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修,你这小畜生,你就是那白眼狼啊。老娘从小辛苦一把屎一把尿将你养大,你却伙着外人来欺负我们。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该一把将你掐死,不该养着你啊。到处都有死人的,你怎么不死啊。”张荷花拍着大腿呼天抢地。
张荷花见颜莫否认打人,以为她怕了,气焰又开始嚣张起来。
寒子修恨恨的瞪着张荷花,自从张荷花嫁进寒家后,不管有事无事,她常背着养父,用针在他身上扎。
针孔小,又不集中在一个地方,别人根本看不见伤口,因为被戳的次数太多太痛,以至他现在看到针身子就发抖。
寒大成兄弟和寒月红三人更是以欺负他和颜莫为乐,毫无手足之情,连个外人都不如。
颜莫眉头拧了起来,对张荷花毒骂寒子修十分不悦。
她拾起一根细细的竹枝,走近寒二成他们三人身边,对着张荷花的嘴就抽打了下去。
“打你们又怎样?让你嘴臭,平日里,你们几人可没少欺负我和子修哥吧,和你们比起来,我是太过仁慈了。你们不是很威风很厉害嘛,现在怎么坐在上装熊啦,有本事再起起来打我们啊。”颜莫一边抽一边冷声说道。
她抽一下,寒二成他们三人就轮番着叫唤一下。
他们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颜莫打,但膝盖太痛,根本站不起来。张荷花就是个欺弱怕硬的女人,见颜莫突然发了狠,不敢说半个不字。
母子三人只得任由颜莫抽打着,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这种害怕的感觉曾经对颜莫儿和寒子修来说,那是家常便饭,害怕陪着他们两人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他们俩人半夜常常被毒打的恶梦惊醒,谁知道他们俩从小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寒子修默默的看着,没有上前去阻挡,谁让他们平日太过份。
“莫儿,我们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张荷花他们实在是熬不住了,哭着求饶。
“哼,没用的东西。”颜莫冷哼一声,站直身子,抖着手中的竹枝,斜眼看着他们,竹枝抽在身上,那真是深入骨子里的痛。
“开门,快开门。”就在这时,陈旧的院门被拍响,传来族长寒永富带着怒气的声音。
颜莫看了寒子修一眼,使了个眼色,他会意。
地上的张荷花母子高兴起来,本来还讨厌寒永富,希望他滚得远远的,现在却十分的欢迎,这来得正是时候,还整不死你们俩个贱东西,哼!
颜莫当然知道张荷花母子心中打得小九九,笑了笑,伸手在他们母子的嘴角处抹了抹,随后将这些血抹在了寒子修以前受伤的地方,衣服上和脸上都有。
“你……你太卑鄙了。”寒二成颤抖着手指骂道。
寒永富的拍门声一声急过一声,颜莫继续拿出沾了红色血迹的帕子来掩了嘴,而后跌跌撞撞的去开了门。
“族长爷爷,您来了就好,莫儿和子修哥有救了。”颜莫用手扶着门框,半睁着眼睛,十分虚弱的说道。
寒永富忙抬眸看向院子里,只见寒家人全都鼻青脸肿的,顿时吓了一大跳。
跟在他身边的王大熊看着颜莫,眸子里闪过担心之色,想伸手去扶她一把,可手缩在衣袖中,终究是不敢伸出来,也不能伸出来。
“莫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寒永富忙问道。
王大熊去找他时,他恰好不在家,去了黄地主家商量一些事情,不然,他早就过来了。
“族长爷爷,求您给我们做主啊。”寒二成抢着高声喊道,并跪在地上向寒永富爬过来。
张荷花开始哭得伤心欲绝,比寒三牛去世时哭得还要伤心,寒二成和寒月红也开始哭了起来,顿时院子里十分热闹。
眼下的情景令寒永富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寒子修和颜莫是苦主,怎么现在是寒二成来向自己哭诉?
“你们这脸上的伤是怎么,你们给我说清楚。”寒永富沉着脸说道。
寒大成抹着泪说道:“族长爷爷,这都是寒子修和颜莫儿干的,我娘好心好意的唤他们起来吃饭。谁知道我娘这话刚出口,那颜莫儿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将我们三人打成这样。
族长爷爷,我们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一直任由她打着,都没还手,可她却太狠毒了,差点儿将我们打死。族长爷爷,您要替我们做主啊。”
颜莫轻扯了唇角,寒大成呀寒大成,看不出来你长得这样挫,颠倒起是非黑白来,那嘴皮子可还真是利索呀。
寒大成这番话出口,寒永富和王大熊俩人都十分的震惊。
他们震惊的不是寒子修和颜莫对长辈和兄长的大不敬,他们震惊的是,傻乎乎的颜莫和体弱多病的寒子修怎么可能会反过来欺负人?
可是寒大成等人身上的确有伤,又不像说假话。
寒正富看向寒子修,不相信的问道:“子修,这是怎么回事?”
寒子修和颜莫两人跪在族长的面前,寒子修说道,“族长爷爷,您也知道,莫儿和我身子弱,常常都吃不饱,哪儿有那本事去打人。若真有那本事,哪儿还会差点儿被打死,哪儿还会被人欺负。方才您刚走,娘就非要我和莫儿起来干活,莫儿起床后才走到院子,就吐了好几口血。
族长爷爷,我见莫儿吐血了,真的十分担心,就求娘不要让莫儿去干活,可娘却说就算莫儿血流光了,也要让她干活。我和莫儿就想着去找您来主持公道,谁知道,娘一听说要去找您,不但将您大骂一顿,还立马和大哥二哥他们拿了棍子来打我们。”
颜莫接着说道,“是的,族长爷爷,我和子修哥当时吓得魂都掉了,以为今儿肯定会命丧黄泉。谁知道,婆婆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反而将棍子落在了大哥二哥小妹他们的身上。而大哥二哥被打后不服,又反过来将婆婆打一顿,幸好族长爷爷您及时赶过来了。
族长爷爷,我们也不知道婆婆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否则,今儿我和子修哥肯定已经没命在这儿说话了。我和子修哥要是真的像大哥说得那样狠,哪儿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并将掩嘴的帕子展开给寒永富看着。
她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并不时的咳嗽几声,样子真的很虚弱。眉头紧紧的拧起,表情痛苦。
看着触目惊心的红色,再看着颜莫身上被包扎的模样,王大熊的心像有人用心给狠狠的掐了一把,痛!
寒永富也同样心疼着颜莫,更担心她的身体。
“寒子修,你别睁眼说瞎话,方才你可是亲眼看见颜莫儿打我们的,在族长爷爷面前,休想要赖,他老人家可精明着呢。”寒二成叫道。
“二哥,明明是娘打得你,你为何要诬赖莫儿,族长爷爷自有分寸的。”寒子修毫不惧怕的还击着。
寒永富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看颜莫和寒子修,又看看张荷花母子,在想着到底谁的话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