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眼疾手快,一声尖叫一把拉住了何青的右手。李净墨也赶忙抓住了他的左手。
水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拉扯着何青,那力道大的吓人。我拽着何青的手臂,身子使劲向后仰,才觉得勉强能撑得住。李净墨的情况显然和我差不太多。
“我说你们使把劲啊,哥快被拉成两截了。”
“大哥,我吃奶得劲都使出来了,拽着你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么……”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拽着何青的力道一下子消失了,我一没抓住,惯性使然身子猛地向后仰去,一屁股敦在了地上。我只觉得这一下摔得我尾巴骨都折了,直疼得我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同时,何青被李净墨一把拉上了岸。
还在水中的俏儿的老公,被刚才的场面吓得死命往岸边游,然而就在他离岸边只有不到两米远的时候,他整个人猛地向下一沉,水面上只留下了一片水花。
我看得几乎都傻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水下是什么东西,一个大活人眨眼功夫便被拖了下去,根本没有一丝逃脱的余地。
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我心中却仍忐忑不已。
“汪汪……”
狗叫声响起,我赶忙循声望去,只见小黑狗在水中正在向我们游来。我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水面虽看起来极为平静,可那水下的东西万一发威,那小狗岂不是要赴俏儿的老公的后尘?
然而直到小狗游到岸边,水下也没有什么异动。我松了口气,赶忙伸手把小狗拽上了岸。
小狗是因为失血才虚弱不堪的,他在何青的背包中猫了那么长时间,也恢复过来了不少,此刻的状态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好上很多。
我们的衣服全部都湿的透透的了,这山洞中寒气颇重,我浑身打着哆嗦,看向李净墨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
李净墨找了处较为干燥,平整的地方。将背包中的东西翻了一遍。还好,有几块酒精块。我拿了一块,看向李净墨说道:“这东西着起来火也不大,起不了多大用啊。”
李净墨看看我说道:“这不是用来烧火的,是用来引火的。”
“这哪有什么东西可烧啊。”我刚才特意看了眼脚下尽是鹅卵石的地面,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东西。
李净墨指了指洞穴两边的石壁,我才发现,这里的洞穴两侧竟然堆积着不少被水冲到这里来的枯树枝。可能是现在地下河水位浅的关系,那留在河滩边的枯树枝并不潮湿极为易燃。
我赶忙找来枯树枝用脚踹成小块,堆成一堆。
李净墨拿打火机把酒精块引燃,将燃烧着的酒精块推到了树枝下面。不大会儿的工夫火堆便烧的旺极了。
我看李净墨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无不是用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就知道我们会落进水里,提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围着火堆,我们分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又喝了点水。这才感觉到身上的那股寒意被彻底驱散了去。
“何青,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何青一直没吱声,我只顾着生火驱寒,倒也忘了询问他伤势情况。
何青将牛仔裤破烂的裤腿向上撩了撩,露出了他小腿上的伤口。说道:“先前疼,现在倒是不那么疼了。”
他那口子划得很深,一片血肉模糊,隐约能辨认出外翻的皮肤。
我见状不由得一阵难过,赶忙从背包中找出白药,双氧水,纱布等紧急消毒清洗伤口所需的东西。我拧开双氧水,撕了点脱脂棉,用脱脂棉沾着双氧水清洗何青的伤口。待我将伤口上的血污清洗干净,那条可怖的狞狰伤口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按说这足有十厘米长一厘米深的伤口正应该清理干净缝合。可我们现在条件有限也只能上点白药后,再用纱布暂时包扎一下了。
我拿着白药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洒在了何青的伤口上。就在我上好药,拿起纱布准备将伤口包扎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何青的伤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赶忙招呼李净墨过来看看。
李净墨拿出手电想借着手电的光亮,看的更清晰一些。然而那手电由于电压过低,闪了两下便彻底不亮了。
我赶忙从何青的背包里,找出那支没舍得用的手电。塑料包装上还残留着水珠,我抖落水珠,撕开包装,推开手电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柱射了出来。太好了。我心中庆幸,赶忙将手电递给了李净墨。
李净墨拿着手电,把匕首的尖,放在火上烧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拨动了何青的伤口。他的动作极为小心,匕首挑开破损的皮肤后,李净墨用刀尖轻轻的在何青暴露在外的肌肉上点了一下,何青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幸好李净墨没有再做什么,否则我相信何青会疼得骂娘。
而随后就在李净墨将匕首点在何青的一根粗大的血管上之时,我本以为何青会痛呼出声,却不料何青竟然看着李净墨用刀尖一点点的切进自己的血管而毫无反应。
我正欲问何青,难道他不知道疼?却见李净墨手下的匕首一转将那条血管生生挑了出来。
“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然而,那被李净墨挑出来的血管却并没有像我预料中的那样引起何青失血,出乎意料的是,那段血管竟然在李净墨的刀尖上扭动了起来。
“是虫子?”我这才意识到,李净墨一刀从何青伤口中挑出的竟是一条足有十厘米长的细长虫子。
李净墨拿出一个还剩小半瓶水的矿泉水瓶,用匕首挑起那还在蠕动的虫子扔进了瓶里。
我不明所以,不知李净墨留下这条虫子要干什么?
