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很沉的觉,他真的是累了。醒来已经是下午,昏黄的阳光被清汐的背影挡住了大半。
文正从后面抱住背对他坐在床另一边的清汐,却感觉怀里的人儿在发抖。
“清汐,你怎么了?”文正赶忙起身。
“没什么,”清汐哆嗦着回答,“就是冷。”
文正看清汐脸色通红,便把手放到她额头上。这一摸,却是吓了一跳,清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文正不敢迟疑,给清汐披上外套,就抱起她跑出去。等了一阵,电梯还没来。文正看清汐的嘴唇都有些苍白,就从楼梯下去。可文正忘了,他们住在17层。等到到了大厅,文正的后背早被汗水浸湿。问了前台最近的医院的地址,文正就冲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文正的胳膊撞在了门上。文正只顾着怀里的清汐,不停的跑着,跑着。课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好像走错了方向。
“清汐你撑住,我们快到了。”文正正准备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清汐看着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文正,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不过更多的是心疼。
“我们打车去吧。”清汐刚说完,就开始咳嗽。
文正这才反应过来,拦了一辆出租车。
“没事,只是着凉了,加上病人身体底子不太好,所以会咳嗽。”医生边说边把医药单开好,“在这儿打点滴把烧退了,观察一天,回去吃点药就行。”
“要不多住几天吧,我怕她病得厉害。”文正知道清汐以前得过肺炎,怕她会旧病复发。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医生把眼睛从老花镜底下抬起来,探究似的瞅着文正。
文正有些不自然,就看了看病床上的清汐后出去交钱了。
“你老公挺紧张你的。”医生边调试药滴速度,边跟清汐说。
“阿姨,他不是我老公。”清汐闭着的眼睛在眼皮下微微动了一下。
“哦。对不起。我看他那么紧张,以为你们......”医生还想自己这么大年纪怎么能看错呢。
“没关系。反正他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公了。”清汐的嘴角有些颤动,却一直没睁开眼睛。
“这瓶完了按铃叫护士。”医生不好再说什么。
医生出去后,清汐睁开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来。天花板如同她的脸色一样惨白,白的让她以为这不是人间。
听见开门声,清汐擦干眼泪,闭上眼睛装睡。医生的一句话,让她本已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她怀疑自己能不能承受文正成为她人良人的现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静地面对文正。毕竟,他是她深爱的人。
文正进来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给清汐盖好了被子。文正坐在床前,把手放在清汐的额头上,感觉温度比刚才降了些才放下心来。文正就隔一段时间给清汐换次毛巾,因为担心着清汐,他一点儿困意也没有。清汐病得迷迷糊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文正看清汐睡得有点儿歪,呼吸不怎么顺畅,就想帮她调整调整。文正抱起清汐,想给她挪一下。谁知一个踉跄,摔在了床上,幸亏他用胳膊撑着,才没有压着清汐。谁知这一幕刚好被推门而入的小护士看见了,小姑娘门还没全打开就又关上出去了。文正不好意思地赶紧起来,尴尬得刚被弄醒的清汐又闭上眼装睡。
“我来换药。刘医生叫你过去。”护士都不敢看出来的文正一眼,就慌慌张张推门进去了。
文正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刘医生,您找我?”文正进来时刘医生正在倒水喝。
“嗯,”刘医生喝了口水,“你的胳膊处理一下吧。”
文正这才感觉胳膊有些肿痛,出来的着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出门撞那一下,加上刚才摔那一下,血都渗到外面了。
“哦,没事。等会儿自己消消毒就行了。您找我有什么事?”文正一心牵挂着清汐的病情,以为清汐的病有什么变化。
“我以前学过几年中医,刚才给那姑娘把过脉,有些情况得跟你说说。”医生的一句话让文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以前骨折过吧,好像伤得还挺严重的。内脏也有些损伤。我觉得她的骨骼还得挺长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医生想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反应。
“是,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有护好她。”虽然这件事文正几年前就听寒玉说过,可是心里愧疚和自责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逝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医生觉得有必要为这个可怜的姑娘说点儿话,“她流过产。”
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让文正措手不及。
“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她就是骨折那时候流的产。我看这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你看起来也不是无情的人。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医生还在说着,文正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那句“她流过产”,文正跌跌撞撞走到病房外面。“她流过产”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抽****所有力气。他竟然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竟然让清汐一个人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文正把头埋在胳膊里,脑中一团乱麻。他从门缝里看见护士正在和清汐聊天,清汐偶尔露出的笑容让他心里更痛。
文正只想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新月,送进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