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怎么舍得你担心

清汐在医院门口看见李愿的时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愿姐，你怎么来了？”在公园的石凳上坐下以后，清汐结束了难堪的沉默。“我的员工弃工作不顾，我就不能了解下原因?”李愿看着清汐，像要把她看穿一样。“愿姐，我......”清汐面对帮助了她很多的李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打算回来了？”李愿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嗯。”清汐愣了一下，继而回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文正的表姐。”李愿笑笑，象是自嘲。“公司以前是家族企业，陆氏破产时才易主。不过幸亏寒玉家里帮忙，一部分股份以我的名义保留下来。”李愿自顾自地把事实和盘托出。“原来是这样。”清汐努力地在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原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竟有这么多。“不然你以为呢。我能让你留在公司，也全凭有股份。”李愿知道，这对清汐来说，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是文正让你这么做的吧？”清汐平静得象是这一切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寒玉。”李愿想，没必要再瞒着清汐，“你昏迷时候寒玉带我去看你。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的样子多吓人，我差点儿以为你醒不过来。你和文正的事我多少也是知道的，文正出国前就已经和他爸爸说过你。当时我们一家人都盼著文正什么时候带他说的那个千般好万般好的女朋友回家。”李愿顿了一下，眼角泛着些许泪光。“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清汐已经有些想不起来，文正当年提起家庭时的内容。“本来他说要等合适的时候。本来他出国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你跟他一起去，没想到你没一起去。他出国没多久，陆氏就出事了。我舅舅开始忙于拯救陆氏，就顾不上你的事。后来舅舅心脏病发去世，舅妈不久以后也忧劳成疾，到现在还在疗养院住着。文正回来奔丧的时候，正是你昏迷那段时间。我和寒玉决定一起瞒着他。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李愿想起那时清汐的模样，就不由得心疼。可当时所有人都忙于自保，连寒玉家里都差点儿因此遭受牵连。“谢谢你们没让他看到我那么糟糕的样子。”清汐这才知道，她的文正，一直经受着不比自己悲惨的灾难。自己却还以为，只有自己，难于自保。“孩子的事，是陆家欠你的。”李愿想，如果舅舅当时知道清汐怀着陆家的骨肉，是不是清汐就能多得到点儿照顾，也就不会落到那步田地。“我从没怨过他。”清汐这一句话，说的风情云淡，却在李愿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李愿没想到，清汐竟是这样深沉地爱著文正。“那你，可不可以留在公司？”李愿还是想清汐留下来，这样文正精神上多少有些依靠。“我还是得走。等寒玉病好了，我就离开北京。”清汐已经下定决心。“既然你和文正......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李愿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因为他希望我走。”清汐淡然一笑，“只要他想的，我一定尽量办到。”李愿突然想起，好像以前也有个人，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好。”李愿觉得自己也干预不了太多。“这是你后来这几个月的工资和最后一笔奖金。有什么需要帮助地就找我。虽然，开始是因为文正，后来是真的心疼你。”李愿把卡放在清汐手边。“保重。”李愿不敢再面对清汐，她已经忘了在感动时该怎么哭。“愿姐，等一下。”清汐叫住了李愿。告别了清汐后，李愿驱车来到郊外一处废弃的厂房。推开大门，随之而来的是落了一地的尘土。蜘蛛网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主人，废弃的设备蒙着布，沉睡了很久很久。李愿就在里面走着她以前走过的路，一步一步，都是自己和他的心血。只是他，怕是被自己伤透了心吧。要不也不会远走他乡，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清汐站在病房门口，想起于朗昨天跟她说的话，忘记了推门。“你发什么呆？”正好寒玉推门出来，撞上了清汐。“没什么。”清汐赶紧回过神来，“你怎么下床了，赶紧给我躺回去。”清汐推着寒玉往回走。“哎呀，医生都说了我要多走动走动。再躺在床上我会疯的。”寒玉真是对清汐的小心翼翼无可奈何。“哦。”清汐突然就放下手来。寒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清汐的手朝自己的腰部伸了过来。寒玉拄着双拐，只能任由清汐罪恶的双手摧残。“杜清汐，你这个恶魔，痒死我了，哈哈。”寒玉躲闪不及，中了清汐的招。正当两人闹作一团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过堂风掀起窗帘，寒玉打了个寒颤。清汐回头一看，是于朗。“清汐，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于朗不等寒玉开口，就拉着清汐往外走。咖啡厅里。“你自己看。”于朗把化验单塞给清汐，一脸阴郁。看完化验单，清汐的脸已经阴沉得有些恐怖。“寒玉失明的几率怎么会这么高？”清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自己看着办。”于朗说完就自顾自走了出去。清汐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叫住于朗，就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是文正。“应该告诉寒玉，她最恨别人瞒着她什么。”文正直接挑明来意。“你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吗？”清汐实在不习惯和文正像陌生人一样说话。“我知道。”文正抬起眼，看着清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可是只有她配合治疗，她才有可能不用失明，而且，越早越好。”“可是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她会怎样。”清汐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只要配合就行了，你只负责安抚寒玉的情绪。别的我和于朗会搞定。”“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文正说可以，她就坚信一定可以。“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文正顿了一下，“可是寒玉需要我们，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文正知道，自己没资格再名正言顺地关心清汐，也只有假借他人来说出自己的挂念。“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做？”清汐想自己还是得了解情况，避免到时候手足无措。“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林劲知道好了。”文正像是在叮嘱清汐，又像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