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围是熟悉的药水味和三级片片女星的叫声。
达文西的黑诊所。
“我中枪了？”沈奕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很痛，全身都使不出力气。
“你小子啊，真是运气好，那颗子弹啊，再差一公分就直接送你去见上帝了。”正在帮沈奕缝合着伤口的达文西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现在的黑社会啊，真是……哎，不说了，鬼哥，这次我一定要收你五万块啊。”
“我就五千，爱要不要。”在一边看着电视的鬼哥听到沈奕说话，转过了头，看了一眼沈奕说，“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沈奕勉强撑了撑自己的身体抬头看了一眼鬼哥，随后又因为力竭躺了下去，喘息着问，“到底怎么了？”
“两个小时前，阿坤对你发动了全面进攻，你的每个堂口都被他打了。”鬼哥叹了口气说，“你也是，都叫你小心了，还搞成这样。”
“我……那现在……”沈奕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
“算了，我已经叫阿来先去了。”鬼哥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现在也赶过去，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到底……”沈奕明显感觉到了鬼哥话里的更大的隐忧。
“没什么，就是……总之。”鬼哥说了一半打住了，只说，“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鬼哥……”
得到的是关门声。
鬼哥走了。
“你还没给钱啊。”达文西有些不爽地咕哝了一句，随后又看了一眼同样没来得及说完话的沈奕，安慰道，“算啦，阿奕，没什么事的，这么多年了，我就没看见过阿鬼搞不定的事，最多，我少收你点钱啊。”
沈奕强笑着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却没有答。
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好。
又过了一会，乏力的身体配合着酥入骨髓的女人的叫声将沈奕再一次拖入了昏迷的深渊。
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
达文西捧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在那边吃得像是大话西游里的豆腐西施一样地看着三级片片。
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似乎永远只看三级片片，就好像没有三级片片他的人生会死掉一样。
“没有三级片片你会死吗？”沈奕有气无力地看着已经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样子的天花板问。
“会啊。”达文西头也不回地回答着，又举了举自己的碗，“要不要吃东西？免费的。”
“不要。”沈奕闭上眼。
睡眠再一次开始。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又是晚上。
达文西抠着脚在看三级片片。
第四次，白天。
达文西，三级片片。
第五次，依旧。
沈奕就这样不断地醒过来睡过去，醒过来睡过去了不知道几次。
鬼哥始终没有来。
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
沈奕愣了一下。
因为，天花板不一样。
虽然老旧，但是干净，没有蜘蛛网。
四周围也不一样，没有三级片片的女人的叫声。
这是……
沈奕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发现床也不一样，不是达文西的那一张蜡黄的床单。
整个屋子都不一样。
不是达文西的黑诊所。
一个中年的女人转过头来看他。
“你醒啦。”她的语气没有一点惊讶，眼睛里还带着点沈奕看不懂的感激。
“请问，这里是？”沈奕吸了一口气，胸口的伤似乎已经在自己变态的恢复力作用下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多日的卧病在床让他感觉浑身都有点发霉的酸痛。
“达叔把你送过来的，他说他那边漏水。”中年女人笑着，友好地站了起来，说，“要不要喝水？”
“谢谢。”沈奕点着头看向了窗外，没下雨啊，倒是快天黑了。
“上次的事，真是多谢你了。”女人边端着杯温水走过来，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上次的事？”沈奕想着忽然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一个青年。
似乎是叫……飞机。
“是啊，飞机啊，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就这么丢下我走了，幸好有你给的那笔钱，不然他连埋得地方都没有啊。”中年女人感叹着也看了一眼墙上的人，“真是多谢你啊，飞机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
“没什么的，阿姨。”沈奕接过了那杯水，喝了一口后，也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天色渐渐擦黑，让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为什么达文西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达叔他真的其他什么都没说？”沈奕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但是他找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手机。
一定是还在达文西的黑诊所。
“他……”中年女人思考了一下后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他说叫你醒了千万别出去，你的伤动不得。你的伤没事吧？”说完之后，女人一脸关切地看着沈奕。
“没事。”沈奕嘴上笑着回答，心里却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达文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伤好的差不多了，醒了千万别处去……
不行，一定要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阿姨啊，我肚子有点饿啊，不知道……”沈奕的肚子确实是有点饿，但是还没有饿到一定要吃东西的地步，他这样说着，眼睛却是在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门。
“哦，好，我去给你做啊，你喜欢吃什么？”中年女人听了连忙关切地问道。
那种神情，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面条好不好？”沈奕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接近全黑的天色，已经有点急，但还是尽量平缓地说着。
“好，一定好。”中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厨房走去，“阿姨做的云吞面，简直是一绝啊。”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沈奕笑着目送着女人的身影完全没入了厨房，随后起身打开了门，悄悄地走了出去。
从那个中年女人住的三楼走到楼下，沈奕发现自己真的是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呼吸的时候胸口微微有一些不自然，基本没事。
下到了底楼以后，沈奕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还是在达文西的那个黑诊所附近。
而果不其然，在沈奕走了一会儿后，他就又来到了圣诞夜那天晚上血战的地方。
顺着那条街一直走到底，沈奕加快着速度来到了达文西的黑诊所的楼下。
在观察了一会，确认四周围没有埋伏后，他上到了达文西住的三楼。
门半掩着，可以听到里面的电视机传出来的隐隐的女人的声音。
三级片片的声音。
沈奕推开门。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达文西坐在电视机前，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死了。
因为沈奕闻到了血腥味。
走近了看，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
没什么痛苦。
出来混，迟早要还。
只是三级片片还在放，他却死了。
沈奕有那么一刻的难过，但是随后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
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局势……
“吧嗒——”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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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继续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