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然然此前从未想过,跨年的时候李菲并不在,虽说往年过年的时候李菲常回自己老家,但跨年从来都是她们两个过的,哦,偶尔还会加上高然然的男友。但常年的不换的,只有她们两个而已。
一个人过跨年,是高然然在那天离开病房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的,但她从未想过,这一次的跨年会和苏易一起过。
所以当她决定以最平凡的方式---睡觉,度过这一跨年但门却被敲响的时候,她倒在床上好半天想不出是谁因此断定为幻听。但三秒钟之后她的手机便响了。
“你不在家?”苏易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
“唔,在。”带着被打扰睡眠的惺忪。“就睡着了啊,”对方喃喃道,又扬起声音说,“开门吧~我带了吃的来哦。”
“嗯,好。”高然然自觉地应道,反应过来之后带着浓重的疑问问道,“你说什么?!”
门打开的时候苏易适时的朝着里面晃了晃手中的一袋子饮料---看上去应该是啤酒,以及一袋子的外卖。
“画不出稿子找我喝酒?”高然然挑眉。
“稿子早交啦,年末的话印刷厂都会要求早交哦。”苏易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避开门边的高然然便自主的换了鞋子进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啤酒一打。”高然然关上门抱胸看向自来熟的已经坐下的苏易,继续说道,“会坏了你的名声的,易苏。”
“别打我趣,我不过是个小画家,即便是成名了···”苏易顿了顿,朝着高然然那边努嘴示意,“那坏的也是女孩子的名声吧?”
“我是无所谓哦,”高然然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喝酒的怎么会是女孩子呢?”在“孩子”二字上明显的音调上扬。
“那不是买给你喝的哦。”苏易将袋子中另外五瓶饮料拿出来,“这些才是你喝的,女孩子不可以随便喝啤酒哦。”
高然然看着苏易良久没有说话,接过了五瓶饮料走到厨房去塞进冰箱,“你一个人也喝不下十瓶啤酒吧,一人五瓶咯。”
苏易还想说点什么,但高然然已经率先拿过一瓶打开喝了,便无言笑笑,将外卖又一一打开。
“真丰富,”高然然赞扬道,“小画家赚的也不少。”
“别歧视画家呀,”苏易并没有介意,“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哦。”
“···梦想啊。”高然然愣了愣,又笑了笑,“只有艺术家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词汇哟。”
“所以你是第一次听艺术家这么说?”苏易接过她的话茬。
“···不是。”高然然端起酒杯不犹豫的喝了一口。
“哦?”苏易看了看高然然的脸色,识趣的不再继续说下去,“那你上次买好的纸笔,画了什么吗?”
高然然抬眼看着他,“画了一点儿就睡了。”
“拿出来看看?”苏易显然有了兴趣。
高然然喝了口酒,起身到房间的桌上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他,说道,“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只是随手画画。”
画中是一杯酒,准确的说只是一个玻璃杯。
“你,喜欢这个?”苏易犹豫了一下,问道。
“···”高然然看着纸中画,又像是带着自嘲感一样莞尔一笑,“为什么要喜欢,碎了就没了。”
“粘起来的话,还是会有的呀。”苏易不由自主的接上这句话,话音刚落便察觉到自己说的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抬起头对上高然然的眼睛,企图找到她的情绪流露。
“粘不起来了。”高然然的一双眼睛暗了一瞬间,又重新睁开来,对着苏易认真地说道。
苏易一时失言。
碎了的东西,是永远都黏不完整的,就像揉皱了的纸,永远都扶不平,扬了的沙,永远都回不全一样。
如果不能够完美的还给她,那她就不要了。
之后近十分钟,两人都是各自喝着闷酒,相对无言。
“然然,开心一点。”苏易忽然说话,挂着一个暖暖的笑容。
高然然对上他的眼睛,惨淡地扯了个笑容。
这句话,在五年前---将近六年了吧,的跨年时,李菲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开心一点儿。
“不开心就喝点小酒然后好好睡一觉吧,之后就全忘啦。”说完还自顾自的将自己的酒瓶碰上高然然的酒瓶,发出“砰砰--”的声音,每一下似乎都撞在了高然然的心里。
“嗯。”高然然应道。
刹那间创外蹦出无数朵烟花,纷纷飞上天空,在天空中画出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痕迹。高然然透过落地窗看出去,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像是轻声呢喃一般说道,“苏易,你觉得,我像什么?”
“像什么?”苏易重复了一边对方的问题,接着说道,“很自立,然后,很神秘吧,很坚强?”又接着扯出了一个自己对于对方的影响,之后似乎发现自己并不怎么适合去找到形容一个人的词汇,苏易想着他似乎更擅长用笔墨画出来,便挠挠后脑勺笑了。
“没有自由,失去梦想,断了青春。”高然然忽然说出这三个字来,又笑笑将看烟花的眼神重新落在苏易身上,身体有些摇晃,似有醉意,“我的神秘似乎对于你们而言是致命的诱惑,所以迫使你们想要接近我吧。”
苏易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打自高然然说出最开始三短句的时候,他就怔住了。
“事实上,接近了就是那样一个结果罢了,缘分什么的,只是有心无心而已。”高然然又小口抿了点酒,伸出手点了点苏易的胸口,又点了点自己的,“若是你真的进来了,便会觉得,这里并没有你所想要的璀璨星辰,也没有多么美妙的境地,我不过是只笼中鸟而已。”
说完起身想去到窗前,将外面的景色看的更清晰一些,但一起来还未站稳便被后面来的一股拉力拽回去了,迎面扑来的是苏易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而正与高然然的脸亲密接触的,是苏易那件白色的上衣。
“我带你去飞。”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到高然然耳边,融入她的心里,“就算没有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想要的全世界就在。”
他低低的声音萦绕的高然然心神上久久不能离去,蛊惑着她向什么走去。
苏易悄然的靠近她,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她早已听不见多余的声音,只能够听见什么在她心里不止的跳动,以及他们唇与唇之间越近的距离。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砰----”
之后,全世界都安静了。
ps:呼呼,终于发上来了,今天有饭局,所以赶回来已经这么晚了,筒子们请多多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