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成了众人的笑柄。一行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同情,或者嘲弄。但他还是固执待在原处,似在等待着玉飘飘能够重新回心转意。哪怕是打开门,看他一眼,只一眼,就足够了。
…………
把秦霜拉到屋里后,砰的一声又把房门关上,不留给众人半点探究的空间。秦霜被玉飘飘直拉到了床上,一下推倒。
这姑奶奶,居然叉着腰,居高临下,怒气冲冲的看着她。“说,这些日子怎的都不来了?”
她这副模样,倒有审问犯人的架势。秦霜眨巴眨巴着眼睛,瞅着可怜兮兮地说道:“姑奶奶,您就饶了小的吧!您也知道,我这家里头,上有七旬老父,下有三岁幼弟,每日为生计奔波劳苦,今到年关才得了空就第一个来孝敬您了。不曾想,您老人家还不满足。”
玉飘飘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忙用绣帕掩住了嘴。兀自笑道:“不许耍贫。好了好了,知你不易,这回就饶了你了。只是下一次也不能两三个月都不来看人家。”
秦霜一痴,保证道:“定是不会的。”
“那就好。”玉飘飘也坐了上去,说道:“我信你,那些臭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后一句,玉飘飘咬着牙低低地说着。不由得让秦霜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玉飘飘转而问道:“你今儿怎么得空来了?不是左家小姐出嫁的日子吗?怎么没去瞧瞧?”
秦霜干脆头往后仰,直接倒在了床上,淡淡然道:“新郎官都在你这儿,我去新娘那儿只能瞧见她哭的模样了。说来,还是你怎么回事儿?今日居然不见客了?莫不是因为云丹枫?”
秦霜答非所问,倒让她把话题重新引回到了飘飘的身上。玉飘飘神色一黯,“才不是因为他呢?”
似乎两个月不见,玉飘飘和以前不一样,多了一些心事儿。让秦霜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的潜意识中把飘飘当成了莺儿,自是希望飘飘只对她好,而不是旁的人。
玉飘飘很快就将那种不快的情绪扫到了一旁,见秦霜躺着她也躺在了她的旁边。说道:“反正今天我也不接客,你也不必担心你爹会找你。今儿你就不要走了,叫彩蝶去烧点酒,弄点小菜,咱们好好乐呵乐呵。”
她身上的幽香袭人,让秦霜的心头有点痒痒的感觉。“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
二人谈了一会儿话,玉飘飘有了困意,就枕在一旁睡着了。而秦霜的满脑子都是莺儿的影子,身边的佳人渐入了睡眠状态。
她却半点睡意也无。没多时听得楼下有吵吵嚷嚷的动静,秦霜便起身,打开了窗的缝隙,往外敲了敲。居然是云家来人要把云丹枫给绑回去洞房,云丹枫也真是硬气,居然让两三个家丁拽着也不愿意走。
秦霜暗暗叹息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床边,看到酣睡的飘飘,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做着一个好梦。
只可惜今夜,左小碗怕是要失眠了。秦霜守了一会儿,彩蝶端了食盒进来,秦霜嘘了嘘声道:“别吵醒她,让她先睡着吧!”
彩蝶点了点头,秦霜帮她弄好碗筷之后,状若无意中提起:“你家小姐,近日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区公子如何得知?”彩蝶颇为讶异,但一想到秦霜素日和玉飘飘走的很近,或许能够劝劝她。
彩蝶叹息道:“为着一个不可能的人……”
彩蝶的话落在了秦霜的耳朵里,像是刀割一样的难受。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玉飘飘不是莺儿,而她也不再是傲视天下的那个人。她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或者什么都没变。只是她把角色乱入了。
“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想,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飘飘,撇开她是青楼女子这一说法。歌艺双绝,善解人意,偶尔闹腾了些,可还是显得那么可爱。当然,这是没有世俗之见的看法,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下,就算飘飘顶了天的美色与才气,也逃不开身份这么一说。
虽然四下没人,彩蝶还是瞥了瞥,然后凑到了秦霜的耳根处,悄然说道:“西陵王。”
传说中阴冷孤傲,不近人情的西陵十三。那一日看到马车中的动静,未看到其人,那淡漠的性子,和不偏不倚的处世之道,已经叫人折服了。那西陵王岂是能够高攀的人物?
世间女子都好傻,像前世的莺儿,这一世的飘飘。秦霜这一次连叹息也无,只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彩蝶身后问道:“区公子,去哪儿?吃食已经备好了。”
“放着吧,等飘飘醒来后叫她用饭。”
至于她,若是孤身一人,哪儿不能去的?
…………
一天晚上,秦霜早早地让云星、抱月烧了火泡好了药材,让二人在门口守着。
等待了将近两年,终于是熬来了这一刻。感觉到力量即将重新被掌控,秦霜的眸中闪现了一丝按耐不住的欣喜若狂,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实力长存才是硬道理!
秦霜褪下了长裙,亵衣,亵裤,裸露着身子,身姿纤瘦,楚腰纤细,不堪盈盈一握,她踮起脚尖,那一双玉足,生的白皙细嫩,恰到好处,脚趾刚一触碰到水温,就打了个激灵,还真是烫得很。但若非用滚烫的沸水,是无法将药性全部融入其中的。
按道理说这么烫的水,一下子就能够将人的皮肤烫熟,可是秦霜整个人没入了沸水之中,却无半点的不适,反而是如鱼得水,舒服的几乎要忍不住发出一声shen吟。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进行着脱胎换骨的改造。骨骼咯咯响动,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孔都在扩张着,急切于要将所有的药力吸收。秦霜只是盘膝坐在浴桶中,脸上的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额头上汗珠,不知道是因为周围太热,还是她在拼尽全力冲击任督二脉的缘故显得越来越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