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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送果

颜回看着眼前的情况有点儿发愁,这个不停地叫着她姐姐,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的孩子是他的弟弟吗?还有周围这一圈小萝卜头,七嘴八舌的不停和她说话,颜回头有点大,她不擅长哄孩子呀,一二三四五不会都是她弟弟妹妹吧,这人丁可够兴旺的。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炕里面的奶奶,结果奶奶却笑眯眯的说让她们兄弟姐妹一起亲香亲香。颜回……果然是弟弟妹妹们,她赶紧把手里刚才老大夫给她的甘草丸递给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大的孩子,山楂丸她给了奶奶,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尽量露出亲切些的笑容说:“妹妹,分给大家吃吧。”结果,接过东西本来很高兴的小姑娘朝颜回翻了个白眼,脆声说:“啥妹妹,我是你姐大丫,你才是妹妹呢,你得叫我姐。”颜回……

大丫从最小的孩子开始,一人给分了一颗,当然,也没拉下颜回,颜回也不想搞特殊,给她她就接了过来。大丫最后拿了一颗放进了她自己的嘴里,似乎是尝到了甜味立马笑眯了眼睛。颜回犹豫了一下也放进了嘴里,一股甘草味儿她实在说不上喜欢,甜味很淡,可看着周围的孩子都是一脸美滋滋的,小心的吸着嘴里的口水,像是吃到了无上美味一样,她真不敢露出嫌弃的表情来,忽然觉得心有点软。大丫把剩下的甘草丸又小心翼翼地包起来,犹豫了一下递给了颜回,看着小姑娘一脸舍不得的样儿,颜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让她收着吧,大丫立马满脸喜色的收回了手,还给了颜回一个算你懂事儿的眼神。颜回……

大丫高兴的把东西放在了身上的一个红花小荷包里,然后板着脸对着一圈儿小萝卜头说:“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吃。”孩子们都很懂事,没一个吵闹的,都珍惜的含着嘴里的丸子轻轻的吸,似乎是希望它化的慢一点儿可以多吃一会,望着给她们糖果的颜回眼里都是星星,这些孩子是都没有吃过糖吗,看着这些星星眼颜回心里有点酸。

最先开始靠过来的小男孩拉着他的衣角轻轻的问:“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贵子呀?”颜回看看他,他就是早晨在门口抱着她哭的最厉害的那个孩子,颜回很想说,小贵子她知道,她还知道小贵子有个好朋友叫小玄子呢,可是看着眼前这张有点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还有带着期待的眼睛亮晶晶,她的心有点软:“我知道了你是我弟弟。”听到姐姐说记得他了,这孩子立马就高兴了吧,他拉着颜回的手兴奋的一直姐姐长姐姐姐短的叫,颜回有些无奈的摸摸他有些毛糙的脑袋,结果刚还一脸高兴地孩子忽然又哭了,在颜回怔愣中抱着她边哭的打嗝语无伦次的说:“姐姐,姐姐,都怪我,当初你说上山给奶奶挖人参,我没有拦着你…爹打我了说我没拦着你,你再也不回来了…我不要你去就好了,都怪我…他们都说你回不来啦,再也不回来了…狗蛋说你被老虎给吃了…我好害怕…好想你…姐姐,你再也不要走了好不好……”

颜回……她心情很复杂,有些为这孩子心疼,走了的人不会知道剩下的人该怎么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心情纠结勒了因为还没等她哄好这个孩子,其他的孩子也一个接一个地哭了起来,一时屋子里都是孩子的哇哇大哭声。颜回……谁快来救救她,她一个人承受不来呀,颜回也想哭了。果然办法都是逼出来的,颜回忽然灵机一动,从奶奶那儿拿回山楂丸一个孩子分了一颗给堵上了嘴,屋里立马清净了,孩子马上都不哭了,在哪抿着嘴乐眯了眼。

