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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赠画

逐鹿背景:人类进入精神文明之后,作息分成了两个世界,晚上五点到早上九点大多是在虚拟世界中度过的,让肉体休息,而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多数是正常的生活。‘全球逐鹿’开启时间是下午的五点,进入虚拟世界有精神力要求,全球逐鹿的要求便是15级下限,现实和虚拟的比例是1:3。

……

王睿穿过公园的时候,蓦然想起,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杨柳树下,柳絮飘飞,她坐在那里,静静的画画。

柳依姈,杨柳依依,那画面每当想起,他不由自主的醉了。

目光逡巡,四下搜索着,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周之后,公园,杨柳树下,不是此时。

忽然,他,如遭雷击,熟悉的画面,淡笑的面容,夕阳的余晖下王睿甚至能看到女孩脸上细微的绒毛,睫毛在阳光下抖动着,依旧不爱化妆。分明是齐肩的短发,他却仿佛看到女孩靠在杨柳树下,及腰的青丝伴着柳条,顺着风,飞扬。

这,肯定是她手中的画!

脸上有什么东西落下,从嘴角渗入,咸咸的,视线有些模糊。

柳树下的女孩注意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了王睿,秀眉微蹙。

王睿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女道士,穿着一身白板装备在眼前赤脚走动着,分明送过她很多头簪,却从没见她戴过。

“太丑了,真的太丑了,不能戴……”

她的话语依稀在耳边响起,王睿笑了,依依,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手。

“喂!喂喂!”

王睿回过神,擦掉眼泪。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目光很渗人啊,太不礼貌了,看的姑娘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淡色紧身牛仔裤,短袖雪纺衫,明眸善睐,脸上露出淡淡的怒意,她还不认识他。

“我想事情呢,刚好看到你的方向。”王睿将顺序颠倒了一下,看到她,他才想起事情。

“那你也不要用那么渗人的目光看我啊,我还以为……”柳依姈说不下去了。

“以为什么?”

“以为本姑娘被色狼盯上了。”

王睿看到女孩舒了口气,笑说道:”我不是色狼,不过我是大灰狼。”

柳依姈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王睿三回,有些不屑”就你还大灰狼,出门都得要带着增幅器的,你精神衰弱吧,赶快回家吃药。”

话语十分不客气,王睿看着她,会心一笑。

命运真是奇妙,让两个性格全然不同的人走在了一起,相互磨合,他一直不怎么改变,倔强的坚持着自己,而她,默默的改变着,直到分开后,他才明白,为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得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只是那时候,他以为晚了。

他以为晚了,却在自己被杀的要删号的时候,那个早已离去的身影再次出现了,陪着他删号,沉默的私聊里在她被刷回零级的时候,跳出一首诗。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的绝望,不顾一切,挣脱了虚拟世界,一拳轰开了游戏仓,轰开了命运。

记忆再次回朔,最常出现的两个画面。

“魂淡,以后不准再来找我!”那是她愤怒的背影,他被迫删过号,名字改成了魂淡,人也变的如此。

几天之后,她来找他,”我本来不想理你的,可是忍不住啊,谁让我喜欢的是混蛋,算了,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再一次争吵,通红委屈的眼睛:“我的心好痛,你让我再痛一点,痛麻木了,说不定我就不要你了。”

……她的一生,都为他改变。

“这一辈子,我来为你改变!”王睿坚定而清晰的说道。

“什么?!”

柳依姈愣住了,呆呆的望着王睿,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睿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毕竟经历了八年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心性早已磨练的从容淡定,他决定转移话题。

“你手里的是画板,在画什么?”

柳依姈急忙将画板抱住,”关你什么事。”

“不给人看,不会是在画自己,很难看?”王睿‘怀疑’的看着她,恍惚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他从药物后遗症中挣脱回来,在公园碰见了正在低头画画的她,也是这么说的。

“哪有。”她将画板背面正对王睿,看躲不过去,眼珠一转:”其实我是在画我们。”

“哦?”熟悉的对话。

“你站着别动。”铅笔在画板上刷刷不停,不时看他一眼。

“好。”

王睿没动,隔了一世,命运再次倒带,回到和她的第一次相见,他充满了感激,那熟悉却稚嫩充满了欢快气息的身影,那生命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都还回来了,他要做的,就是紧紧的握住,再也不让她跑掉。

“好了,给你。”

王睿接过画纸,一个女孩靠在杨柳树下,及腰的青丝和柳条顺风飞扬,柔静的美,女孩的容颜是柳依姈自己,短发变成了长发。她的左手边上坐着一只同样大小的癞蛤蟆,正对着她流着口水。宁静柔和的美被那只癞蛤蟆完全破坏了。

“怎么样,跟你很像吧!”略带得意的语气。

“恩,像,不过你不是天鹅。”

王睿知道,她是在把自己比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柳依姈俏媚竖起。

“画板借我。”

