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昆理也不理,说了声“得罪了”,伸手去抓齐麟肩膀,齐麟无奈叹了口气,肩膀轻抖,后撤一步,魏青昆一把抓空。
“抓得妙,躲得更妙。”人群中有人评价道。
齐麟道:“魏公子,你若当真与我动手,请先把鼻血擦干净吧,否则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打的。”
魏青昆哼了一声,身子微斜,左右手皆成虎爪,携风裹雨般扫向齐麟,一抓右胁一抓左臂。
齐麟左手背负身后,右手食指伸出,点向魏青昆眉心。
魏青昆顿觉一道强劲的气丝袭向自己,心中大骇,双爪不及抓实,迅速半空扭身,躲过齐麟指力,饶是如此,鬓角处仍被气丝刺中,仿佛针扎一般。
齐麟爽朗一笑,道:“魏公子仍要战?”
魏青昆脸色阴云不定,自己刚入品鉴榜中品,正是意气风发之际,不料入榜后的两战全是这般窝窝囊囊,语含怒气问齐麟道:“你用的什么功夫?”
齐麟道:“我既没资格修习上乘武学,自然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下乘武功,不足一提。”
魏青昆自恃这套虎爪已然练得纯熟,不料竟被齐麟轻轻一指给破了,心中又惊又怒又不服气,道:“那我倒要看看下乘到什么地步,接我这一拳。”魏青昆未曾提拳,身子先欺向齐麟,二人相距三步之遥时,魏青昆忽地出拳,接着令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齐麟不见了。
魏青昆拳势虽然惊人,但没有受拳者,他只是对着面前的空气击了一拳而已,正自惊疑不定,忽觉左肩一沉,猛然回头却见齐麟正笑吟吟地站在他背后一丈处。
何其惊人的移动速度!
齐麟笑道:“魏公子仍要战?”
魏青昆道:“你一直在躲,并未当真与我一战。”
齐麟道:“那魏公子不妨再对我出拳。”
便在这时,魏青昆感到一阵酸麻疼痛从左肩传来,莫说出拳,便是抬起手臂亦无法做到。
齐麟拱手道:“如果魏公子没有其他指教,我们这就去了。”说罢,齐麟拉着齐小圣齐小洁的手离开人群。
“山中有璞玉,久待匠人琢。游方破道士,鼎犀洞中客。”
一个破衣烂鞋道士坐在路边高声吟唱着,齐麟饶有兴味地驻足观望,不料那道士接着吟道:“前知五百年,后知五十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齐小圣道:“麟哥咱们走吧,一个江湖术士。”
齐麟冲那道士笑笑,高声问道:“明日如何?”
那道士也不看齐麟一眼,兀自念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日日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念罢双掌互击三下,续道:“桃花开,桃花落,桃花落后结桃果。”
齐麟对那道士微微颔首,随即拉着齐小圣齐小洁走了。
当夜三更时分,齐麟独自上桃山,果然见到那个道士盘腿坐在山顶最高的一块石头上。。
齐麟长揖到地,道:“弟子齐麟见过鼎犀道长。”
那道士淡淡道:“你既猜到三更与我有约,何以迟了半刻?”说罢,拂袖而起,一脚踏入深谷,坠入云雾中。
齐麟虽知那道人是神仙级人物,不会堕谷而亡,心中仍震撼的无以复加。
次日,齐麟提前一刻到达山顶,却见鼎犀道人又已经在等他,齐麟躬身道:“累道长久等了。”
鼎犀道人“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第三日,齐麟白天便上了山,然后就在山顶盘腿打坐,很快晋入无物无我的空明之境,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夜色降临,三更悄然而至。
“嗯,这还像点样。”
齐麟听到鼎犀道人的声音,睁开眼睛,赫然看到鼎犀道人凌空而站,道袍随风摆动,俨然神仙下凡。
齐麟立即起身,对着鼎犀道人作揖,道:“弟子连续迟到两日,心中有愧,今日特地早到,等待道长。”
鼎犀点点头,道:“你袖中是否装有桃剑?”
齐麟取出桃剑,恭敬地双手捧着,道:“请道长评鉴。”
“剑倒也寻常,不过一个小小桃仙能炼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了。”
齐麟问道:“不知此剑如何炼就?”
“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是有些费时罢了,须集一万棵桃树精华,聚一万日晨露,合炼成形后,深藏山体中,再吸收山石精气三百年,此剑可成。”鼎犀道人说得若不经意,好像三百年对他来说只是三个时辰那么平常。
齐麟难掩震惊,道:“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得到这把剑?”
鼎犀道长忽而捻须微笑,道:“你生得巧吧。”齐麟愕然。
“万事万物,因果相连,天地缘法便是我也未能参透,你无意入梦,拾得荆玉戒获得天地之力,有了持桃剑的资格;而你手持桃剑,身怀天地之力,兼之悟性不差,又极是勤奋,有了被我看中的条件,凡此种种,终究脱不了因果二字。”
齐麟点头受教。
“天地之力聚万年而成,须得你自己勤修苦练,无速成之法,除此之外,你想学什么?”
齐麟道:“恳请道长以这把桃剑为介传我修炼之道。”
鼎犀赞许点头,道:“你不求长生,不求赐力,只求修炼之道,这般赤子之心委实难得,我传你一套御剑术,听口诀。”
齐麟支耳聆听,一字不漏,鼎犀一套御剑口诀讲了半个时辰,口诀传完,道:“记住多少?”
齐麟稍做沉吟,继而流利地将御剑术口诀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
“若非我曾立誓不再收徒,今夜非收了你不可,好好修炼吧少年,前途不可限量。”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齐麟又默记了几遍口诀,直到彻底纯熟,齐麟举起手中桃剑,念了声“破空”,桃剑忽地脱手飞出,齐麟正自兴奋,却见桃剑飞入桃树林,一通乱斩,完全失去控制。
“回!”桃剑理都不理他。
“再回!”桃剑仍旧不理他。
齐麟有些怒了,喝道:“******给我回来!”桃剑顿了一下,不情愿地飞回到齐麟手中,而桃林早被桃剑斩得一片狼藉。
齐麟虽然责备桃剑,但心中却大为欣喜,轻轻抚了几下桃剑,道:“这次不要再给我淘气了。”
“破空!”齐麟轻喝。
桃剑“嗖”地破空飞出。
“旋!”
桃剑半空中兀自绕了一个大圈。
“斩!”
桃剑象征性地点了一下,齐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样的斩只怕连蝴蝶都不怕,叫了声“回”,把桃剑收起装在袖中了。
修仙之路漫漫其修远兮,非一朝一夕可成,齐麟深知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