这些孩子穿的非常破旧,而且长得也很瘦小,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大丫13岁了,看着还没有她高,他弟弟小贵子也有九岁了看着也就像七岁的孩子。不合身的衣服上都是补丁且全大都穿着草鞋,现在深秋天气已经挺冷了,可以看见露出的手脖脚腕上冻的一片发红。只有大丫脚上是一双不合脚的布鞋,大了不少,而且也打着补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奶奶的基因在里面的关系,颜回看着这些孩子还觉得挺可亲的。于是想了想她开口道:“我摔到头记不清很多事儿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是谁。”颜回说完就后悔了,这句话就像捅开了马蜂窝一样,一圈儿的孩子争先恐后的说开了,这个说是她弟弟,那个说是她妹妹,听得她头大,“好了一个一个说,就从大丫开始,你叫啥,你爹娘是谁。”颜回不得不出言维持秩序了,大丫看了一眼颜回,心想这个妹妹果然是摔傻了,自己作为姐姐还是多迁就她一下吧:“我就是叫大丫呀,我爹娘就是你大爷大娘。”颜回……

好在颜回心智成熟,终于在晚饭之前理顺了这些兄弟姐妹的关系,搞清楚了谁是谁。大娘家有四个孩子大郎大堂哥没在这儿屋,在的是大丫三丫和三郎。她爹娘有仨孩子,二丫和二郎,二郎就是小贵子,只比三郎大一岁,两人长的差不多大,玩的也好,还有一个两个月的五丫在下屋。三叔家一个孩子,四丫,才三岁,和五岁的三丫到也能玩到一起去。

晚饭和中午的一样,除了奶奶一碗人参鸡汤外,唯一的不同就是玉米粥加了一些野菜。野菜的味道真不怎么样,吃着有点苦涩。据说中午是没有饭吃的,今天也是因为二丫回来了,他们才加餐了一顿。尽管都闻着鸡汤的香味吸口水,但是都控制着不向老太太那儿看,就是最小的四丫也是被她妈妈按在座位上,不让她往炕上桌张望。颜回又感叹了一次家里人吃饭的速度,真快呀!而且吃的也干净碗像水洗过的一样。一碗人参鸡汤,奶奶最后只喝了汤,嚼了两片人参,肉都留给了颜回。对于把肉都给了颜回这件事儿,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人发表意见,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一样,就像现在她还和奶奶在炕桌上吃饭一样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颜回心情略复杂。

颜回先把最好咬的鸡腿肉夹给了爷爷一块,老爷子顿时乐了,直夸颜回孝顺。她想了想剩下的都分给了孩子,还是先可着孩子们来罢,喜的孩子们直说二姐真好,她大娘也一叠声夸二丫真懂事儿,知道照顾弟弟妹妹们……尽管这样,最后颜回还是在她大娘虎视眈眈下,硬着头皮把最后一小块肉夹给了她三婶,谁让她现在是一个孕妇呢,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瘦的肚子凸了出来,在对方有些惊喜的目光中,颜回补充了一句“给小弟弟吃”,这话让她三婶更高兴了,忙不迭地应着,“对,给你小弟弟吃,二丫真懂事儿,三婶再给你生一个弟弟,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二丫,让你弟弟给你撑腰……”颜回……三婶你想的好远,晚饭在二丫娘怨念的目中结束了,颜回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娘,如何相处,只能装着看不见,心想以后再说吧。

晚饭后,老爷子又发话把人都给撵走了,二丫爹娘看了看坐炕头儿不动的二丫,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吱声就走了。颜回看了看屋里还剩下的三个人,她爷爷奶奶还有小姑,想来小姑应该是和老两口住在这屋的。颜回想了想,凑到他奶跟前儿嘀咕了几句:“奶奶,我有点儿事儿要和你说。”她奶奶立马心领神会的拉着她的手对着他小姑说:“老旮瘩你去帮你二嫂看看孩子去,再让她把二丫的铺盖收拾好,你给拿过来,以后二丫就在这屋跟我睡,帮你嫂子做点针线,不着急回来”。小姑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看着她奶奶似乎也想把老头子给支出去,颜回想了想还是拦住了她,根据这大半天的观察,这个老爷子还是挺靠谱的,也挺有生活的智慧,有些事儿还得靠他周旋,主要是可以看出奶奶和爷爷感情深厚,而且都对她很好很看重,有些事也可以让他知道点。眼看着屋里就剩她们三个人了,颜回又去把门关了关,然后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大苹果,红彤彤的,不顾两个老人惊奇的神奇,塞进了她奶奶手里,“奶奶,你快把这个果子吃了。”