李净墨将瓶子拧好装进背包,仔细查看过何青的伤口后,拿起绷带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转身对我说道:“待会咱们往河的下游走。”
我点头应了,跟他们一样,各自烤起了身上的衣服。
这地下洞穴虽然远没有那地底世界宽广,可也不算小。洞内寒气逼人,我们本就穿的不多,若是不把衣服烤干那是很容易受凉生病的。
歇息了一会,烤干衣服,我们便打算起身赶路。希望能早点找到出路,我实在是受够这鬼地方了。
何青的腿有伤,我只得让他把胳膊架在我的肩膀上,做了他的人肉拐棍。
“我告诉你何青,这次我算是亏大了,出去之后你得请我吃大餐。”
何青由于失血脸色有些苍白,他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我知道何青的腿一定是疼得厉害,要不然他那张破嘴是不会这么消停的。
我有意转移他的注意力,边走边说,可显然这么做的效果不怎么地,何青头上的冷汗眼瞅着就要淌溜了。
“李净墨,你快看看何青他怎么了?”
李净墨听见我的喊声,停下脚步拎着小狗走了过来。那小狗怕极了李净墨,李净墨揪着它脖颈上的皮,就那么拎着它走,它硬是一声都没敢出。
李净墨在何青的腿上按了两下,疼的何青龇牙咧嘴。
“没事,刚才不疼是因为虫子释放化学成分麻痹了他的神经,你给他吃点消炎药就行。”
“嗯。”
我应了一声从背包中翻出一盒头孢胶囊挤出两粒扔进了何青的嘴里,何青喝了口水一仰脖将药咽了下去。
“走吧。”喂何青吃过药,我架起何青跟着李净墨继续向河下游走去。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河水眼见着湍急了很多。我累的几乎想马上趴在地上,所幸的是何青好了不少,额头上的冷汗也早就不冒了。
李净墨走走停停,一是因为我和何青走的太慢,二是他要时不时的观察地形走势以及河里的水流情况。
我现在想念我那张铺了一层软棕两层厚被的大床,想的发疯。
“有风,应该快到出口了。”
李净墨见我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出言刺激了我一下。还别说,他的这句话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那效果简直就像是打了兴奋剂,让我瞬间来了精神。
李净墨的推测果然没错,又走了几里路突然河道变的狭窄起来,不过水流却湍急了很多。风更大了,但却并不凉,微微的带着些许暖意,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舒服。当然如果不用再拖着疲累的身子走下去,我会觉得更舒服。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打起精神,继续跟着李净墨往前走。
何青好在身体素质好,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我此时最为希望的就是赶快找家医院,把何青腿上的伤口缝合。就这么简单的用绷带包扎,我总是觉得不放心。
可我的腿好像灌了铅一般,实在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
“凌子,你看那是不是天?”何青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方问道。
我蹙着眉向前看去,只见山洞果然到了尽头,而就在不远处的洞外,一轮圆月挂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