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清帝眼睛微微一眯,笑道:“既然是唐皇的御用养花人,朕怎好夺人所爱,朕差个人向他学习学习养花之术就行了,待学好了,朕就将人送还给唐皇。”
将一个汴塘人长期留在淮夏皇宫内,并且日日进出自己的寝宫,这种事情德清帝是绝对不会做的,不管汴塘是否是别有用心,他都不能埋下祸根,所以找个人去学一下养花之术是最可行的办法。
“如此也好。”陈佑函笑道。
容策一听要找人学习如何养红鸠芙,便立马蹭地站起来,一脸兴奋道:“皇上,微臣愿意学习养花之术!”
德清帝淡淡看他一眼,道:“容策,你与祁宁婚期将近,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你哪有时间学养花啊?有这个时间,你不如多陪陪祁宁,省的她到处惹祸。”
容策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而荆月则是幸灾乐祸地偷笑,这呆小子,皇上是要把红鸠芙放在寝宫内,他若是准了容策去学习,岂不是让这俊美少年天天出入宫闱,白白增加自己带绿帽子的机会?谁会做这样的蠢事啊?
容策悻悻地坐下,低声嘟嚷道:“这就是你说的机会啊?”
明泗水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水,道:“是啊,可惜你没把握住。”
“能怎么把握啊?皇上都不准我去。”他沮丧极了,眼睛死死盯着红鸠芙。
“找公主。”他远远地冲荆月点头一笑,眉眼温润得像一湖清水。
荆月不明所以,只是回了一个淡笑,又见容策不悦地瞪着她,于是冲他比了一个中指。
“那是什么意思?”容策皱眉。
“看样子不会是什么友好的意思,我猜你不会想知道的。”他眼中含着一丝笑意,说,“若是不找公主帮忙,你可能就没机会再看见这株红鸠芙了。”
容策没好气地瞅他一眼,随即盯着对面的荆月,面露挣扎之色。荆月发觉他一直用纠结的目光看着自己,便用眼神询问明泗水,但是只得到了一个天人般的微笑。
两个神经病!她在心中暗骂。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见容策别扭地用嘴型对她说:“帮我。”
荆月恍然大悟,原来是红鸠芙啊!不过她假装没看懂,一脸疑惑地看向容策,惹得少年急不可耐地又一次用口型说:“红鸠芙,帮我!”
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荆月一摊手,无辜地睁大眼睛,满意地看见容策急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自己。
“她绝对是故意的!”容策低声道,满脸怒火。
明泗水轻咳几声,嘴角翘起,这人真是,一天不把容策气得跳脚就好像浑身不舒服似的。
见容策几乎都要被她气得吐血了,荆月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站起来大声道:“皇上,要不让我来帮您养这株红鸠芙吧,我保证把它养得健健康康的,还能开出两朵花儿来呢。”
德清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说:“祁宁别瞎闹,让你来养,朕看啊,不出三天这红鸠芙就得英年早逝了。”
席间一片笑声,众人纷纷附和,祁宁公主的胡闹性子不少人都是有所耳闻的,若让她养红鸠芙,还真让人不放心。
荆月佯装生气地跺脚:“皇上,人家哪有您说的这样不靠谱?”
德清帝淡淡哼了一声,道:“没有吗?”
“那不如让我和策哥哥一起学习吧,他精通医术,肯定很擅长养这些花花草草,而且啊,这样我和策哥哥……还多了很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呢。”她一副害羞的样子,用手指绕着发丝。
容策刚喝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他他他一点也不想和她单独相处好吗!
德清帝正要拒绝,高靳卫却上前道:“皇上,微臣认为此举可行。”
他脸上的乌青红肿都已经消褪了,狭长的丹凤眼中隐隐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他的五官十分阴柔俊秀,身形修长匀称,一袭藏蓝色官袍为他增添了一分威严,若非高靳卫是个太监,以他的容貌和权势,绝对是临译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皇上您看,容公子精于医术,对草药尤为了解,若是他学会了如何养护红鸠芙,必定能找到最大限度发挥其药效的方法,对皇上您的身体也是十分有好处的,另外,或许容公子还能根据红鸠芙研制出一些药物,说不定哪天还能找到清魂丹的炼制方法呢。”
高靳卫遥遥地冲容策一笑,笑容意味深长:“而且有祁宁公主陪伴着,想必容公子一定会更加努力。”
德清帝沉吟一会儿,道:“好吧,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由容策学习养花之术,祁宁从旁协助。”
“微臣遵旨!”
一听自己终于能近距离接触红鸠芙了,容策激动地简直恨不得立马拉着那位汴塘御用养花人刘球到旁边去开始学习。
荆月若有所思地看着高靳卫,眼睛微微眯起。
这人怎么可能好心帮他们讲话,看看他毒蛇一般阴狠的眼神,啧啧,他一定会在背后使绊子,若是她和容策一个“不小心”,把这么珍贵的红鸠芙给养死了,相信盛怒中的德清帝绝对会狠狠处罚他们。再加上高靳卫在旁边煽风点火,就算容策被赐个死罪也不稀奇,而她,应该只是重罚,毕竟天命之女中还没有被赐死的先例。
她苦恼地搔搔脑袋,在思考要不要稍微护着点儿容策呢,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要是没了挺可惜的。
她抬头看向容策,少年本来正直勾勾地盯着红鸠芙,察觉到她的视线,和荆月对视一眼,也许是因为心情实在太好,再加上她帮他达成了心愿,容策竟然破天荒地对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少年红唇白齿,笑容闪亮,简直可以媲美二十四克拉的顶级钻石,耀眼至极,连荆月都觉得不能直视。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在她活着的时候就多看着点儿他吧,免得这单纯的小子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端起酒杯,正要饮酒时,陈佑函却笑吟吟道:“公主与荣公子的感情真好,不过您可别太偏心,冷落了我们七皇子。”
“我可没偏心。”荆月放下酒杯,冲明泗水抛了一个羞答答的媚眼,“要知道,泗水哥哥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哪里会舍得他受委屈啊?”
众人目光之下,明泗水淡淡一笑,神色分外宁静。
“祁宁公主即将大婚,三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才貌双全,与公主您般配至极,如此美满姻缘真是叫人好生羡慕。”一名契元使臣笑道,“祁宁公主一旦成婚,夏皇您说不定也得开始准备真绪公主的婚事了吧,也不知真绪公主会**,哪一家儿郎会有这天大的福气娶到公主。”
德清帝拍手笑道:“真绪也的确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父皇,儿臣不愿嫁人,只想陪伴在您的身边。”纳兰允紧张地说。
“傻孩子,哪有女子到了年纪还不嫁人的?朕知道你孝顺,但你也不能一辈子陪着朕,否则不是耽误了你的终身幸福了吗?你放心,朕一定帮你挑一个如意郎君!”
一听此话,纳兰允便瞬间白了脸,她微微低下头,掩饰自己的仓皇,但放在双膝上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荆月淡淡瞥她一眼,皇家儿女的婚事,向来就是政治工具,她对商泊青再有情,也不能违抗皇帝的命令。这花神宴会,也许就是决定她未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