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儿来到韫迭宫外,便看见了赵高站在那儿,见她出来了,便上前道:“你可是出来了。”
赵鸢儿本是有事想要让他帮忙的,但看来,赵高也有事找她,想想,便索性让赵高告诉自己,他要说的才好。
“怎么?”
赵高叹了口气,道:“訫夫人生辰那日,你可是帮着訫夫人对付郑夫人了?”
赵鸢儿心头奇怪,难不成,这事儿已经做的有这么明显了么?后转念一想,赵高是宫里游刃有余的高手,要想得到一丝情报定是不难;而她自己的计划则只有訫夫人,自己,素暖,以及荆轲知晓,为了以防万一,连訫夫人的亲信都不知道,所以,应是没有人知晓才是。
“你为何这样问?”她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赵高作为一个老油条,若是她有什么不对,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你自己万般小心吧,郑夫人可不简单,若你妨碍到了她,她也不会让你轻易过的。”
赵高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来与她说这些的。郑夫人,一定是有所举动了。
“我自会小心。只是,不知这郑夫人是何来处?在宫里头的势力似乎也不小。”她将话锋一转,自然地问起了郑夫人的消息。郑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实在是她非常必要需要搞懂的东西。
赵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随即皱起了眉头:“若问到郑夫人的来处,只是知道她是郑国人,其余却并不明了。你这样问……可是想到了什么?”
赵鸢儿立即道:“若只是一个郑国人,何以能在秦国的宫中扩张势力?所以我猜想,郑夫人的来处,怕是不简单的。”
赵高略微思索了一阵,道:“若是你想要知晓,我倒是可以为你查查。但若是真如你所说,只怕是查不出来什么,你也不要太过期望了。”
“我自是明白,只是要麻烦你一阵了。”赵鸢儿心中顿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暗自奇怪,难不成是远离了那种生死关头的生活,就连自己的心性伪装都已经不会了吗?
从前面对赵高的时候,心中从来都没有这么地担忧过。她在他面前的伪装,从来都不怕被他发现;而现在,连为自己隐瞒都变得这么地困难。
难道是因为从前是在自己的府邸,赵高的身份只是这具身躯的哥哥;而现在是在宫中,赵高的身份本身就高,自己在他面前难道是一种心理的自我暗示吗?暗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暗示自己不要和他说谎,因为迟早会被他识破吗?
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已经弱了。
赵高看着她,道:“鸢儿,我是你的哥哥,你不应与我这般客气才是。”
赵高的语气中,隐隐有失落的成分在。赵鸢儿有些发愣,是自己想多了吗?但她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绝对不是之前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哥哥了。至于原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哥哥。”
赵高笑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之前本想为你查明你入韫迭宫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实在是没什么路子,这事儿,哥哥对不住你。”
赵鸢儿回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起先她入韫迭宫这一事,赵高还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件事她一直很介意,但訫夫人也派人查过,根本没有结果,记录案件上根本没有破绽可以找寻。
“不碍事。訫夫人待我不算苛刻,哥哥也可放心。”她特地加上了“哥哥”二字,虽然自己念着拗口,但若是能借此让赵高更信任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那也就无所谓了。
“你若是能好好呆在这儿,善待自己,哥哥便心满意足了。”赵高一副很欣慰的样子,仿佛是一个保护妹妹的哥哥看到妹妹能够独立生活的那种满足感。
赵鸢儿不便再与他多费口舌,只轻松应付了几句便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赵高变了脸色,眼中隐隐有些怒气,快步离开了韫迭宫。
…………
赵鸢儿回到了韫迭宫内,仆瑶立即迎上来,“小姐你去哪儿了?夫人在找你呢。”
訫夫人不能说是生性多疑,但对她好似总归不那么放心,总是时不时就会找她,即便是没什么事情。而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心下叹了口气,赶去见訫夫人。
就在她离去的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然后迅速离去,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赵鸢儿找到了訫夫人,道:“夫人这般着急见我,不知所谓何事?”
訫夫人看似闲适得很,素暖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訫夫人道:“今日身子如何,可是好些了?”
“身子已经好多了,多谢夫人挂记。”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说什么,但静观其变。
“还是多多留心为上,莫是像上次那样,伤了身。”
赵鸢儿脑中顿时明了了訫夫人的目的,特意道:“奴婢多谢夫人关照。夫人,奴婢下面还有事未处理好,先行告退。”
訫夫人点点头:“午膳时记得过来。”
“是。”赵鸢儿应了一声便退下了。訫夫人的意思她明白了,意在提醒她注意着自己的周遭。
说话这般的隐晦,应该是有认为的奸细混入了韫迭宫。在未明了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
她还记得,上次她们与郑夫人正面交锋的时候,有感到一股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这次的人……会是郑夫人那边的人吗?
她想的有些伤脑筋。无奈,回到屋内拿了一点香囊内的东西,便又离去。而她同时也注意到了,窗台有一个轻微的摩擦的痕迹,看来,这个人离去并没有多久,而且匆忙。
算了,没有时间管他。訫夫人让自己午膳时节过去,自是有她的道理。
她匆匆地又离去,躲在窗台下的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