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男子坐在书桌边,一手撑在桌上用母指和食指捏着中间的鼻梁,皱着额头,闭着眼睛,一脸的忧思。感觉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脸色依旧白皙光亮,身材因生过小孩丰腴了不少,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风情,只在眼前男人眼里却生不出任何的情愫与欲望。
见郑峰看了眼自己,却不开口,曾氏只能怯生生的开口道:“爷,我已经狠狠的教训霜儿了,霜儿也已知错了,你就消消气”。隔了许久郑峰才沉沉开口道:“平日里霜儿和睛儿是如何相处的,看今日情形霜儿竟如此厌恶睛儿。你是如何教导孩子的,霜儿竟变成如此模样,蛮横不讲理,做错事死不承认,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机灵懂事的女儿”。
这是在质问我吗?我怎么教导霜儿,可你又教导过霜儿吗?霜儿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你对待那贱人的半分好,那贱人打小就坐在你怀里读书认字,可霜儿从小到大你抱的次数十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要不是你自个偏心,又怎么会让霜儿打小就心里妒忌那贱人呢。霜儿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关心,可你呢,同是女儿,又何曾正眼看守霜儿。曾氏心好想这样说,理智却告诉她,若说了只怕郑峰会更恼火,再激起他以前的事来,那自己就遭殃了,讨好的说道:“爷,这睛儿是好的,霜儿脾气确实被我娇惯了些,可霜儿和睛儿一直相处的很好啊,只是今天可能吓坏了,也因刺绣的事,霜儿打小就耐不住性子,睛儿可能也是一心想让妹妹快点学好手艺,太急燥了点,你看霜儿十只手被刺的血淋淋的,霜儿丫头脾气太倔,一时给逼急了,才会糊涂做出这等事,霜儿还小,不懂事,姐妹俩闹几天别扭也就好了,那家姐妹没点小吵小闹的”。
这曾氏三言两语就把错误往郑挽睛身上推,只差没有明说是郑挽睛逼得郑挽霜离家出走,而郑挽霜的错却总结为脾气倔,年纪小就带过了。郑峰是什么人,可是商人,最精明的地方就是会看人做事。若连这些小借口能说服他,那么这十几年算是白混了。
“哼,说得到是好听,小吵小闹,只怕霜儿是受你教唆的吧,别当我是傻子,你一直视睛儿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看你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没有说你,那霜儿与睛儿同为我的女儿,虽然平日里我偏疼了点睛儿,可霜儿我那一点亏待过她,吃穿用度,睛儿有的霜儿必定有,睛儿没有的霜儿也有,要知道睛儿已经没有娘了,而你这做后娘却从未尽到一点当娘的责任,睛儿生病你也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你的心可真是够狠的”。
每说一句,曾氏就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厌恶又多了一分,心里更是冷一分,不就是怨我对那贱人不好吗?你以为我不想对她好,以前不管我怎么讨好她,可她就是不冷不热的搭理着,甚至连母亲都不叫一声,最后还不是被我给逼着才叫的,而你呢,那时我怀霜儿的时候,你又从未关心过我一眼,对宋氏的温柔从未给过我半分,而对宋氏留下的贱种却疼爱非常。这让我如何能甘心,如今那贱种长的越发像她母亲,看到她让我想起你和宋氏曾经的恩爱,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我心里,刺痛我的双眼。你让我如何能不恨郑挽睛。若不是有她在,郑峰就会疼爱霜儿,眼里的温柔也会只属于我,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而那郑挽睛只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来夺自己子女的疼爱。
曾氏一直都是自私的,对于她来说郑挽睛是外人,可对于郑峰来说那是他心爱女子留与他的爱的结晶,是融合了自己与宋氏血液的女儿。比起任何人都重要。
郑峰看曾氏在那深思着,也知道她心中的不满,想起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更何况曾氏就从未给过郑挽睛一点点的关爱,虽从未打过郑挽睛,不过她也不敢。也就叹了口气,招招手:“你自个也回屋反省去吧”。
曾氏一听急了,张口说道:“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对睛儿一定跟霜儿一样,今晚早点回房息着吧,这秋天夜里凉,住书房容易着凉了”。触极郑峰冰冷的眼神,感觉像那寒冬里的雪雨从头上浇下来。知道再说下去,只怕他就火了,无奈的回屋了。
曾氏走后,郑峰哀叹了声,只怕她未听进半分刚才说的话,一句我知道错了,说的不咸不淡的,想想郑挽霜眼里透着的狠毒,郑峰却感到惊心,或许对于这个小女儿,自己从浅意识里就不那么喜爱,只因那是自己罪恶的证明,更因她不论长相脾性都像极了曾氏,对于曾氏自己更生不起一点爱意。娶她只是出于男人的责任,更多的是无奈。
原来,当年郑峰与妻宋氏可谓是十里大街少有的恩爱夫妻,男的俊女的俏,日常生活里郑峰对宋氏更是疼爱非常,宋氏又是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女人,并还有个可爱听话的女儿,一家三口和谐温馨,可真是羡煞旁人。那时曾氏已经十七岁了,虽然也是附近几条街少有的美女,可毕竟一家子都是粗俗之人,曾氏本人又是个胆大没脑,野蛮霸道之人,只因一般人她又看不上,好人家又瞧不上她,所以渐渐也没人上门提亲,正巧有一天曾桃燕在家里猪肉摊帮忙打扫,远远就看到一位仙女出尘的女子旁站着一位温文尔雅,清新俊逸的男子手里抱着个仙童般粉红白嫩的娃娃,二人边走边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女娃,男子更是时不时的盯着身旁的女子看,眼神里透露着无限的迷恋与柔情。见那女子走得出汗了,还特意为女子擦汗,是那么的温柔小心的擦着,眼里充满着笑意。
看得曾桃燕花心膨然怒放,眼睛似要粘在郑峰身上一般,心里不由的想为什么如此好的男人却属于自己呢,有了这样的心思后,更是四处打听郑峰的情况,得知郑峰是开小杂货店的,而且是外乡人,更是勤快的往那店里跑,时不时买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无非是想看看心上人,只这越是得不到的心里就越痒痒,越是渴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