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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投诚

“皇后娘娘,容嫔请安来了。”夏竹掀帘走了进来。夏竹是与觅荷、秋霜、茹玥齐名的西梁宫四大掌宫!而初桃因是陪嫁丫头,虽深得梁宛凝的宠爱,但在西梁宫里并无具体的官位。

虽说一般管理一宫大小事务的多半是太监,不过,梁宛凝向来更倚重宫女,所以四大掌宫宫女之首的夏竹便总管着凤鸣宫内的大小事务,平日并不时常在梁宛凝身边跟进跟出。这会儿只怕是初桃被梁宛凝差走了,而觅荷脸上又受了伤,不好出来失礼于人前。又怕下面的人笨手笨脚再惹了这位不好伺候的皇后娘娘,才亲自到跟前伺候。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容嫔领着贴身侍婢,跟在夏竹身后进来,而后恭敬的下拜。

“免礼,赐坐!”梁宛凝虽然脸上挂着丝丝笑意,不过心里却不明白这容嫔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上回游湖的时候才刚给了她难堪不说,这个秋洛容一向与王静柳交好,不论真心假意,此刻也应该跑去飘絮园道贺才对,怎么突然调转船头,跑凤鸣宫来了?想来看笑话?哼。别说她区区一个嫔不够资格。就方才下拜的恭敬、语气的谦卑也看着不像!

秋洛容见梁宛凝只是盯着自己笑而不语,只得舔着脸道:“皇后娘娘大病初愈,真是可喜可贺。臣妾见娘娘凤体祥和,实为**之福啊。”

“呵呵。”梁宛凝见秋洛容如此虚伪,实在有些忍俊不禁。微微掩了掩嘴角,方道:“便劳容嫔惦记。难怪皇上在盛宠王婕妤之下,还对容嫔如此看重。”

容嫔见梁宛凝刻意的提到王静柳圣宠不衰,面色难掩尴尬。那一闪而过的愤恨并没有逃过梁宛凝的双眼。

“不知容嫔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梁宛凝本就是不噱与人虚与委蛇,便也就开门见山不给秋洛容更假的机会。

“既然娘娘这般直白,那臣妾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秋洛容也像得救了一般直入正题,心道:多亏了这梁宛凝不可一世的脾性,她才好省去不少兜圈子套近乎的戏码。“其实一直以来在臣妾看来这东宫之主只会是娘娘,也只能是娘娘。”秋洛容看似自顾自的说着,可视线半刻也不敢从梁宛凝的脸上移开!眼见梁宛凝半点不为所动,便顿了顿,接着道:“不管娘娘相信与否,这些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

梁宛凝闻言,喜怒难辨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知若是此刻王婕妤听到容嫔这番话语,该是怎么个想法!”这**到底是没有什么所谓姐妹情深。也没有什么同享福,共患难。只是不想这道让王静柳荣宠至极的圣旨才下,就有‘好姐妹’这么明目张胆的嫉恨起来了。

像秋洛容这样有些许姿色,又不至于倾国倾城;有些许家底,却不至于权倾朝野。这样的女子,即便进了宫,入了皇上的眼,最终想要在**这样的地方中生存下去,脸面、尊严早就被踩在脚底下了,如若不然她为何要在王静柳那般姿色面前低声下气。可到底是女子,有着女子天生的敏感和脆弱,此刻的秋洛容脸上还是闪过了尴尬、难堪和各种复杂的神色。

“臣妾晓得娘娘是怎样看臣妾的。”秋洛容说着,眼圈竟有一些泛红,微微哽咽了一下,才接着道:“臣妾并不在乎。臣妾其实一早便打算来向娘娘请安……”秋洛容说着,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之前,臣妾并不知道皇上今日会下那道旨意!臣妾并不是眼红王婕妤步步高升,只是,只是臣妾方才一早便说过,这**之主只会是娘娘,也只能是娘娘!今日明知会讨娘娘的嫌弃,也还是厚着脸皮来拜见娘娘。只求娘娘能看到臣妾的真心。”

“真心?”梁宛凝完全不为所动。这**的女子哪个不可怜?即便如她,贵为皇后!“若容嫔对王婕妤不是真心的,本宫怎么知道,你对本宫所言便是真心?”

