她唯一的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雨春看着圆月,一直在发呆,前世的朋友,同学们,姥姥姨和舅舅们,祝你们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雨春,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李雪担心的问。
“是啊,雨春,你怎么总发呆?”小丫儿也问。
“没什么,就是困了。”
雨春在寂寞中睡去。
小丫儿和李雪几次来到雨春的房间,看到雨春呆呆的发愣,这样好的节日,做了这样多的月饼,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她怎么就突然沉默寡言了?一副伤心的样子,难道是想起了伤心事?
是啊!李雪和小丫儿是有同感的,她们三个的命运何其相似,没有父母的疼爱,没有亲人的关怀,可是雨春比她俩幸运,雨春有兄有弟,他们和她是一心的,总比自己二人强,连一个家人都没有。
李雪觉得小丫儿她们三个数小丫儿的命运最悲惨,自己还有姑姑一家对自己是极好的,可是小丫儿连一个亲人也没有,所以李雪平常就十分的怜惜小丫儿。
“小丫儿,你说,雨春是不是想陶家的父母了?”李雪问小丫儿。
“不会吧?想让他们来卖她?”小丫儿就不愿意让雨春想谷氏那些人,想他们就是找病。
“也许是有亲人却得不到亲情,心里难过吧?”李雪是这样想的,自己的父亲虽是亲的,比没有还让人糟心。
“雨春不会那么想他们吧?”小丫觉得雨春要是想他们,也是伤心他们总想卖她。
看看雨春已经睡着,李雪看她梦中还是没有展开眉头,不由得心疼的叹了一声:雨春到底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呢,有师父的照顾,有兄弟的关心,有智慧,有钱,有本事,样样都比别人强,只少了一双那样狠毒的父母,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放下了,思念他们作甚?
人活着还要为自己多想一些,伤心坏了身子,那样的父母也不会疼惜的。
李雪在想雨春为什么不高兴的原因,觉得雨春为那些已经不相干的人难过,非常的不值得。
李雪心疼的程度不以言表,雨春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的第二次生命是雨春给的,雨春又成全了她和永明,她和雨春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了,雨春将永远是她最感谢的人。
她觉得世界上如果没了雨春,将是让她看不到阳光了,没了雨春将会是天塌地陷,没了雨春她的命运会一落千丈,没了雨春她将会活在恐慌之中。
雨春就是一颗参天松柏,自己就是一根细弱的藤萝。
李雪简直对雨春形成了依赖性了。
她担心雨春像没精神似的,是不是病了呢?
李雪坐了很久才离开雨春,回去后很久才睡着,睡梦中也是不安稳的,天才将亮她就起来到了雨春的房间,看到了雨春的脸像开了一朵花。
李雪放心的去了厨房,准备早饭。
雨春也就醒来了,昨晚睡得不早,雨春又是做了一宿的梦,梦见自己回了家乡,在村子里寻找父母,可是她累得腿疼到处都跑遍了,也没找到父母,最后绕了几圈儿再回到家里,却见父母都在炕上,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白胖白胖的惹人爱,母亲看着小孩子眉开眼笑的,好像是没有中秋思念她的伤感。
听父亲嘴里喊着:儿子,雨春就明白因为自己的失踪或是死亡,父母没有了依靠,才要了小弟弟,雨春真的为他们祝福,父母的命还是不错的,家产也有了继承人。
母亲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能生孩子?雨春觉得不可能。
雨春真想弄明白自己倒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可是来了一阵龙卷风,从窗户进来卷走了她,模模糊糊似醒非醒的在为父母高兴,好像是梦,她但愿成为现实。
李雪进来的时候就是此刻,雨春正在美美的笑,父母后继有人也免去了她的担忧,醒了觉得真是个梦,她也心满意足了,想着,自己的灵魂或许是真的回去了一趟,就当真的宽慰自己最好。
中秋一过,雨春的瓜园也就开始成熟,手指弹一弹西瓜皮,就知道成熟的程度,雨春前世可是没少吃瓜,姥姥家种,自己家也种,雨春最喜吃瓜,不管什么瓜,她都要自己挑,她喜欢沙瓤西瓜,几乎把哪个西瓜滩儿都敲个遍,有时候会遭卖瓜的白眼儿,在学校同学们买瓜,都是她给挑,其实挑瓜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技术,就是有敲瓜和吃瓜的经历,只要你天天吃瓜,一瓜秋把技术会练的棒棒的。
再过个三五天瓜普遍的都会成熟,柴老就说:“让人给你大哥送信,叫那些储瓜大户三天后就来拉瓜,晚了就没他们那份了。”
“好的,师父,让谁去送呢、”
“春儿,这个就不用你操心,自会有人去送的。”柴老这样说,雨春自是乐意省心的,她的武功日渐长进,感觉到了柴老的暗卫都躲在不远处,平常人是发现不了的。
柴老捡最好的命人摘了四车,说是京城有人托他买的,柴荣那里也是和他亲近的人要的,这两份的价格都是很高,每个瓜都是用麻叶包裹,西瓜可是一层一层的垫了青草装车的,恐怕磕坏。
柴荣骑马带来了六辆马车:“柴大哥!”雨春接了老远,柴荣下马和雨春一起走:“春儿,你师父很好吧?”
