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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对于火神山上突现的七彩霞光,到底是福是祸,大家充满了猜疑,想来今天西门暮云也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至少要求个心安,以免夜里睡不踏实啊。

这不,一向被朝廷列为禁区的火神山,第一次对民众开放便被挤了个满当当,上到朝廷官员,下到普通百姓,各色衣衫点缀在山道上,从高处看去好似一条五彩的长龙,蜿蜒盘旋,直通而上,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颜菱负手立于半山腰一块向外突起的大石上,看着陆续上山的人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次的火神祭,一定会给西缇的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摄政王真的不来?”

颜菱微微挑眉,转头看向一旁面沉如水的西门暮云,能够代理皇室主持这样的盛典,想来西门暮云在某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可种种现实却又阻隔了俩人在一起的可能,确实令人遗憾。

“咳咳……他身体有些不适,不便外出。”

西门暮云脸一红,不甚自在地答道,虽然她与苏亦泊的关系在很多人心中都不是秘密,但毕竟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有些事情还是应该避讳,以免坏了他的名节。

“姐姐,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颜菱转身,表情慎重地向西门暮云鞠了一躬,在这世上能够平白无故地帮你又不求回报的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谁,可她与西门暮云萍水相逢,却能得她真心以待,感动一直在她心间徜徉,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便更显得弥足珍贵。

“妹妹莫要这么说,”西门暮云摆了摆手,笑道:“如若这温泉真对民众有利,那么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一番造福我西缇呢?妹妹这一番更是于国于民的善举。”

“希望一切顺利。”

颜菱笑着点了点头,看向西门暮云的目光不由地多了一份崇敬。

同样为商,西门暮云却做得更好,怪不得她会被称为西缇国的大善人,果真是值得人们称颂的。

火神山的物态本就自然天成,所以,对于这片温泉场地的开发建造也没有投入多少资金,不过建了些凉亭,再搭造了休息区,一切以亲近自然为主,与现代都市的钢筋水泥倒不可同日而语。

温泉的利用与开发确实是与民有利之事,所以,看在西门暮云的面子上,颜菱这次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只要为自己以后的经商搏个好声名即可。

不过,整个温泉场可以针对不同的阶级适当地收取一定的费用,以保障温泉场的运作以及工作人员的福利待遇,这样既解决了西缇国部分闲散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又让自然资源得到了利用开发,何乐而不为呢?

西门暮云的情绪也略显激动,也许是因为就要见证历史的一刻所以心潮澎湃,相信颜菱不会让她失望的。

看着西门暮云因为喜悦和激动而绽放的迷人笑容,颜菱在心里暗暗发誓:“姐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让你的笑容永不消失。”

火神山的半山腰上有一块光滑的平台,被刻意开辟打扫出来,作为此次祭典的圣台,此刻,西门暮云正表情肃然地立于平台之上,山风吹起她鹅黄色的裙裾,霞光映照之下,姣美的面容仿若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逼视。

只见她右手轻抬,原本还在喧哗的众人便立刻噤了声,仰首,静静地等待。

众人的呼吸,似乎在这一刻也被凝成了一股气流,深入,浅出,渐渐形成了统一的节奏。

在这个火神祭的大日子里,他们有幸能登上火神山见证这奇迹的一刻,谁能不小心翼翼,虔诚以待。

“今天,是我国一年一度的火神节,”西门暮云的声音响起,带着沉劲浑厚的力道,直直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大家能来到这里共同见证这一时刻,西门很是欣慰……女帝及摄政王对未能亲临此地甚感遗憾,特让西门主持此次盛典,将火神的祝福带给大家,愿我西缇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风调雨顺,岁岁平安!风调雨顺,岁岁平安!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人群中响起整齐划一的声音,经历过纪和元年的血雨腥风之后,西缇国民心归一,空前团结,这也是整个国家繁荣昌盛的必备条件。

“前段时日,火神山上突现七彩霞光,经神算推测此奇观乃火神降福,乃我西缇大幸,福泽万年!”

七彩霞光的出现当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制造。

为了制造这场霞光,颜菱特意命人快马前往各地收集彩色的宝石,利用镜子的反射原理,在白日里折射太阳光,才能反射出七彩霞光,笼罩整个火神山,制造出了这一场人间奇景。

“西门小姐,火神真的不会再次发怒,降罪西缇吗?”

