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楚天祺面露难色,毕竟她心中想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不想坏了他们的约定。
“五爷,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展言的阻挠不仅仅是逾矩自以为是的为他二人考虑,更主要的是不想让他们吵到傲雪。傲雪这些日子的疲累他都看在眼里,如今更是中了迷烟,不能再扰了她休息,否则楚天逸若是知道,又得心疼。
“天祺……热……“
“这……好吧。”楚天祺吸了口气,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抱着纪兰进了房。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兰儿,知道我是谁吗?你的心中他还在吗?”纱帐下,楚天祺望着身下眉眼迷离的纪兰,除去她最后一层束缚,却迟迟动不了手。心中翻江倒海,生理的欲也早已将他折磨的欲生欲死,然始终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要了她,她会怪他吗?他又该怎么向秦晋交代?
“天祺……热……好难受……好难受……”纪兰痛苦挣扎,只是无意识往他身上贴。
“兰儿,我去找弟妹要解药……”终究,他还是做不到。他不能害了她与秦晋。
“天祺,天祺……别走,别走……你还是不肯要我吗?天祺……”纪兰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欲离开的滚烫身子,灼热的泪滴滴在他的肩上,伤痛的唇印上他的后背。
“兰儿,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晋……”楚天祺蓦地僵直身子,震惊回头。
“天祺,我不逞强了,不逞强了,只要你,只要你……没有什么秦晋……是你,一直都是你,从我初遇你,你就走进了我心里……可你为什么可以要天下所有女子,唯独不肯要我?我承认我任性,我不服,我前方百计嫁于你,可你还是不愿要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拿秦晋为自己留下一丝自尊。
可是,天祺,五年了,即便现在你也不肯要我吗?你的心里依旧只有她吗?即便她死了你依旧念念不忘?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楚天祺,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依旧不肯要我,我明天就走,明天就走。没了你,我也能找到更好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啊……疼……你……”好端端的哭诉,却被他突来的转身悍然进入而打断,纪兰哭着咬着这个一点都不疼惜她的男人,这又算什么,算什么!对别的女人,他极尽温柔,为何对她就……
“纪兰,你是我的,是我的,不准去找其他男人!疼也忍着,这是对你的惩罚!”
“呜呜……不要忍,你给我出去,出去……疼……这又算什么,怕我给你抹黑吗?楚天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都毁了!”
“兰儿……我妒忌……”有些挫败的停下动作,抹去她脸上泪痕,楚天祺真想撬开她脑壳子看看她脑力装的到底是什么!既然喜欢他,怎么就听不出来他的吃味,还敢叫他出去!
“你妒忌关我什么事……出去……出去……恩,妒忌?你……”
“出去,还是留下,你自己决定。”楚天祺有些不自在的撇过脸,不敢看她。
“出去……呜呜,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我奉上自己……出去,出去……”
“呵……女人的话通常都是反的,兰儿,我明白了,我会很温柔的。”混迹花丛,若是连这点他都不明白的话,也太对不起他对楚天逸的谆谆教诲!
“啊……”
夜漫漫,情浓浓,郎情妾意,百转千回,温柔缱绻。
雨纷纷,草深深,雕梁画栋,一朝梦醒,物是人非。
半月后,五王到达封地。
十七日后,慕容复叛变,与自拥为王的袁成光前后夹击,秭隅告急。
薛少谦率五千精兵,以时局****为由,将即将踏入秭隅的傲雪拦下,请回楚京。
一月后,大楚兵败,七王失踪。
三月后,七王突现,取袁成光首级,夺回秭隅,逐慕容复于秭隅关外百里。
一切,重归于平静。
没有人知道楚天逸失踪的那两个月是做什么去了,只知道三个月后他现身之时,已是取了叛军首领首级,以百人之力除去叛军所有高极、中级将领,夺下十万兵权。
距离七王出征六个月后,除干一切叛党余孽,七王凯旋而归。
而此时,傲雪已有八月身孕。
当他凯旋而归,当他怀着满心狂热冲进七王府,当他抱着那个女人倾诉衷肠,当他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告诉她他既是楚天逸又是楚天昊,当他听到她埋首他胸前情不自禁的低声呼唤“昊哥哥”,当他撕开她的衣服没有见到那本该存在的叶形胎记,当他撕开她的面皮见到的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脸,当他看到她下腹臃肿听她哭着说那是他的孩子时,当他从她口中得知云傲雪忍受不了二女侍一夫气愤离去,当他听到她说出京路上的销魂七鬼和她的面皮都是是云傲雪的安排时,他震惊了,疯狂了,绝望了。
他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他死里逃生,迎接他的就是这样残酷的结果,他不信!不接受!
