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在东北发生的事情跟刘青峰说了,刘青峰听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分别的这些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我也没想到张瘸子还真是一个一言九鼎的汉子,为了对赵老将军一个20年前的承诺竟然再次出山。
我跟刘青峰说:“刘老爷子,张先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有什么消息,希望您能通知我一声。”
刘老爷子点点头说:“放心吧,我已经派了我门下的弟子们出去寻找张先生的下落,我看兄弟你就在我这歇息半日,今天落日之前应该就会有消息。”
我心里暗暗震惊,问道:“老爷子您到底是什么人?您就这么有把握在落日之前会有张瘸子的消息?”
刘青峰微微一笑,说:“你只知道我是个雕石头的匠人,却不知道我是外八门中机关门的掌门人。”
我听完吃了一惊,没当兵前我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日子,也听一些人说过机关门,当时只觉得是朋友喝多了吹牛编出来的故事,没想到今日的见其人,当即对着刘青峰一抱拳,说:“没想到刘老爷子原来是机关门的掌门,失敬失敬。”
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三教九流之说,而对这九流的分类,也是各不相同,从而衍生出了上百个行当,但是其中有一些却始终不入这九流之列,江湖称之为外八行,它们分别是千门、盗门、索命门、兰花门、神调门、蛊门、红手绢、机关门。
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上机关门的掌门,我对找到张瘸子就多了一分信心,因为不管科技如何发达,或者法术如何高超,这个社会终究还是由普通人组成的,一个机关门的掌门可能永远没办法像李大胆那样降妖除魔,但是在处理某些事情上,却是李大胆无法企及的,毕竟江湖就是人心。
果然到了傍晚,刘青峰就收到消息,说前天一个盗门的兄弟栽了跟头,被一个西藏汉子卸了两只胳膊,那西藏汉子身边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脸色蜡黄,瘸着一条腿,与机关门要找的张瘸子特别像,这伙人后来急匆匆的上了去拉萨的火车,因为盗门的弟子有专门吃火车饭的,所以一直盯着这伙人,今天已经到了拉萨,不过刚到拉萨这群人就神秘失踪了。
我问刘青峰:“盗门做事一向小心,这次怎么下这么大工夫帮你追查张先生的下落。”
刘青峰一笑,说:“江湖情江湖还,三年前我用机关术帮盗门一个兄弟洗脱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冤情,保全了盗门的名声,这是还我的人情。”
我说:“刘老先生侠名在外,果然名不虚传,既然知道了张先生的下落,我这就去西藏走一趟,一定在半个月之内把张先生带回来。”
刘青峰说:“我跟张兄弟一同去,毕竟你不是江湖人,有些事情办起来力不从心。”
我摆摆手,说:“刘老先生您就不要去了,原因有两个,一是您的江湖地位,你一走动,江湖上多一半的门派可能都会知道,现在张先生在那些藏族人手上,咱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二是西藏海拔那么高,您老岁数就别往上去了,家里赵老将军也需要您的照料。”
刘青峰点点头,问我:“那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我回去准备准备,跟家里告个别就走。”
刘青峰说:“那好,事情紧急,我就不多留张兄弟了,”说着从身上解下来一只精致的木卷轴挂件,说:“这是我们机关门在江湖上的最高信物,您戴在身上,如果路上遇到江湖朋友都会给我三分薄面,等兄弟平安带着张先生回来了,我再给您摆酒庆贺。”
我对刘青峰说:“好,劳刘老先生费心,我这就告辞了。”
刘青峰把我送出四合院,又让刘旺把我送回了店里,路上我给绮婷打了电话,跟她说我要去西藏办点事,让她回家等着我,接着又去了店里一趟,安排好店员们几天的工作,又嘱咐了他们几句才回家。
到了家我看到绮婷正在往一个大的夸张的皮箱子里装东西,我很惊讶这个箱子的厂家生产这么大箱子的初衷,我甚至怀疑这个箱子的尺寸能否会卡在安检的通道上。
我走到绮婷身后,从后面抱住她,享受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绮婷轻轻拍了我一下,说:“好啦,我把你能用到的东西都给你装起来了,还有这些是治疗高原反应的药物,如果到了身体不舒服,你一定要按时吃药。”
我忽然觉得很想哭,每个男人做梦都希望能够有一个站在他背后,无怨无悔支持他的女人,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
