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次出门都不是特别的顺利,导致宋悠然决定在寂空养好伤之后再出门。寂空伤在骨头,若要痊愈,起码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宋悠然决定一个月不要出门了。当然,决定是决定,究竟能不能忍住府中的无聊,她自己都不确定。
春日里的天气格外暖和,也让人格外的想要睡觉。宋悠然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天天呆在府中,吃好的喝好的,幸福得一塌糊涂。无趣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看见宋裕安苦了吧唧的脸。这回宋成德算是狠了心了,请来的老师竟是南阳城有名的陈夫子,出了名的严厉。
陈夫子教书历史已有三十年,经验颇足,几乎没有什么学生是他教不会的,只是为人过于死板,死脑筋时常转不过弯。
这日天气晴好,宋悠然决定去看看宋裕安,顺便和陈夫子聊聊天唠唠嗑,陈夫子见她格外客气,两人曾说过几句话,陈夫子知她能耐,两人相见恨晚啊。
宋悠然一进门,便看见宋裕安正埋头书写,而陈夫子则是看着他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捋着胡子。
“陈夫子,裕安今日可安生?”宋悠然站在门口盈盈的笑。
陈夫子见是她,浑浊的双眼一亮,顿时一脸喜色,腆着老脸笑道:“小姐多虑了,少爷自然是听话。小姐今日过来,可是来找老夫下棋?”
宋悠然咧嘴笑了起来,“陈夫子可是研究过那五子棋了?”她无聊之余,便把五子棋的玩法告诉了陈夫子,没想到陈夫子格外感兴趣,玩一局输一局,却愣是要拉着宋悠然继续。
陈夫子点头道:“这五子棋玩法简单,想赢却不易,实在有趣。”
“是啊是啊,不如我们再来一局?”宋悠然附和道,眼睛闪着光,赶紧让土豆把棋盘摆起来。
两人摆好架势,正准备猜拳决定谁先执子,宋悠然却突然道:“陈夫子,你看我们光这样玩多没意思,不如我们来点实质性的,更加刺激一点。”
陈夫子愣了一下,呆呆的问:“如何刺激?”
宋悠然眼睛一眯,贼贼的笑道:“一两银子一局,输了给银子,不得耍赖不得翻棋盘走人。”
陈夫子犹豫了,昨晚他虽好好研究了这五子棋一番,但是他真的输怕了。看了棋盘半晌,陈夫子却还是忍不住想玩,咬着牙点头道:“行!”
宋悠然心中大爽,这几日没出去赚钱,她心痒难耐,今日总算可以赚些零花钱回来,她如何不开心?
几局下来,陈夫子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一个时辰后……
陈夫子脸绿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棋盘,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宋悠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鄙视的看了陈夫子一眼,道:“陈夫子,其实我挺佩服你的,若是常人,把身上带的银子输光了,差不多也就羞愤遁走了。可是你,竟然压上宋裕安的学费,整整输了一年的光阴……哎,一寸光阴一寸金,陈夫子,你说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那么不珍惜光阴呢?”
陈夫子被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喘着粗气,瞪着宋悠然狠狠道:“你……老夫行走江湖多年,竟被的外表蒙蔽,为了让老夫上当,你装的……太逼真了!先前给老夫送鸡汤,与老夫吟诗作对,恐怕就是为了今日引得老夫把银子都掏给你吧!”
宋悠然见自己被说破,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风轻云淡道:“陈夫子,你多虑了,我不过是普通的妇人家,你这么说我未免太过分了。”
陈夫子一想起他整整输了三十两银子外加给宋裕安免费教学一年他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巴,更可恶的是,让他输银子的那个罪魁祸首竟然说他过分!陈夫子怒了,一把拂了棋局,站起身,冷哼一声道:“下次你休想从老夫这拿走一分钱!”说完拂袖而去。
宋悠然笑笑,低声自语:“那可不一定。”
宋悠然喝了茶,正待放下茶杯,却见陈夫子去而复返,一张脸气的铁青,整个人都在发抖。
宋悠然有些被吓到,莫不成他想不开回来要银子了?连忙下意识捂住胸口的银子。
陈夫子嘴唇嚅嗫,脸色铁青,语气悲愤:“这个竖子,竟然跑了!”
“宋裕安跑了?”宋悠然站起身,一股怒气便涌了上来,这个臭小子,还没安分几天,竟然敢逃跑?
宋悠然撩起袖子就往外跑,见土豆站在门口,她眯着眼吩咐道:“你让清议出去,把那宋裕安给我抓回来,他若是不回来,便揍他一顿。记住,避开鼻子和眼睛还有重要部位!”
土豆察言观色,知道宋悠然心情不佳,便不说一句废话,退了下去。
宋悠然叹了口气,心中黯然,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麻烦的。
吃过午饭后,宋悠然睡了会午觉,醒来后还未清议还没有回来,显然是还没找到宋裕安,宋悠然越发生气了。派人去通知了宋成德,没想到宋成德竟毫不在意,习以为常的样子。
宋悠然心情十分郁闷,直到晚餐十分,才传来了消息,而这个消息,让宋悠然差点没被气死。
在这个晴好的春日,宋裕安被人绑了挂在望月楼上像一块风干的腊肉,清议不敢贸然相救,听围观的路人说是冲撞了公主,被教训了。
清议表现的十分慌张,不管怎么样,那可是公主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怎么办才好啊。
宋悠然面如死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心中却是悲愤无比,就说这混小子会出事!都怪宋成德那死老头干的缺德事,把这小子养成这幅德行,冲撞公主这种事,别说她了,谁都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潜移默化之下,她已经将宋裕安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了,所以她作为长姐,就必须为弟弟做出的事情负责。也就是跟在后面帮他擦屁股。
“土豆。”
“小的在。”
宋悠然似是想通了,站起身来,眼中已是视死如归,面无表情道:“走,我们去救他。”
清议大约已经见过宋裕安了,便道:“小姐,公主很愤怒,少爷怕是……”意思大抵就是不想让她去。
宋悠然冷冷看她一眼,只是道:“带路。”
不管怎么样,不管对方是谁,她都必须救他,他们是家人,宋裕安毕竟是她的亲人。失去过亲人的宋裕安,好不容易过上幸福的生活后,怎么可能让别人破坏?对方是公主,冲撞公主之后,治罪的肯定不止宋裕安,肯定要牵连这个家,而她,不想失去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