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财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唱着呀儿呦,连马车都不坐了,高兴得颠颠儿的往家跑。
进门就遇到他七十岁的老爹,一看他那个美样儿,老头儿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他年轻只顾挣钱,对这个儿子疏于教导,致使他养成了无所不为的性子。
好戏啥不好,偏偏好戏吃草芽儿,等着那草长得高高嫩嫩的再吃也不晚,可是他偏偏等不得,以至于口味儿越来越嫩,祸害了多少小幼女,会生孩子的他不找,五十岁的人了,还没有鼓捣出一点儿香火来,莫不是被老天盯上了,要他断子绝孙。
王永昌的老爹只要见到王永昌的笑脸就知道他家快添人进口,还有玩够了死人的时候他也笑,要换新鲜的了,他也高兴的了不得。
前些日子,还吵吵做皇上,娶娘娘,没有那小娘娘她的皇位就得不到,小娘娘现在死了,他还做皇上的梦,不定哪天祸从天降,被人抄家灭门,老头叹息:反正连个扫墓的都没有留下,死就死吧,自己老了没盼头了,他也享受够了,死了也不屈,老头想痛哭一场,死了没法见祖宗,对不起先人,对不起地下的。
小丫儿越来越勤快,每天打扫院子收拾屋子,十五间房子,她不停的收拾着,雨春劝过她几句:“不要那么累,几个闲屋子收拾它干嘛。”
小丫儿只是淡笑:“没事干,总闲着就僵了。”雨春不再劝,也就任她了。
将近麦秋了,雨春没有麦子,倒是个闲人,每天学些针线,就是看看自己种的瓜,虽然没熟,瓜的个头可是不小,西瓜足了十六斤左右,瓜也有半斤多一个,都说是傻瓜接的大,不知这个说法准不准,雨春就是要它大的,产量高,能赚钱。
产量看肯定是能高的,甜瓜一棵秧子结了四五个,最少的三个,西瓜大部分的秧子都挂了两个瓜,雨春觉得自己就算成功了。
不知道能甜到什么程度,雨春很期待。
看看园子里的苕瓜,这形状长得让人无语,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还有圆鼓隆隆的。
是面苕瓜,还是脆苕瓜?雨春琢磨不透。
正好柴荣来了,来看望他老爹,六个卫兵,三个在前,三个在后,簇拥着他,到了园子边看到了园子里的苕瓜,顿时就惊奇起来:“雨春这是什么瓜?能不能吃,苦不苦?”
雨春一笑:“柴大哥来了,你想吃这瓜?还不知是什么味道。”雨春随手摘了一园一长两个,走出园门,引着柴荣到了柴老的住处。
随后就去洗苕瓜,两个瓜,就切了两盘子没盛下,雨春先尝了一口,甜甜的脆脆的,咕咚就咽了,雨春的嘴巴张的极大:“啊!……太好吃了!”雨春连续好几口,快嚼快咽,满嘴的甜水赶上了嚼甜杆,不至于这么甜吧?
雨春忙中回去园里揪了一个核桃大的,擦吧擦吧就塞到了嘴里,眼睛越瞪越大:“这么点儿的都不苦,也是甜丝丝稀脆,这基因变异也太奇妙了,就那几种瓜组合到一起,就变成了这样?譬如两个笨人生出了神童,太美妙了。
雨春兴奋得步子如飘飘起舞,轻盈优美,让呆坐的柴荣就是一振:难怪老爹欣赏雨春,,自己以前没注意,原来这样吸引人。
几月没见就像是高了一头,方圆的小脸蛋,微尖的下颏,翘挺的鼻子小巧玲珑,粉团的面颊映着红晕,微翘的唇若一点儿嫣红,细细的眉,大大的眼,仿佛就是一对莹润的黑玛瑙。
柴荣还是初次打量雨春,那时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姑娘,变化真快,柴荣不禁心里一动。
想到那****说的一段话,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新奇,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看到了盘里的瓜,一盘绿,一盘黄,晶莹剔透,就像一盘翠玉黄宝石,知道那是吃的,嘴里立刻就润泽起来,都说是望梅止渴,难道望瓜也止渴吗,柴荣一路行来,打马奔腾,烟尘滚滚,自然是饥渴难耐,雨春刚把盘子放下,柴荣没等老爹动手,拾起筷子夹起就送到了嘴里。
好甜,好脆,好解渴:“好吃!好吃!真好吃!”柴荣连着赞叹,柴老认为是儿子渴急眼了,才这样失态的喊。
也赶快夹了两片,嚼了几下,也欢呼起来:“好好好!春儿!,你成功了!”
柴老的兴奋样儿,让柴荣纳闷儿:“爹,成功什么?”
