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阵阵鱼香飘进宋小飞和牛云峰的鼻孔,鱼烤终于熟了。他们终于在飞机失事的第八天吃上了熟食,两人激动得欢呼雀跃,高兴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烤鱼牛云峰曾经吃过无数,而且都是高级酒店的特别制作。可是他第一次感觉烤鱼原来如此美味诱人,他甚至舍不得大口吞食,而是一小片一片地撕下,放入嘴里细嚼慢咽,让自己的舌尖充分感受那鱼肉的鲜香美味。
此后,每当退潮,牛云峰就跟宋小飞一起到礁石的缝隙里找鱼,有时候甚至能找到大海蟹和大海虾,各种贝类更是常见。
有了食物,生存暂时是没有问题了,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宋小飞倒没什么,她觉得世俗太肮脏,人性太自私,倒不如在这个无人岛上自给自足来得逍遥自在。可牛云峰却不这么想,他还是常常怀念他当初王子般的奢淫时光,他才不愿意一辈子在这个荒岛上过这种靠捕鱼捉虾填饱肚子的艰苦生活。
牛云峰身体彻底恢复之后,其实心里一直计划着彻底把这个小岛的全面貌弄清楚,算是先摸个底。首先是先看看岛上有没有居民,如果有的话他和宋小飞就有可能得到救助,很快离开小岛。如果这是个无人岛的话,那就真得做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牛云峰打算先沿着海岸线绕着整个小岛走一圈,先对小岛作一个大致的了解。孰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如果岛上有人,就一定会到海岸活动,比如出海捕鱼什么的。
目前牛云峰和宋小飞的食物主要就是每天捕到的鱼类和乌龟蛋以及椰子汁,鱼和乌龟蛋应该沿着海上岸线上的海滩上不难找到,椰子汁或许也不难找,但是牛云峰还是决定带上几个,这么热的天,万一到时候一时找不到椰子补充水分的话,很容易就会脱水的。
因为不知道需要多少天才能沿着海岸线绕回来,所以那天早上起来,宋小飞和牛云峰把所有库存的乌龟蛋都吃到肚子里。牛云峰用藤条做了个网兜装了三个椰子球背在背后,宋小飞背一个。两人走出山洞,又搬了几块石头塞住洞口稍作伪装,以防万一岛上有什么猛兽来占据了。
依旧是阳光明媚,依旧是晴空万里,依旧是碧海无边。
宋小飞和牛云峰沿着海岸线一路前行,除了看看海岸上有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最重要的还是留意海上是否有过往的船只经过,如果真有的话,他们就彻底得救了,那是最好的结局。否则他们也许将会象鲁滨逊一样,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生活几十年,甚至老死在这里。牛去峰前两天还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和宋小飞被一艘豪华邮轮救起,而且在邮轮的船头跟宋小飞摆着泰坦尼克号男女主人公Jack和Lucy的经典Pose,幸福地踏上回家的旅程。
然而一路走来,牛云峰和宋小飞即没有看到任何有人在这个海岛上活动的痕迹,更看不到船只经过的踪影。走了两天,他们都有些失望了。
不过这一路他们发现了更加丰富的食物。他们看到了香蕉和芒果,而且这些果实都是在树上自然成熟的,跟平时在市场上买的完全是不相同的档次。那香蕉软糯香甜,滑而不腻。芒果则甜中带酸,酸里又透着甜,吃了满口生香,令人回味无穷。
他们还在深入海岸的巨大礁石上看到硕大无比的海蛎,用尖利的石片撬开,里面的海蛎肉大汁多,鲜嫩肥美,跟芒果一起吃简直是绝配。
宋小飞和牛云峰专门在那一带多呆了一天,尽情享受了一翻大自然赐于他们的饕餮盛宴,欲罢不能。
牛云峰身体好之后就把自己的上衣奉献给了宋小飞,虽然小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总不能让一个小女子衣不蔽体,而他一个大男人却穿着衣服吧。虽然他的上衣也已破损,不过比起宋小飞自己那件破烂不堪的T恤衫,他的蓝色衬衣就算是华服了。
其实,牛云峰昏迷期间不仅能听到宋小飞骂他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宋小飞不计个人得失,为了让他早点醒来,穷尽一个女人单薄的力量为他所做的一切。
只是,当他在昏迷中第一口吃到宋小飞喂给他的椰子汁时,并不知道那是宋小飞,他愰然以为自己可能已经死了,现在是重新投了胎,正在母亲的怀里享受母亲的百般疼爱,所以吃得很是相当心安理得。
直到那天,宋小飞把他用藤垫子拖进山洞,他醒来时,看见睡在一旁一脸疲惫的宋小飞,才明白,其实自己这些天来吃的东西,一直都是宋小飞提供的。可是,当时牛云峰依旧虚弱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只能给宋小飞投去感激的目光,恰巧当时宋小飞醒了,见牛云峰盯着她看,才骂他臭流氓的。其实,牛云峰当时并没有把宋小飞当一个普通女人看,而是象一个孩子看着母亲那样,没有一丝杂念,有的只是感恩。