她奶奶捧着苹果,激动的手直哆嗦,看着红彤彤的果子,有点不敢置信:“这是什么果子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红这么大的果子,这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这真要给我吃?我老婆子这辈子还有命吃到这么好的果子呀,这莫不是天上的仙果吧。”爷爷也很激动,尤其是听到奶奶说道仙果的时候,急忙催促到:“你这个老婆子,赶快吃吧,孩子孝敬你的指定是好东西。”这么说着他也满脸期待的看着颜回,希望她能给解释解释,他不是不相信二丫,纯粹就是好奇。颜回想了一下还是说:“是我师傅给的,说老人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果然是神女娘娘给的,两个老人更激动了。

终于在颜回的鼓励下,她奶奶忍着激动的心情咬了一口苹果,还没咽下去就说:“甜,真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不愧是神仙吃的果子呀。”老太太吃了一口赶紧递给颜回:“二丫,你也吃。”颜回很感动,赶紧推辞道她已经吃过了,这个就是给奶奶留的。她奶奶于是又把苹果递给了她爷爷,老头子看了看苹果,艰难的移开视线违心的说:“你快吃吧,给你吃的你就吃,我不爱吃这些水了吧唧的东西”。奶奶看傻子一样看了眼老头子,不是识货的老东西,仙果还敢嫌弃,说啥不爱吃,还不是舍不得,想到这心里有点美,这么大岁数了还和年轻时一样,家里好东西都留给她吃,她说了算。

吃了这个果子奶奶至少能长命百岁,老爷子的身体就不行了,颜回想了想也劝她爷爷吃两口:“爷爷你也吃,吃了你和奶奶都能长命百岁。”奶奶也催他:“赶紧的。好东西都不知道吃,这么大岁数了可别扭捏了,叫孩子看笑话。”在两人的攻势下,爷爷在有些不好意思的结果苹果,咬了一小口,奶奶赶紧催促下他:“多吃点,咬大点口,你扭捏啥呀,还没四丫能吃。”爷爷只得又咬了两口赶紧递给奶奶:“你多吃点,你身体不好,我尝尝味就行了,也算没白活。”最后,一个苹果在两个老人你推我让中终于被吃完了,一点不剩,核儿都没看着。看着奶奶吃吃完了苹果,似乎精神多了,颜回终于放心了。

这时脑海里传来了系统小红的疑惑声:“颜颜,为什么你不舍得把生命之果给前面遇到的年轻的帅哥吃,却舍得把她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呢?就算是投资回报率也明显是前面的帅哥比较高啊。”颜回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人类复杂的情感,想了想只得说:“她是我的妈妈,至少和我妈妈长得一样,这一点就足够了。”小红……更疑惑了,明明就不是嘛,只是长得像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么,难怪人类都说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它都思维不知道发散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直到躺在了炕上,颜回才能静下来想一想,屋里睡了四个人,她实在不习惯,爷爷睡在南边儿的炕上,她和奶奶小姑睡在北面的炕上,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吸声。以后就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身份的问题是解决了,大家都对她身份深信不疑,家里人都不怀疑,相信村里的人就更不能怀疑了,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也许是白天过于刺激,早早就躺下的夜猫子颜回实在睡不着。当然,今天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睡不着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各个屋里的人都窃窃私语。看来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颜回选择过滤掉这些声音,这是她听力提高后自己开发出的技能,不然以后别想睡觉了。

就在颜回想着怎么能在这个家有一间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狼嚎声,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睡在她旁边的奶奶赶紧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在她躺下后给她掖了掖被子,“丫头,睡吧,到家了,放心吧,狼离得远着呢,下不来……”这孩子在外面吃苦了,奶奶心想。

颜回……其实离得并不远,只有三个山头,她睡不着最大原因就是今晚没有彦希,“其实我也很想你……”她的眼泪慢慢顺着眼角流下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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