有胆大的忍不住发问,毕竟,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我西缇上顺天命,下泽苍生,自有天佑。”西门暮云浅笑盈盈,随即长袖一挥,沉声道:“祭神仪式现在开始,请天师!”

西缇国的祭神仪式很简单,摆好祭台,奉上祭品,再有天师念读祭文,三者齐备后,按照继定的程序逐一而过,便完成了整个祭神仪式。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中洒下点点碎金,映照在祭台一旁的温泉池上,折射出一片五彩斑斓,山风过处,池水微微荡漾,雾气升腾盘旋而上,像幻化的精灵一般随风而舞。

突然,池面上泛起了水泡,起初,水泡的动静很小,咕噜咕噜的,慢慢地,水泡由小变大,越聚越多,如沸水一般翻腾着,那巨大的水声犹如阵阵闷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响。

“完了,是火神发怒了……”

“天遣来了,啊……天遣来了……”

“……”

人群之中有人呐喊,有人惊呼,多数民众在初时反应过来之际便想跋腿奔逃,可这下山的道路早已经被手持利刃的官兵把守着,虽然惊恐之心犹在,却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大家镇静!”

祭台之上的西门暮云镇定如常,只是那看向温泉池水的眸中多了一丝凝重。

在一干民众或惊恐,或诧异地注视之下,温泉水中的沸腾之声越演越烈,终于,像到达了极限一般,池水轰然炸响,一个人影卷着雾气破水而出……

西缇国曾经有这样一个传说,夕阳西下时,当余辉映照着火神之泉,泉水中将会出现一名绝美的少女,她的发如上好的黑色丝绸,她的眼明亮如暗夜的星辰,她的肌肤如凝脂碧玉,她的身姿妖娆,她的笑容甜美,她,便是火神的女儿,她将手捧火焰之球,传达火神之语,她的出现,会给西缇带来万世的安康。

这个传说,在西缇国即使是五岁的孩童也知晓,却从来没有人亲眼目睹过奇迹的降临。

这一刻,静默无声,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

每一颗心,都在沉沦,每一个身体,都在颤抖,每一个人,都因为那奇迹的降临而激动不已。

赤脚踏在温泉池旁,甩了甩被池水浸湿的长发,水珠在摇摆中四溅,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脚下,渐渐汇成一个小洼,黑色的薄衫湿透之后紧紧地包裹住她曼妙的身躯,妖娆而妩媚……

她轻轻地抬眼,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像精灵的翅膀,金色蝶翼形面具覆盖下的大眼睛像最美丽的黑曜石,流动着如水一般纯净的光芒,她的唇饱满诱人,像最可口的草莓,鲜艳欲滴,她的双手修长白皙,十指纤纤交叠着,掌心上赫然放着一个火红色的水晶球,黑与红的对比,犹如暗夜包围着火焰,点燃了人们心中最热切的渴求……

“呼……”

颜菱轻轻呼出一口长气,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扑扇着,抖落些许晶莹的水珠,抬眼一扫,台下人群早已目瞪口呆。

想来这场戏真是不容易,要不是发现主温泉中有一地下水道通向祭台旁的温泉池,她也不会想出这个计策,要知道在水里潜泳那么长的时间,再憋下去她一定撑不住,好在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一分不差,而她的出场,果然起到了夺人眼球的效果。

火神的女儿嘛,当然是高贵又神秘的,金色的蝶翼形面具自鼻梁而上遮住她的容颜,只余两个眼洞;而考虑到遇水而湿的衣衫,所以要采用黑色的面料,即使湿身了也不透;至于那颗火红色的水晶球,乃是西门暮云不外露的压箱之宝珠玉玲珑,也被她借来压轴一用。

如此配备齐全,神出鬼没,还不令那些普通民众傻了眼去。

西门暮云嘴角浅浅勾起,与颜菱对视一眼,了然于胸。

平时的颜菱已是绝美,但她素喜清妆,未见过她怎么样打扮,今日的这一身妆扮,没有妖艳至极的美丽,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金、黑、红,三种极致的颜色交相呼应,真正犹如来自九天之上的火神,绝代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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