“哈哈哈!这是春儿培育的新品种。”柴老说完又是连着笑。
“新品种?”柴荣没听过这样的词,望望爹,又望望雨春,满脸的问号。
柴老说:“春儿,快给你大哥讲讲,你这高科技的东西。”
雨春傻眼:怎么讲,他能明白吗?
雨春简单说几句,柴荣越听越糊涂,什么授粉,什么嫁接。怎么是这时代人能懂得的。
雨春偷着想,跟柴荣说这个,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很快就转移话题,打断了柴荣的刨根问底:“柴大哥,你是个干大事业的人,说这些会耽误你的宝贵时间,过年就能大批的种,到时给你送一大车,你就只管吃现成的就好。”
柴荣只是好奇,这姑娘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又不想窃取人家的技术,柴荣就笑:“好了,我就去管吃的。”
雨春见柴荣喜欢吃,那些个卫兵好像直咂嘴,他们一定也是很渴的,雨春虽然舍不得这些做种子的瓜,宝贝似的,还是狠了狠心,决定摘上几个给他们解解署。
雨春挎了篮子,摘了几个,也同样洗好切段儿,端了好几盘子:“柴大哥,让大伙儿都尝尝。”
柴荣听雨春讲了,极可惜这些瓜,可是雨春都切了,也只好招呼卫兵们一起吃,几人都很欢喜围到了桌前“咔咔!”的吃着,既解渴又好吃,比什么样的水都解暑,吃了这瓜,再也不想喝水了。
待雨春去了厨房做饭,柴荣打发卫兵出去,便与柴老低声说起了秘密。
“爹,这几天情报到了,竟有人鼓捣御史参了我这个八品小官。”柴荣神色平淡的说。
“荣儿,先别说远处的那些破事,说点儿正经的,你再仔细看看春儿怎么样?”柴老斜睨着儿子,微微的笑:“不信爹的,你会后悔的。”
“爹,你别糟践人家那么小的孩子,乱点鸳鸯谱!”柴荣脖子一骾,满脸的通红:“爹,咱们别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人家不见得干呢。”
柴老挠挠头,吸溜一口气:“哦,这也是,咱们到挺门当户对的,她不能不愿意吧?”
“还有,我义父那里……?”柴荣脸色有些暗淡。
“他那儿有我,他不是太固执的,”柴老一个肯定的口吻:“不过呢,要提此事也得两年,我们只是做个准备,她才十岁,我都舍不得让她早嫁。”柴老叹息一声:“不知你们有没有缘分,要是被别人抢走,看你后悔不。”
“缘分这东西可能是天定吧?”柴荣也叹息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永明他们放学了,楚离也来了,柴荣的卫兵又请来钟离二英,小院更加热闹,三个人都不认识小丫儿,柴老就讲了经过。
说是雨春定计救小丫儿的事情,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雨春的眼光惊讶得了不得,她总是那么淡淡的形色,沉稳的行事,样样出人意表,多小的孩子,计谋百出,让人刮目。
钟离子均看到柴荣、楚离还有自己的弟弟子衍,怎么都是同样的眼神锁住雨春,柴老的举止话语之间对雨春都带着宠溺,看样子比对待亲生女儿还怜惜。
钟离子均就是心里一沉。
一股的危机感沾满了胸腔。
敲门声响起,永明去开门,领进来的人雨春认识,盖房时这人来寻过郑师傅,就是吴氏的儿子郑子明,雨春心里就是一跳:他来干什么?
疑问的眼神递向了永明,永明开始介绍:“这是我的学友郑子明。”又给郑子明介绍了柴荣等人。
郑子明在这群人里不是最小的,也十四五岁的样子,这小子是虎头虎脑的膀大腰圆,长得五官平平没什么出色的地方。
说话倒是挺利落的,语言流利像个急性子,用外人的传言衡量这个人挺合适的。
这不,让人意外的,扑通就给柴老跪下了,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完就咕咚咕咚磕头。
大家都被他闹楞了,这是闹得哪一出儿,雨春暗斥:真是吴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一点儿不认生的自来熟,二话不说就认师父,说他楞,说他傻,抓机会,找窍门儿谁也没这本事。
柴老可没接他的拜,身子往旁边一转,躲过了他的磕头,郑子明脸也不红,让雨春再次断定了他就是吴氏的亲儿子。
磕完了头,又对着柴荣深揖:“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从此我们就是亲兄弟,弟愿追随大哥左右,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这是什么状况啊,既认师父又拜把子,脸皮有这么厚的吗?
他这一闹,把大伙儿弄得都很尴尬。
雨春在想:是他自己想这么干呢?还是吴氏教的?但是这事儿雨春是不能插言的,取决权都在柴老和柴荣。
如果二人不愿意,郑子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跟你并不熟,上来瞪眼认大哥,估计柴荣是不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