他的女人,一定是出事了。
终究逃了他,却失了她。
云傲雪,你在哪里?
宫门深深,砖瓦层层,侍卫森森,美人冰冰。
储云宫内,夏荷满池,池边凉亭,有美人倚栏而坐,沉默赏莲。
“云妃娘……厄……云姑娘,该用午膳了。”宫女绿樱瞅了瞅石桌上快要凉掉的御膳,不禁有些着急。这可是陛下恩赐的御膳啊!这个奇怪的娘娘怎么老是与陛下对着干,连叫声娘娘也不高兴,非得叫她云姑娘才肯应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
女子渐渐转过头,淡淡瞅了瞅那桌上的山珍海味,抚了抚凸起的腹部,有些无奈。她没胃口,可他不能饿着。
已经五个月了,她醒来已整整五个月了。
犹记得那日,她醒来,发现自己竟置身王宫,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竟有了身孕,紧接着有一个自称是她腹中孩子的男人说她是他的妃。她怔愕,她不是在相府吗?何时进宫了?后来,她听那个男人说她生了病,失了些记忆,如今是康平元年。她才知,她的记忆整整缺少了两年!那两年的记忆于她而言,是一段空白。
但直觉告诉她,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回想,都是徒劳,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会出现一个男人的模糊身影,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模糊的影子。虽然看不清,但她确定哪个男人绝对不是楚天英,因为他从不穿白衣。她提出要回云府,见父亲,他却说云相带着还俗的妻子已告老归故,不在楚京。
她不知道是否她想多,但总觉得那个男人在遮遮掩掩着什么,而她更不相信他是她孩子的父亲,因为她绝对不会进宫为妃。她亲眼见证了母亲悲凉的一生,她不会将一身埋葬在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身上,更不可能进入后宫争宠,她的父亲也不会送她入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一定在撒谎,可她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就这样,她被囚在这华丽的牢笼整整五个月。
不是没想过逃,只是没有机会。他似乎对她很了解,拔除了她一切会扎到他的刺。
而她,也在等,等着他露出尾巴的一天。想要知道真相,没有比从他下手更直接的。
“喜欢么?若是喜欢,寡人让膳房再送些。”不知何时,楚天英已在傲雪身侧坐下,往她碗中夹了些菜,笑道。
傲雪看着碗中那突来多出的菜,皱了皱眉。这菜,她不喜欢,更不喜欢他夹的。
“爱妃需多补补身子,皇儿一日比一日大,爱妃却日渐消瘦,寡人心疼。”楚天英眼中闪过几丝疼惜,想要帮她将散乱的几缕碎发撂到耳后,却被她躲了去。
“别碰我。”不知为何,一见他心底就油然而生一种厌恶。明明他对她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宠爱的,无论她做什么他似乎都未曾责备,只一贯看着她微笑。可傲雪却很是排斥,尤其是排斥他一些想要表达亲密的动作。
“看来爱妃还是不肯相信寡人……也罢,待爱妃产下皇儿,寡人立即替爱妃补办封后大典,相信到那时,爱妃定能相信寡人的苦心。寡人未曾封后,只是怕累了爱妃与皇儿,爱妃再等两月,寡人决不食言。”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楚天英自说自话,丝毫不觉得冷场,间或暧情将身子凑得近些。
傲雪原本冷淡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昂首盯视,直直的似要将他看穿。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王后?冷笑,好诱人的饵。
“目的?爱妃就是这么看的?”楚天英不禁有些自嘲。从第一眼见她,就知她不是池中之物。想不到即便她没了记忆,孤身困于宫中,也还是如此桀骜不驯,真不知是该说他太有耐心还是她性子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