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帝君携着晔容神君悠哉游哉的乘着祥云到了东海的蓬莱仙山。凤阙上神的蓬莱仙山把守森严是在四海八荒都出了名的,即便是天族的天君也就是晔容神君他老爹亲自来,也得乖乖的在结界外等着,有了凤阙上神的首肯方能进山。但凡事都有个例外,玄天帝君便是这个唯一的例外,凤阙上神曾经下过令,无论何时只要玄天帝君驾临蓬莱,便可以畅通无阻的进。
是以,把守仙山的小仙小神们见到玄天这瑞气千条的神尊,都恭恭敬敬的礼拜,二话不说,恭迎玄天进山,连带着晔容这个被下了禁令的,也被放行了。进了蓬莱,晔容有些郁闷,语气不免显得酸溜溜的:“我三番几次的来,都被挡在外面不让进,和你一同,却畅通无阻,这叫个什么事儿?”
“你能同我比?”玄天抬了抬眼,气定神闲的打击人。
“……”晔容语噎。
梅林之中落英缤纷,那只在寒冬腊月才绽放的梅花此时竟争奇斗艳的开着。一望无际的梅林,粉色的梅花瓣如同一只只娇巧可爱的蝴蝶一般伴随着清风在空中轻姿漫舞,阵阵似有若无的淡香亦在空气中萦绕着、盘桓着、缠绕着。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舞一阵之后,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地面上也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花瓣,宛若铺了一层粉丝的地毯。蓬莱的梅林,到底开了多长时间,或许就只有凤阙上神晓得。
梅林深处,凤阙上神一身火红的云锦袍,微微眯着眼,惬意的窝在一位男仙怀中,吃着身旁另一位男仙递过来的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近旁,还有一位魔族少年抚琴。这些个男子,无一不是九州四海八荒六合之中排得上名号的绝色!
晔容见此情形,俊脸沉下。那个搂着凤阙的男仙他认识,是南荒大泽的霜霖仙尊,那位喂葡萄的男仙他也认识,是东海的七太子瑾言,那位抚琴的魔族少年他还认识,是魔族的少主别寒。
凤阙睁开眼,悠悠的看着玄天帝君,嫣然一笑,刹那间万千风华令日月失色:“玄天,你可来了,若再不来,我都要得相思病了。”话这样说着,却没有从霜霖怀中起开。目光落到玄天身旁的晔容身上,又淡淡的转开,直接无视。
晔容一张俊脸青一阵白一阵。
“今日来,是要向你问个事。”玄天帝君对于凤阙的调戏面无表情,伸手折了枝梅花:“青丘的云卿,你可认识?”
凤阙张嘴含住递到嘴边的葡萄,细嚼慢咽,末了还津津有味的砸吧了一下嘴:“云卿?东皇的曾孙女?听说过,但没见过。”玩世不恭的睨着玄天:“你这万般入不得眼的性子,专门来我这处就是为了问那个小辈?莫不是……看上那个小辈了?”她同玄天,在洪荒时期便认识了,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玄天帝君不置可否,淡淡的又看了一眼凤阙,转身便要走。
凤阙黛眉轻挑。这就要走了?从霜霖怀中出来,站起身,漫不经心的表情竟在眨眼间变成凄凄惨惨戚戚,口吻极其哀怨的:“就这么走了?亏我还对你日思夜念,为了你茶饭不想孤枕难眠……”眼见凤阙越说越离谱,玄天冷冷的瞥了凤阙一眼。
凤阙立马闭嘴,扯出一个笑,挥挥手:“呵呵,再见不送。”啧,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斜睨了晔容一眼:“要走就走干净一点,把你带来这东西也带走,我这处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玄天淡淡的看了晔容一眼:“她说,你是东西。”
晔容本就听得清清楚楚,何须要玄天来传达?可玄天这一传达,却让晔容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黑如锅底,一股子火气和憋屈直冲脑门儿,冲着凤阙十分霸气的一吼:“我不是东西!”
玄天挑了挑眉,眸中有笑意一闪而逝,转瞬又恢复了冷清淡漠的模样,然后闲闲的走了。
凤阙神色古怪的看着晔容,摸了摸鼻头,又看了看玄天即将消失在梅林深处的身影,目光又转回晔容身上,有些怜悯的看着晔容,摇摇头。啧,真是个交友不慎的可怜孩子,被人家智商压制了不是?
霜霖、瑾言和别寒也看着这位天族的二太子,眸中含笑。
晔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事,俊脸由黑转白又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凤阙又窝回了霜霖仙尊怀中,也不再看晔容一眼,懒懒的冲别寒道:“寒,送客。”
别寒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晔容:“二太子,请。”别寒此魔,魔如其名,精华就在一个寒字当中。
晔容袖中双手紧握成拳。走?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进来了,他如何能走?目光坚定的看向凤阙:“我不走。”
凤阙纤纤素手探向霜霖仙尊胸膛,一捏,笑:“好胸。”
霜霖仙尊抓住凤阙得寸进尺的要探进他衣襟中的手,嗓音轻缓:“别闹。”
“你……”晔容咬牙切齿,脸色有些泛白,静静的看了凤阙许久,甩袖而去。
梅林之中狂风乍起,地上的花瓣被层层卷起,晔容的背影在漫天的花瓣中若隐若现,最终消失不见。
霜霖看着漫天疯狂飘舞的花瓣,眸色黯了黯:“你何必逼他至此?”别寒与瑾言也看着晔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凤阙闭上眼,片刻之后,心绪恢复平静无波,林中的狂风也瞬间散去,徒留阵阵似有若无的微风,梅林又恢复了保持了不知多少年的模样。犹记,百万年前的今日,那个万般宠她的男子在此地羽化……他说,小凤莫哭,等我回来。
云卿回到了青丘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悠闲,大多数时间都窝在青琼宫中睡懒觉,偶尔到外面巡查巡查。自从风洬嫁到九重天上之后,她便是储君,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漫山遍野的跑,更不能像以前拿般同谁掐架,必须做出庄严优雅的姿态,这样才能不丢了青丘乃至整个东荒的脸面。
刚开始,这样安安分分的生活她是有些不大习惯的,但现在,却觉得这样清闲的生活也不错,平日里只要在人前装一装深沉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无聊时便暗地里寻些小妖怪练练身手,日子也算挺充实。
这日,日晒三杆之后,云卿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准备到外面去巡视巡视,白曲却神色匆匆的来了。白曲是一头老虎精,是云卿家那对不太地道的父母留下来照料云卿的。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实质上就是狐帝夫妇也算了解云卿的脾性,觉得将白曲留下来让云卿解闷的,至少宫里有个可以欺凌的对象,依照云卿的性子,一般也不大会去外面闯祸。
“你又怎的了?”云卿对白曲的神色匆匆视而不见,反正她已经习惯了白曲小题大做大惊小怪,没多大个事儿白曲也能心急如焚。
“有客人来了。”白曲绕着云卿转圈圈:“是九重天上的,听说是从无欲天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