“师父很好!柴大哥放心吧。”雨春老远就喊:“师父,我大哥来了!”
“这孩子!见你大哥那么高兴?”柴老就看雨春是很喜欢自己的儿子,高兴啊。
“师父,您总见不到柴大哥,他来了您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眼前是我的爱子爱徒,师父高兴死了。”
“师父!……您说话不吉利。”
“呵呵呵!这丫头,还信那些。”柴老裂开大嘴笑了
每车香瓜,每车西瓜都是估堆儿的,并没有上称,雨春这里也没有那么重的称。
价钱是柴荣定的,买瓜的人也不是去卖,就不讲赔挣了,家家都是有钱人,县城里还买不到瓜,柴荣说多少钱就是多少,又有柴荣的身份管着,多花钱还得高兴。
你多花钱还不多卖给你,是看在柴荣的面子,柴老可是把这些瓜都包下了。
钟离府也就只买走了一车,价钱就照柴荣说的,柴老也是给了钟离府面子,才卖给了他们。
送到京城的四车,柴老给了雨春一千两银子,雨春就吓了一跳,这瓜卖的太贵了,每斤瓜就算二十文一斤,一两银子能买五十斤,每车最多不过一千斤,每车只需二十两银子,四车也超不过一百两,这……这瓜种的,成金蛋瓜了。
雨春知道师父有银子,可瓜不是师父买的,别人怎么会这样大方:“师父,瓜钱是不是太多了,您可别往里垫,要是您的亲戚,怎么能收钱。”
“你不要想那么多,钱是你应该得的,有钱他们也买不到,特别是这么好的瓜,他们都没见过,给四千也应该,他们的钱多的是,不要白不要。”柴老硬要给,雨春推辞不了,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欣然的接了银票。
柴荣领来的六车比京城的每车少了五十两,雨春得了一千二百两,总共才三亩瓜才摘走大半,就卖了两千多两,这瓜种的就是种的金豆子,雨春想种瓜只是自己的爱好喜欢,总比种其他作物能多赚钱。
哪想过卖这么多银子,就如同做梦一般,让雨春都兴奋晕了。
要是年年有这样的买主,岂不是成了种瓜大王了。
种瓜是辛苦,可也没有做烧烤辛苦,比做一年烧烤还赚钱。
马车都走了,柴荣却留下了,说要陪老爹住几天,喜欢吃瓜就不走了,雨春摘了几个西瓜,摘了一大筐香瓜,小丫儿就去河边舀水,大家就坐在瓜铺里洗瓜吃瓜,柴荣连说:“春儿答应大哥的瓜还给不给?”
雨春灿烂的笑笑,惹得柴荣就是一怔:什么叫惊艳?这才是真正的惊艳,只可惜自己的婚姻恐怕由不得自己,柴荣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雨春有些奇怪,柴荣突然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答慢了,雨春慌忙的就说:“大哥,别说你要一车瓜,这些都让你拉走我也是高兴的。”
柴荣明显的看出雨春是误会了,他也没有语言解释,只有打诨遮开:“不要那么多,不要那么多,一车我也不要,我那里没有窖 ,我每月来几回吃个够就行了。”
雨春还是不明白柴荣为什么不高兴,她看向师父,柴老也看出来儿子的落寞,不知所以然的摇摇头。
正在雨春纳闷之际,听到一阵马蹄与銮铃的响动,路上飘起了烟尘,冲过来的是一匹棕红马,待到了瓜地的地头,马上的二人翻身跌落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