“娘娘要臣妾如何证明?”梁宛凝看似无意的一句反问,却让秋洛容看到了一丝转机,在她看来,她的投诚并不是没有机会实现。

“如何证明?”梁宛凝自顾自的玩味的重复着秋洛容的话,随即一笑,只是这笑,一丝温度都没有,“既然你早有打算前来来请安,结果还没来便听到皇上下旨封王婕妤的同胞妹妹为郡主和亲独龙族。接着便犹豫了……唔……所以盘算到了此刻方来请安?”

这梁宛凝稳坐后位十年果然不是简单的角色,秋洛容暗叫不好,不小心说出来的话倒让梁宛凝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一并记下了。不过也好,至少证明自己的投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嗯?”梁宛凝扬高了鼻音,斜睨着正在苦思对策的秋洛容。

“回皇后娘娘,臣妾仔细的思量过了,往后若要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的在宫中过日子,唯有与皇后娘娘共进退这一条路而已。至于皇后娘娘所说的真心……”秋洛容说着便从椅子上立起,而后缓缓跪下,道:“臣妾来凤鸣宫一事,不消一刻便会传遍六宫。臣妾已自断后路,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秋洛容的贴身婢女见容嫔跪下了,自己也赶紧跟着跪下。

转眼半柱香的时间就快过去了,梁宛凝依旧是一言不发。秋洛容跪在那里明显已有些不支。额间有汗珠沁出,越积越多,顺着秋洛容的脸颊滑落。

夏竹深知梁宛凝的脾性——有仇必报。这秋洛容之前和王静柳同进同出,得罪梁宛凝的事情简直多不甚数。如今想要倒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又过了许久,秋洛容跪在地上的身子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夏竹终于开始有些忧心,万一……便大着胆子朝梁宛凝看了一眼,只见这位皇后娘娘还是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水,吃着点心,好不自在。便也只能由着这位容嫔慢慢跪着,最终的最终体力不支瘫倒在地了。

‘咚-’一声,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位娇身冠养的**妃嫔就直挺挺的侧倒在了地上。

“主子!”容嫔的贴身婢女惊呼,赶紧挪过身子,想要扶秋洛容起身。

“下去,不准碰我!”秋洛容像是来了脾气。用尽力气推开婢女,随即费力的用手肘撑起身子,折腾了好些时候才重新跪了回去。

梁宛凝微微的抬了抬眼,依旧埋下头去自顾自的品着茶果。

‘咚-’再一声,秋洛容又一次倒地,这次看起来有些不省人事了。只怕自个儿是爬不起来的了。

“来人!”梁宛凝终于抬起了头,道。

“奴婢在!”夏竹赶紧领命。

“把容嫔送回宫去。”

秋洛容见梁宛凝开口,顿时精神振作不少,不想下一句竟是要差人送她回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又推开了贴身侍婢的搀扶,道:“娘娘一刻不答应。臣妾就一刻不起身。”

“本宫的身子毕竟已经大好。明儿个一早,王婕妤在内的**妃嫔势必都要来本宫这里请安。本宫可不希望到时候少了容嫔——”梁宛凝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住秋洛容,一字一句,道:“你这个主角儿!”

秋洛容莫名的张了张嘴,始终掐不准梁宛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娘娘的意思......”

“只怕非要与本宫处处作对。容嫔你才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梁宛凝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秋洛容垂眸思量了一番,道:“臣妾到底要如何做?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不论你怎么做,本宫自会尽力配合!”梁宛凝说完这句便不再搭理若有所思的秋洛容。

一挥手。夏竹便会意的走到秋洛容跟前,道:“容嫔娘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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