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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阑姜岚一

天阑一脉,立派于荒古之时,乃后荒古时代存活的唯一修仙大派,底蕴可想而知,虽在修行界行走不多,但术起天阑,剑出蜀山这话天下早已人尽皆知。天阑不似蜀山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他的传承颇为神秘,千百年来行走于修行界的天阑弟子也屈指可数。

苏林一行在五彩祥云之上一路向西,期间老黄牛见苏林腹中饥渴,给了一枚丹丸让其服下,如今已没有了饥饿之感,苏林便悠闲的坐在云头欣赏起脚下的风景来。

白狐还是那么迷糊,它似乎对五彩祥云不怎么好奇,依旧抱着那根被舔了无数次的兽骨乱啃,开心之时也递给苏林邀他一同分享,苏林无奈只好苦笑着摇头拒绝。

耳边大风呼啸而过,但五彩祥云之上的苏林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大风凛冽之意,一层霞光笼罩在周围反而十分的舒坦,或许这就是仙家法术的威力吧,老牛一路上不曾说话,一直闭目养神,只是偶尔睁开眼撇一撇苏林,便又埋头冥想。

又飞行了大约五六个时辰,此时苏林一行已经进入了一片连绵不断的群山,天色渐暗脚下飞逝的山脉如同一只只墨色的荒古巨兽匍匐在地伺机而动,耳畔隐隐约约的传来无数野兽的嘶鸣。

“快要到了!”

祥云之上的老牛开口说道,随即又闭上眼睛。苏林心中不由得期待起来,能和传说中蜀山相提并论还力压一头的天阑究竟是何等胜地不自觉的让人心驰神往。

不再前行,一行人缓缓降落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面前。苏林跟着老牛走了下去,随即祥云便烟消云散。

这座小山并没有来时路上所见山峰的峰峦雄伟,反而显得有些寒碜,如一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躺卧在平地之上。老牛在前面引路,一行人趁着夜色拾级而上。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一座极其普通的小院出现在苏林面前。

待走近之时,苏林发现门上的牌匾赫然笔走龙蛇的写着天阑二字,苏林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享誉修行界天阑却是如此的低调,没有烟霞氤氲的山门,没有白衣飘飘的仙子,

连接待之人也只是一头不善言辞的老黄牛,皱皱眉头不由得对天阑的盛名有些怀疑。

老牛似乎看出什么,也不点破,也没必要点破,天阑的骄傲并不在宏伟的山门,成群的弟子。低着头迈着蹄子领着苏林走进院内。小院内到是雅致的紧,正厅供着天阑祖师的排位,香炉之上青烟袅袅升起。一颗巨大的古树立在院子中央,枝头上鸟雀雀跃不止,古树之下几簇苏林不知名的花正怒放争奇斗艳,传来阵阵幽香,让人心神宁静。

“师尊,持令之人弟子已经带到,不过所求之事,弟子实在难以应允,故而带来请师尊决断。”老牛颌首恭敬的说道

说罢恭敬的立在一旁,白狐似乎对屋内之人极为忌惮,怯生生的立在苏林旁边不敢乱动,连兽骨也不舔了。

“好了,我知晓了,牛蛮,退下前去修炼吧。”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老牛应声退下,只留下苏林和白猫在原地等候。这时一身着白衣的男子从正厅旁走出,一步一步仿佛水墨沁然在宣纸上一般空灵,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羽化登仙,破空而去,不在此界留下丝毫痕迹。眼前的白衣男子并未其他装饰品,一身白衣也是普通至极,唯有一只普通的玉簪插在发梢上,可即便是这样也无形之中给苏林带来了莫大的威压。

本来以为老牛的师尊应该是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哪想却是如此的年轻,约莫二十岁左右,让苏林有些惊异。

“晚辈苏林,拜见天阑前辈。”苏林躬身恭敬的说道。

“我乃天阑第八十代掌门,姜岚一,你持令所求之事,我已知晓,不过进我天阑祖师灵前非是那么容易,昔年有无数惊艳才觉之辈,止步于小院门前。天阑令箭不可违,若想入我天阑只消你让这粒种子开花结果我自会答应你。”说罢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苏林,只留下一粒黑乎乎的种子漂浮在苏林面前。像他这种人物早已于人世的修者泾渭分明,此时在老牛听来师尊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接过种子,触手冰凉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之处。苏林对着姜岚一的身影拱手一拜准备离去,这时刚离去的牛蛮踱步走了过来,虽身躯庞大但却没有一丝的声音,生怕打扰了此间的主人。

