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反正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这样自我安慰着,心里舒服了许多。把卫薇哄走之后我独自走在校园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整整四年,我每天都悄悄地跟着她,但还是将她弄丢了。她还是以前的简洁,恬静美好,而我早就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安泽义了。
自负者一般都会把自己想象成刀俎,把别人想象成鱼肉,以为这个世界都是以自己为核心运转的。
我以为唐明煌这样的混混都是马大哈,不可能像我这样感性与理性并重,更不可能心思缜密,但是我错了。他不再处处恭维我,而是处处敷衍我,每次他对我微笑的时候我都感觉背后一阵发凉,那真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章鱼仍然将斗争焦点聚集在廖明勇身上,此时廖明勇正处在高三迎考阶段,整天小心翼翼的不敢滋事,章鱼却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说法。我百般劝阻,希望他理性地对待早已平息的感情风波,不要去打搅毕业班学生,此举并不是出于我的仁慈,而是我觉得廖明勇替我背了黑锅,总觉得于心不安。
章鱼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不久之后他就说他已经挑衅成功,准备选个良辰吉日,择块风水宝地,互相较量一下。正如赵忠祥老师所说“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两只狮子正在为了争夺交配权而发生你死我活的厮杀”,章鱼所说的较量就是生活中常见的真人自由搏击。不过从以往案例来看,这种约定的真人搏击打不起来,真的要打架的话当场就开始了,谁还有闲工夫邀约呢?他们会呼朋引伴地喊来一群死党,双方主角耍嘴仗,先是就事论事地讲道理,然后互相问候对方家谱里的女性成员,接着互相推搡,围观群众立即介入调停,评委们开始点评,以双方在场战斗力的情况来评判此番约战的胜负。对于这种活动,我一直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儿嘛,直接锤子剪刀布不是更加直接吗?
尽管如此,我还是竭力为他张罗着,将校内校外的喽啰们都聚集起来,二三十号人傍晚去兆宁镇的小体育场围观。当时我的心情是澎湃的,脑中不停地闪现港片《古惑仔》里的情节,猜想路人们肯定投来崇拜的目光吧,看,多年轻,多有气势,多有活力,多让人联想那火花四溅的青春。
小体育场曾经十分风光,仅有两对篮球架、一块草地以及一条跑道,但以前的每天傍晚,这儿都聚集着大量运动爱好者。如今兆宁镇的年轻人大都外出工作,中年人无心运动,孩子努力学习没时间运动,小体育场也就荒废了,偶尔才有人来光顾。兆宁镇两所中学的学生把这里作为约战的最佳场所,只要看见有一堆人聚拢在这里,必然是在解决各种矛盾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