绮婷回头看看我,说:“怎么了?被我感动啦,好了好了,不哭了。”说着用手摸了摸我的圆寸头。
我说:“又摸我脑袋,小心我耍流氓。”
绮婷看着我魅惑的笑了笑,双手抱住我的脑袋,把我拉进她的怀里,然后又一起滚到了床上。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坚持了,只是没坚持住。
第二天一早,绮婷开着车送我去首都机场,车窗外的北京还没有苏醒,而我又要踏上一条充满未知叵测的道路,尤其是过安检的那一瞬间,我回头看了看绮婷,真的感觉不想去了。
但是最后我还是上了飞机,因为张瘸子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报答,也因为飞机票不能退,还挺贵的。
从贡嘎机场出来,我呼吸到了第一口高原的空气,含氧量确实低,但是却灵气充沛。这里不得不说,自打从东北回来,我发现我能够感觉到一些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天地间的灵气,还有一些灵体,不过我往往主动忽略这些感觉,而且总是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你是一个正常人,你感觉不到那些灵体。
但是这次我却不得不依靠我的这个特殊技能,因为张瘸子曾经是出马弟子,即使是被封了灵窍,闭了七脉,但他的气息里还是会留有一些特殊的愿力,这也是我在茫茫藏区寻找他的唯一依靠。
坐机场大巴,大约一个小时我进了拉萨城,下了车我直接奔了大昭寺而去,不为别的,就是想去看看艳遇墙,看看大昭寺前叩头许愿的信徒,结果事实让我无比失望,原来这个世上无论哪里,寻找艳遇的男人要远远高于女人,所以所谓的艳遇墙前坐满了大老爷们,胡子拉渣的有,油光满面的有,还有打扮成牛仔的,装扮成浪子的,就仿佛是一场cosplay的盛会。更过分的是无数的摄影师长枪短炮的对准了信徒,将他们的最虔诚的表情曝光在镜头之下,然后兴致勃勃的把那些饱经风霜,满是沧桑的面庞当做景点挂在自家的照片夹上或是卖给杂志社,顿时让我兴趣索然。
这时候一个带着墨镜,比李大胆还黑的汉子走到我面前,操着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跟我说:“大哥,租车吗?”我说:“什么车?”这汉子一见有戏,笑着说:“啥车都有,不同车不同价。”我说:“那行,给我留张名片吧,有需要的话我给你打电话,记住了,除了五菱阳光,什么车都行。”黑脸汉子笑了笑说:“放心吧,还真没有五菱阳光。”
我接过名片一看,次仁嘉措,我笑着问道:“你是自己干,还是受聘在公司干?”,次仁嘉措说:“我是自己干的,不过我们有一个自己的组织,平时有什么活干不过来的时候可以相互通知一声,毕竟钱不是一个人赚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跟他说:“行,我包你的车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好去哪?要不你先陪我喝杯酥油茶吧。”次仁嘉措问我:“那老板你要包多长时间的车?”我想了想说:“车那,要最好的,时间我还没想好,我每天给你2000块钱,油钱我单掏,不管出不出车都按天给你结算,不过你要让我随时能够找到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也不能推辞。”
他点点头,说:“那行,老板你要喝酥油茶吗?那我带你去一家正宗的店,上车走吧。”
次仁开的是一辆三菱帕杰罗,车况还不错,喝酥油茶的时候我问次仁:“我要找一个人,你能帮我吗?”
次仁说:“没问题的,你要找什么人?”
我说:“一个汉族人,说话跟我口音一样,瘦,脸色蜡黄,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瘸子。”
次仁摇摇头说:“我没有印象,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要是他们没有出拉萨城的话,我们也帮不上太大的忙,现在每天来拉萨的人实在太多了。”
我笑着说:“没关系,尽量就好,咱们一会儿喝完酥油茶,你先帮我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四处逛逛。”
次仁点点头,又问我:“老板你原来来过西藏吗?”
我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次仁嘉措说:“我头一次见到一个汉人喝酥油茶喝的这么习惯。”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酥油茶原来这么的膻,膻的我几乎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