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卡讲诉完这段家族往事,神情异常落寞。坐在山洞中大石头上,单手托腮,眼睛茫然的望着远方。
雨城站在阴河边上,望着河水思绪万千。她心想蒙家三兄弟都在十六岁这年莫名其妙中蛊,如果下蛊的人先经过周密的策划,再频繁出手,是大有可能成功的。
只是现在蒙卡在我这里,蛊毒已解还会自行发作,遭人暗算的可能应该不存在了。除非……他自己放蛊,可是他上山来的时候,带来了维叔的印章作为信物,应该是值得相信的。
如此看来,这个蛊的源头应该是金姑,她会放蛊还会巫术,蛊从不会遗传。它只是将万物体中不同的精粹,通过制蛊人用不同的方法提炼,产生不同的蛊种。只会传染不会遗传。
蒙卡的父亲应当是遭到了金姑的诅咒,让他的子孙世代受尸蛊咒的折磨而死。这个女人的心肠也太毒辣。如果是这样,我根本无法将蒙卡完全治愈,他需要解除咒语才能彻底好转。
想到这里,雨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还在悲伤中的蒙卡说道:“我已无法将你治好,明天一早你还是出山吧!”
蒙卡一阵沉默,没有说话。
雨城见他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从六岁开始学习蛊术,十年中维叔将他懂的全都教给了我。只要是百巫山上有的生物,它们能制的蛊种,我都能制能解能放能收。”她想告诉蒙卡自己已经尽力了。
“让我考虑一下,明天再说吧!”蒙卡看了一眼雨城,又低头不语。
雨城的心情好像也受到蒙卡的影响,一点也好不起来。她原计划姑姑闭关后自己要在森林中好好轻松一下的,现在为蒙卡的事弄得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她独自一人出了山洞,骑着雪豹慢悠悠的在森林中漫步。
第二天早上,雨城一大早来到了山洞,蒙卡居然不在洞中。她的心稍微颤了一下,不知道他会不会和维叔一样不不辞而别。
雨城在洞口等了一个时辰,忽然看见蒙卡从洞口外的一个矮坡走了过来,清晨的阳光洒满矮坡,坡上野花野草迎着阳光伸展着自己的腰肢。
蒙卡****着上身,下面穿着一条自己用树叶和树枝编成的及膝树裙,那条吸尸蜈蚣像一条腰带般系在他的腰中。他那一双毛茸茸的小腿招摇地露在外面,光着两只大脚。左手拿着两个野果,右手拿着一根被磨得像剑一样的树枝。
还没等雨城开口,蒙卡已在矮坡上对她使劲挥着手。
“雨城,雨城早上好!”
雨城还没缓过劲来,他已经飞奔到了洞口。
递给雨城一个野果,自己啃着一个,吃了一口才对怀疑他是否已经疯了的雨城说道:“我决定哪儿也不去了,就留在百巫山。和你们一起生活!”说完还友好地伸出他的左手想要和雨城握手。
雨城的朋友都是山中的毒蛇猛兽,第一个人类朋友居然是这样一个奇怪的男人,昨天还忧郁得人见人怜,今天内心一下就强大无比。她本能地拒绝了蒙卡伸过来的示好的左手。
蒙卡看着雨城一脸惊讶的表情说:“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要一出山那就肯定被尸蛊咒折磨。死又死不了,能解咒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会为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解咒。所以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求求你收留我,我可以帮你干活。”
雨城一时无语,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他。这林中的生活岂是他想想的那样简单。但是现在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让他暂时留在这里。
“你在林子里活动,要处处小心,没有我带路,不要往不熟悉的地方乱蹿,记住了吗?”雨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坚决地记住了!”蒙卡见雨城同意他留下来,高兴地大声回答道。
蒙卡回答完,拉着雨城的手就往山洞下跑,边跑边说:“我告诉你,我发现一个特别有灵气的地方,就在前面那片白桦林的后面,我带你去看看。”
雨城不知道他说的灵气是什么,百巫山没有她没到过的地方。她决定跟着蒙卡去看看什么是灵气。
两人穿过白桦林,并肩来到一座山崖下,崖下有很大一条溪流,溪水像一束丝绒似的在阳光下灿然闪烁,溪水清澈见底,成群的鱼在溪水中悠闲地游来游去。
雨城看见岸边还有一堆蒙卡换下来的衣裤,原来他在这里来洗的澡。
这时蒙卡用手指着山崖上,兴奋地对雨城说:“看!看见没!快看!”
雨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天空中有一轮刚升起的红日特别刺眼,正好挂在山崖顶上不禁抱怨道:“没见过太阳吗?”
蒙卡回头看了雨城一眼:“你看哪儿呀,叫你看山崖,山崖上!你看见什么了!”
雨城这才仔细往崖顶上认真地看了一眼,一棵碗口大小像乌木般黑得透亮的灵芝,在崖顶的石缝中长着。
“怎样,你不知道吧?宝贝呀!”蒙卡在山脚看着那颗灵芝就像看一样稀世珍宝般赞不绝口。
蒙卡见雨城淡定地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动容,有些没趣地说道:“你知道这里有灵芝,对吧?”
雨城用鼻音哼了一声说:“你过段时间熟悉了百巫山就和我一样了。”
蒙卡眼珠一转对雨城说:“就算满山有,这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看到的灵芝,长灵芝的地方必定有灵气,我以后都在这里洗澡了,说不定还能把我这病治好。”
雨城觉得这个男人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但也不好说破。
“我能去把它摘下来吗?”蒙卡问雨城。
“摘来干什么呢?吃吗?”雨城有些吃惊。
蒙卡笑着说:“我想我总有回老家看父母的时候吧,我给我老父亲弄的,他喜欢这个。”
雨城不禁觉得心里一热,如果自己的父母在,说不定也会这样做。
她淡淡地对蒙卡说:“这山里多的是,你随便。”
蒙卡喜出望外,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你的族人不会有意见吧?”
雨城摇摇头,蒙卡拿了一根长棍,稍稍运气,一个鹞子翻身到了河对岸,再如猿猴般在乱石中穿梭,一炷香功夫就到了崖顶,他向灵芝伸出手去。
这时一条碗口大的巨蟒从灵芝背后的泥土中破土而出,张开血盆大口,迎面向他扑来,蒙卡一惊,瞬间滑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