这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牛云峰第一次想到了感恩,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感恩两个字也从来不会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出现。可是自从经历了这次生死劫,他就不敢再对一切都觉得理所当然,他觉得至少他应该感谢宋小飞舍身救了他,感恩上天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牛云峰身体康复后,宋小飞就不跟着他睡了,而是在山洞的另一侧又用枯树叶铺了一个舒适的垫子,自己单独睡。宋小飞也不是怕牛云峰会对自己怎么样,因为看牛云峰康复之后的表现,对她还是有几份尊重的。宋小飞是怕自己还没从李子平的阴影中走出来,又陷入另外一个困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接受一个男人,还敢不敢相信爱情。
可是出来在野外,宋小飞还是尽量靠近牛云峰睡。毕竟是在露天,虽然目前还没看到有什么大型的凶猛动物,可是谁也无法保证就没有任何危险。牛云峰也很照顾宋小飞,总是让她睡更安全的一方。有时候宋小飞夜里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吓得迷糊糊地钻进他怀里,他也只是安慰她别怕,依旧对她秋毫无犯,这让宋小飞对身边这个男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环岛走了四天,依旧没有走到他们的出发地,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牛云峰和宋小飞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沿海岸线走,而是改变路线,纵向深入小岛腹地。
只是纵向进入岛内可能危险性会比沿着海岸线走大得多,因为岛上肯定会有动物,也许还会有一些原著民之类的人类居住在里面,而某些原著民的领地意识也许会非常强,如果不小心闯入了对方的领地,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最关键的时他们连最基本的工具都没有,更别说是武器了。
可是牛云峰决定,再危险也要去闯一闯,说不定还真会有意外的收获。
宋小飞虽然没有象牛云峰那样急着离开的强烈欲望,不过她也很想弄明白这小岛的全貌,更想知道岛上有没有人,她希望这是一个无人岛,那么她就有可能在这世间最洁净的土地上度过她的人生。
虽然没有工具,进岛之前,牛云峰还是徒手折了两根木棍,一人一根拿在手上。一则可以当作拐杖,作为行走时的助力工具。二则,万一遇上野兽虫蛇或是别的更凶猛的动物,就可以当防身武器了。
进岛之前,牛云峰和宋小飞又在岸边礁石上找了几个新鲜的大海蛎就着鲜甜的芒果吃了饱肚子。另外,牛云峰依旧带了几个椰子以防一时找不到水源或水果解渴,而宋小飞身上也背了一串香蕉和几个芒果,以备路上充饥用。
当他们真正跨入树林草丛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没有开化的处女地。那里面根本无从下脚,各种灌木野草盘枝错节,杂乱丛生,没走出几步,走在前面的牛云峰裸露的上身就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直流。宋小飞看了都有些心疼,便试探地对牛云峰说:“要不就别进去了吧?”
不料一向娇生惯养的牛云峰却象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牛,一边探索着往前走,一边笑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划伤算得了什么?”
宋小飞便也笑道:“就你还皮糙肉厚?你细皮嫩肉吧。”
说得两人都笑起来。
行走了约半个小时,牛云峰和宋小飞终于走出最艰难的地一段路程。他们来到一片阔叶灌木林,不但树木高大遮阴,连地面上的杂草和荆棘也少了许多。牛云峰决定休息一下再走,于是两人坐在地上,砸开一个椰子轮流喝着,又分别吃了几个香蕉和芒果,便准备继续走路。
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啊!”地一声,牛云峰听见身后的宋小飞惊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