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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注意到不远处陈凡三人的热闹，对他的崇拜如同滔滔之江水，一泻千里。上亿元的赌博，老郑须臾不离左右，紧张的浑身都是汗。这位老弟倒好，浑似没事人似得，还有空逗两姑娘玩，神经大条到如此程度，不佩服都不行。
随着时间的推进，老郑的自信也在一点点土崩瓦解，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切口上的绿带如同猪尾巴，又短又细，根本没透进去。中间全是石质，别说变色，连点绿意也没有。
解石解到这个地步，明眼人一看就垮了，可老郑兀自期颐着奇迹的出现、或者说他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不，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老郑冲出人群，抓起地上的废料，用切割机不断地切割，在他几近疯狂的举止中，废料齑成粉末，可始终未出现奇迹。
赌徒，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认为自己输，可当所有的期望全消失后，剩下的只能是空虚无力。老郑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
赌石，十赌九输，就像赌桌上的牌九，没有人知道下一张会出现什么牌。可赌徒却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甚至认为自己会成为上帝的宠儿。直到输光老本，变成穷光蛋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就是个普通人。
赌石界，从来不缺乏传奇故事。切垮，更是赌石人必须的课程。不要说半赌料，明料他们也有走眼的时候，现在的造假令人防不胜防。
可再加上一个亿呢？
对于中海这座内陆城市来说，九位数绝对算天文数字。
或许，一个亿对老郑来说也成不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毕竟只是四十出头，还有基础，可以慢慢地敖出头。真正压垮他的是他的精气神，从贪图陈凡手上的玻璃种苹果绿翡翠到一贫如洗，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无法接受，甚至完全失去了斗志，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看他这种状态，只会沦落到从玉器行业除名。
地狱和天堂，真的只是一念之间。
一台戏，总有谢幕的时候。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解石场里见证人生的大起大落早已司空见惯，当人群散去，它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几个皮箱，早已被陈凡搬进车里，只剩下密码箱还堆放在桌子上。
周昂走的时候没有留下话，只是重重地拍拍陈凡的肩膀，做了个有事联系的手势，就和其他人将老郑架走。毕竟，看到老郑目光空洞的悲惨相，他的心情也挺沉重。
沐屏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陈凡。自从上次见到陈凡赌八涨四的奇迹，她就开始刻意结交他，甚至为他破例，在咖啡厅摆中餐。今天，陈凡再一次用的行动坚定了她先前的想法。
“陈凡，十一月中旬缅甸翡翠公盘开盘，我们公司接到那边的邀请函，我想邀请你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购买毛料，资金公司负责，你负责把关，公司会支付你总出资额度百分之一的提成。你怎么看？”
什么叫天上掉馅饼？辛素梅和倪春觉得这就是。香港李氏集团去缅甸购买原料，投资额度绝对是天文数字。陈凡不但不用花一分钱，还能得到总额度百分之一的提成，天底下哪找这么好的事？
沐屏的邀请，早在陈凡的意料中，这也是他请沐屏前来的一个目的。但他也不会一颗树上吊死，更不会因为沐屏开出的条件而欣喜若狂。
对于和沐屏的关系，陈凡很清楚，双方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并不会真正走到交心的地步。他并不是没有商业头脑，而是懒得动这份脑筋。沐屏的条件要是对别人来讲，的确很优厚，可对于他来说，却不太厚道。
想想，陈凡说道：“沐姐，能得到你们公司邀请是我的荣幸。但想要我去，有两个问题要谈谈。”
辛素梅和倪春没想到陈凡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还要谈条件，委实有些过分。
“请讲。”
陈凡伸出手指头，说道：“第一、想让我把关，毛料方面必须由我说了算。我不希望出现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情况。况且，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第二，这种一锤子买卖的分成方式，我也不赞成。换成利润的一成，我可以考虑。”
这话说得，委实太有霸气了。不过，他的透视眼加上花仙子变态的精神力，在赌石方面，他的确有这个豪气和底气。
对于第一点，辛素梅和倪春倒好理解。她俩知道陈凡不喜欢羁绊，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学院鼎鼎有名的旷课大王。但对于第二点却很不理解，毕竟，她俩还是学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可对于精于商道的沐屏来说，陈凡这么一改，无异于公司的总利润大幅缩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百元钱的进货价，卖到五百，人工成本和其它费用对折，还有二百五十元的利润。按她的说法，陈凡原本只能得到一元。可按陈凡的算法，他至少得到二十五元，无形中增长了二十五倍。更何况黄金有价玉无价，玉器行业的利润远远不止这点赚头。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买毛料，很多玉器商面临着花大价钱解亏的局面。当然，要是买明料或许不会赔，可利润却要低了很多。要是陈凡真能保证公司买的料品质不错，那公司也是有利可图。
这倒还在其次，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价格还可以慢慢谈。可第一个要求对沐屏来讲就委实有些作难。原因无他，任何一家玉器公司都养着一批看石师傅，尤其是百年李氏集团，这方面的人才更不少。要那帮四五十岁的人听一个小年轻指挥，别说他们不肯，总公司那边也不一定答应。
说实话，对于陈凡赌石的能力，她个人非常相信，赌八涨四，再到今天帮周昂赌涨一块，又赌中老郑的料，这些成绩，足以让他有资格说这番话。但这些仅仅是她个人的观点，代表不了总公司那边的态度。
再说，请陈凡帮忙把关，也只是她的个人想法，还没跟总公司汇报。她今天只是先探探陈凡的态度和底线，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只能等后面再说。
送走沐屏，陈凡将解石钱结了，心满意足地提着密码箱走进车里，打了个响指。“吃大餐、分赃去，****三人组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在两女的娇叱声中，路虎犹如吃了****的野兽，一路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