“苏林,山后有一间茅屋你可到此居住,那里有你生活必用品,锦囊内的白色辟谷丸十日一粒,可解你口食之欲,待到你手中的道心开花结果之日便来此院师尊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牛蛮说完从口中吐出一个锦囊交给苏林便转身离去。原来我手中的种子叫做道心,苏林暗暗想到。

既然此院的主人都已经这样说了,苏林不再强求,用天阑令箭的传说强行胁迫人家实在是不明智之举。拿着锦囊拍拍身旁还有些发愣的白狐顺着牛蛮刚刚指的方向缓缓向后山走去。

“牛蛮,当初你的道心一百年开花两百年结果,你说这少年,需要用多久。”姜岚一盘坐于蒲团之上闭着眼对身旁的牛蛮说道。

“当初牛蛮灵智初开,得师尊所救,只想侍奉于师尊左右,蒙上天眷顾,在道心之内感悟三百年终于开花结果悟出我的道心,这才被师傅收入门墙,可是这少年牛蛮修为低下不好说,牛蛮感觉不到一丝他的命数。”

姜岚一微微一笑,指尖兀自出现一朵兰花悄然绽放,牛蛮没有惊奇五百年前那时他就知道那时候的姜岚一已经是世间顶端的存在,没有破空而去征战那亘古的仙河只因他曾说过命数中注定和最后的一枚天阑令箭有着一段因果。

“他的命数连着九天之上的仙河,我也无法看透,这菩提道心千百年来一直是我天阑一派真传弟子的考核之物,我这也不算是为难他,修行之路能有何成就就看他自己的感悟了。”

说完示意牛蛮退下,闭上双眼,耳边的发髻无风自动。姜岚一的身形有些模糊,仿佛随时就要融入虚空之中,刹那间身后出现一株虚无的菩提古树立在姜岚一身后随风摇曳似乎已经存在了千万年。

苏林和白狐一路上缓步前行,林间的小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显得格外的幽静,石阶上生满了青苔,耳畔传来清澈的脚步声。白狐紧跟着苏林的脚步前行一边用爪子捧着兽骨津津有味的啃着。

“额,今后咱们就要相依为命了,你打算一直跟着我么?”

苏林对身边的白猫说道,白狐听后埋头思考了一会儿对着苏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林微微一笑,从放逐之界开始自己就已经拿这只狐狸当朋友了,后来又无意之间带着他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地方还颇有些愧疚,现在看到白狐认可自己,心中很是开心,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起来。

“老在心里叫你白狐,也不好,不如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圆乎乎肉滚滚的以后我就叫你元宝如何,你看这名字多么的喜庆,听着就让人开心。”说罢略带期待的盯着眼前的白狐,等待着它的答复。

白狐停下脚步,在原地思考起来,以它现在的智商体会一些比较复杂的言语还需要一点时间。过了一会儿,白狐对着苏林连连作揖,还将手中的兽骨递给苏林,看样子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元宝……”苏林欢乐的叫着。

“嗷!”白狐也欢快的回应着,人叫狐应,一人一狐玩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后苏林停在一座茅草屋面前,屋子十分简陋,不过好在遮风避雨还是没问题,伸出手,用力的推开柴门,屋子估计是很久没有住人了传来了一股股发霉的味道。室内虽然简陋常用的一些家具还是有的,一张陈旧的木床,断了一只角的八仙桌,墙上还有着一件蓑衣,被褥应该是新的干净的铺在床上,旁边还放着一件崭新的麻布道袍,短短二十几个时辰经历的苏林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苏林早已经疲惫不堪,顾不得其他,跳上床合衣睡去,元宝见状也扭着圆滚滚的身躯爬上床去,躺在苏林旁边,虽然在它的世界里没有睡觉这一说,但是躺在苏林旁边的感觉让它很舒服。

天阑小院内蒲团之上的姜岚一霞光氤氲,如谪仙临世,身后的菩提古树若隐若现。

“苏林你能不能成为我天阑这代第二个弟子就看你自己了,牛蛮在自己的梦境化身为耕牛,耕耘三百年,每走一步从不回头,故而踏实无比,他的道不化形,不失本心,坚持用自己的莽莽牛躯顶破天际,你的道,我很期待!”

姜岚一睁开眼望着后山的方向自言自语到,片刻之后身后的菩提古树,诧然而逝,整个人遁入虚空之中。座下原本早已干枯的蒲团,在姜岚一离去之后,也悄然的抽出绿芽。

谪仙姜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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