“干嘛。”柳依姈狐疑的看着他。

“我也画一幅。”王睿说道,两手伸出。”你不会是怕接不起我的反击吧。”“

柳依姈愤愤的丢过画板,”怕你我就不信姈”

你本来就不信姈,王睿心里笑笑,目光专注的投向画板,铅笔勾画起来。

柳依姈本来心里惴惴的,看到王睿画画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以为也是要画一直类似癞蛤蟆的东西,当即下了决定要是画一只妖怪,她就拿画板把这个精神‘衰弱’的家伙砸趴下,然后跑掉。

铅笔的勾勒下,下面拖着的一双巨大的手渐渐成形,然后是秀美的容颜,双臂放在胸口,青丝垂挂,低头默默的祈祷,天使的战衣边角低落着血,那是翅膀,背后一双打折了的翅膀,伤口处低落着鲜血。

王睿想画的,想表达的,是心中的‘绿柳依依’,他从她身上学会了画画,由画画来将心中的灵魂释放,心境的释放能带动精神力的提升,但是他忘记了那眼神,那天使折翼时的眼神。抬头望了一眼一脸紧张又故作不屑的柳依姈,他竟然想不起来了,从她的眼里,他看不到哀伤,看不到那过去的影子。

笔在纸上点着,怎么也点不下去。

折翼天使的眼神是空洞的,因为他想不起来了,看着眼前欢快的人儿,他不愿想了。

笨蛋……

王睿暗自骂了一句,他要画的,应该是那个赤脚不戴头簪的女孩。

手在纸张上挥过,上面的纸张化作小指大小的碎片随风散去。

“你在做什么!”柳依姈惊叫道。

“画错了,重画呢。”一个欢快的形象正跃然纸上。

“不行,你怎么能浪费纸呢,不会画就别画,画板还我。”柳依姈扑了上来,要抢回画板。

“就好了,别抢。”王睿一手拿着画板,另一手不停,身形一让,避了开来,心中早已经明确的形象,画过无数遍,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画出来,手和笔化成了光影。

柳依姈扑空,回头怒目而视,一张画纸挡在了中间。

一处宽广的城墙上,少女穿着宽大的道袍,道袍遮掩住了妙曼的身形,下面露出****的双足,左脚在地上,右足向前迈开,两手平伸开,努力平衡,仿佛脚下的不是平地,而是一条纤细的绳索,少女的脸上是欢快的笑容,风吹过,青丝遮住了大半的脸颊,显露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的顽皮和恶作剧……

那是新野的城墙,她欢快的形象就是从那时候深埋入他心底的。

“喜欢吗,送给你。”

柳依姈接过,不住的点头,“想不到,你画画还真有几分天赋……唔……本姑娘的神韵被你画出了七分,不错。”

“既然画足了七分,那这份画足十分的画送我吧。”王睿将那张癞蛤蟆的图收了起来。

“不行!”柳依姈拒绝,低下头,俏脸微微有些发红:“这是我的自画像,不能给你。”

“可是这上面也画了我啊!”王睿指那只癞蛤蟆,将画纸一折,递出去。“既然你真的不舍得给,那算了,不过我的画你也得还给我。这张我好好留着。”

“这不是你……”柳依姈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那张自画像,犹豫不决,她偷偷的打量着王睿,却看到他嘴角的欣喜,仿佛跟自己很熟一般,她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就是直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孩好像认识她。

而且,手中的画像……比她画的好……她真的喜欢。

“算了,画送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它,画板还我,我要走了……”

王睿交还画板,“我叫王睿,睿智的睿。”

“名字不告诉你,要是下次再碰见的话,我再告诉你。”柳依姈匆匆跑开了,留下这么一句。

王睿一直看着她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往百货大楼走去,一个压制器之外,他还要配些修炼专用的药丸。

回到现在,意味着一切都重新开始,他要足够的强大,才能够面对来自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所有险恶,在他手下的敌人,都应该以摧枯拉朽之势解决掉……而他的第一个敌人,来自内部,他父亲最最信任的‘亲妹妹’,犹如吸血虫一样,贪婪的吸取着公司的资产,却用从公司拿取的资产换到了父亲全部的股份,最后更是害的父亲破釜沉舟之下的投资失败了。

在那对母子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说他们装的太好了。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为‘王庭’的进驻做好铺垫,消除类似‘勤王府’这种以辅佐为名,侵吞为实的隐患。

“勤王府,庆王爷,大表哥,你很好,你真的很好。”王睿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所过之处,树枝草叶仿佛被利刃划过,无声无息的断开,悬在空中,直到他走出很远,才重新落下。

20级的增幅环,竟也稳定不住他身上的恐怖精神力量。

另外一头,在王睿走了之后不久,柳依姈偷偷摸摸的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手臂挥动间,那化成小拇指大小的碎片一片片的浮了起来,飞入她的手中,她目光逡巡,寻找着身下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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