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军能从警察局出来不奇怪。那天晚上王军仓促开了一枪,虽然打中了赵满军,但是也仅仅只是从他的手臂肌肉上穿过,没有触及骨头和神经。在医院里待了三天,赵满军就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
警察局的斗殴事件早就摆平了。王军和赵满军都没有脸指控说是被关始威胁的,因为这实在是太过丢脸了。当然,就算是两个人同时指控说是被关始胁迫的,那也没人会相信。于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被描述成了误会,而王军开的那一枪也是因为枪支走火。
毕竟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始的实习期过了吗?”
“关始暂代保安部副部长的决定通过我们后勤处决定了吗?”
“关始在警察局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吗?”
“关始平时工作散漫吊儿郎当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许加春走进保安室,眼睛盯着李实厉声责问道:“看看,我这里有这么一大推投诉关始的匿名信!这些情况都没有交代清楚,你这个保安部部长是****的吗!”
许加春将一大叠资料摔在李实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瞥关始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保安室。明眼人不难看出来,虽然骂的是李实,但是许加春显然是针对关始来的。看来是给小舅子出头来了。
李实满脸通红地站在保安室中,任由那叠文件砸在自己头上。没办法,许加春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小,但是他是学校后勤处的处长,刚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除非是自己不想干了,否则给李实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顶撞许加春。
但是不顶撞也并不代表信服。李实将那叠投诉信捡起来,脸色铁青地环视了保安室一圈。然后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走进办公室里。这些投诉信虽然是不记名的,但是大部分的笔迹他都认得,基本都是保安室里的保安写的。
“关始啊关始,想不到你爷爷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吧!”
赵满军摇晃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关始面前冷笑道:“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居然把老王也卷了进去,你就等着怎么死吧!”
“是吗?”
关始突然扬起了手。站在他面前的赵满军以为关始是要打他,连忙是后退了几步,将后面的饮水机撞到在地。
“孬种!我就是挠个痒,你怕什么。”
关始扬起的手在头上随意抓了抓,然后冷笑着离开保安室。
…………
…………
保安室里有赵满军那个家伙在,关始当然不会想待在里面。估计赵满军也是这样想的,索性就任由关始在外面厮混。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关始想到赵妖妖似乎就在前面的一栋教学楼上课,于是准备去等她下课一起吃饭。
刚刚走到教学楼的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轿车从地下车库中缓缓开出。挂着的是燕京城的牌照,里面开车的似乎是个女的。
关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毕竟这年头像奥迪A8这种纯商务的车子,可没有多少女孩子会喜欢。
等关始扭头去看的时候车子已经同关始擦身而过,关始只看到了那个女的侧脸。头发高高得盘起,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关始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于是站原地想了会儿。
“在哪里见过?肯定是见过的。”
很久没有发作的头痛病突然再次发作起来。豆大的汗珠从关始的脸上不断地滚落下来。关始靠着墙壁缓缓坐下,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每当自己想到一丝以前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头就会不可抑制地痛起来。虽然关始还是没有想起来那个女的是谁,但是关始确信自己以前肯定认识她!
感觉自己的头好了一些,关始慢慢扶着墙壁走到赵妖妖上课的教室里。里面还在上课,一个年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老师在讲《西药保健学》。关始听说过这个叫高知白的年轻老师,据说是从哈佛医学院留学回来的精英。他讲授的《西药保健学》一直都是江浙大学最为热门的课程之一。一方面是因为高知白长得颇为英俊帅气,看起来也年少多金。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门《西药保健学》经常会涉及到美容养颜的知识,所以向来都很受女生的欢迎。
见到似乎还有一段时间才下课,关始轻轻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头痛越来越严重,关始需要找个地方趴一下。
“啪!”
关始才刚刚趴下不久,一根粉笔突然直接从讲台上飞了过来,准确无比地砸在关始的头上。原本就头痛的关始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到高知白正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来。
“你,最后面的那个,你给我站起来!”
高知白穿着笔挺的修身西装,拿着点名册疾步走到关始面前,看着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从哈佛留学归来的高知白一直都认为自己在这里教书是极大地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自己的课是江浙大学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也弥补不了这一点。而让高知白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居然会有人在自己的课程上睡觉!
随着高知白的发怒,课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无数目光聚集在关始身上。
“对不起高老师,我是学校的保安。刚刚有点头疼,所以忍不住进来趴一会儿。”
关始的脸色有些惨白,不过还是站起来,对高知白客气道。毕竟在关始的眼里,教书育人的老师和持枪卫国的军人一样,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人。
坐在教室最前面的一排的宁可可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关始。于是连忙跑了过来,扶住关始重新坐下,抱歉道:“对不起啊高老师,他真的有头痛的毛病。”
“我知道了,宁可可你回去上课吧。”
见到一身卡哇伊打扮,如同洋娃娃一样粉嫩可爱的宁可可,高知白的脸上稍微好看了些。然后重新走回讲台上:“好了,现在重新开始上课。不过我还是要讲点题外话,大家要是现在还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就有可能成为像他一样的废物。”
“当然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同样的年纪,他只能成为一个低等的保安,你们成为了江浙大学的学生。而我,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已经在哈佛大学的草坪上跟世界上最权威的医学家讨论课题。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趴在最后面的关始微微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讲台上高谈阔论的高知白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管自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开始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