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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包裹

港口上还是人来人往,喧嚣不断,穿着各色服饰的人在这里走来走去。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裸露上身的水手、装腔作势的商人、挥汗如雨的码头工人。

码头上停泊了许多船,排着队靠岸停着,甲板上云集着一帮水手,还有不少在登船板上上下下。无数个木头箱子从船上被搬运到船下,在既定的地方堆叠着,里面装着价值不菲的货物。商人就坐在马车上幻想着它们带来无数金币的情景。

这些船在中心海上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在卸货的同时也在被紧锣密鼓地修补着。

中心海是一片大得不能称之为海的巨型湖泊,它位于温德肯夫大陆的北方,周围环绕着数个帝国,而阿塔克帝国,就是其中之一,位于中心海的西南方。它形状狭长,连通着好几条重要河流,构建了一条密集的海运线路,是极为重要的商贸路线。

同时,“庇护之地”这座永久中立的城市也位于中心海的一片群岛上。它不受战火波及已经许多年了,自产自足。人们在那座城市里安居乐业,无忧无虑。

除此之外,艾来德人的船只也需要穿过沿岸的大草原,冒着重重风险,到中心海沿岸的帝国进行贸易。由于必须远洋贸易,而且必须装载大量货物以抵消沿途所耗费的巨额钱财,每一艘艾来德船只都非常的显眼,极为巨大,而且富有特色。

和“宁风号”相比,其他的船只就失色了许多。

威亚戈抬头看见,“宁风号”足足有十几米高,在水下的部分还看不见,船很长,前端是流线型的,后部则为方形。无数桅杆上有无数面帆,不过它们此时都收了起来,只留下又高又粗的桅杆冷淡地挺立着,俯视周围其他温德肯夫人的船只。

有许多水手在“宁风号”和码头来回走动,搬运着各种各样的货物。

威亚戈看见了一个雇佣的阿塔克水手,对方有着红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穿着一件满是汗水的脏背心。尽管如此,和其他艾来德人相比,他还是相当亲切的。

阿塔克水手正独自坐在一个空木箱上面,侧对着威亚戈,抬头望着船帆有心事。

“你好。”威亚戈走上前去打招呼。

“一边去,码头不是你这样的小伙子可以来闲逛的,不要耽误了其他人做事。”阿塔克水手很不客气地说道,“你见过暴风雨吗?你感受过巨船在惊涛骇浪中沉浮吗?”

“我的叔叔就是海员,他比你这样的新手要出色的多。”威亚戈在两秒钟以内让这个虚构的“叔叔”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冒险故事,“你听说过‘萨拉女王号’吗?应该没有,因为它在海妖的袭击后永远沉默了,不会再开口谈论它的豪华以及庞大。我的叔叔和我提起过海妖的模样,它的触手缠住了每一根桅杆,将船扯进了大海,叔叔亲眼看见海水没上甲板。”

“……然……然后呢?”阿塔克水手有些吃惊,“之后怎么样了?海妖……”

“那只海妖还很年轻,我的叔叔落入水里后只隐约看见漆黑的海水里有一个深紫色的影子,伸出无数条触手。它逐渐向下游去因为这艘船太大了。叔叔捡了一条命抓住船底,和同样捡了一条命的大船回到了海面上,他沿着船身爬到甲板上,发现每一根桅杆都被扯断了。最后船随波逐流到了雷特宁帝国,可惜永远修补好了。”威亚戈一口气编完故事。

海妖是水手和船长们最害怕的一种巨型生物,它们生活在大海深处,最深最深,肉眼看不到,阳光也照不到的漆黑深海。它们长着粗大的触手,负责将船拉入海底,将船和船员一起吞噬,是恐怖的大海生物,无数船只葬身在它的触手之下。

如果有哪个水手说他经历过海妖的攻击,那么他立即会受到其他海上人的认可。

水手沉默了十秒以后才开口:“你的童话编的确实有模有样,不过我相信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他也许是对一个子虚乌有的叔叔产生了敬意。

“你知道这艘船上一个叫做‘福·陈’的人吗?”威亚戈问道。

阿塔克水手站了起来,咆哮着:“陈福!你欠我的五个金币还他妈没还!”

威亚戈看见从船上跑下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强壮男人,他是个中年人,黑色的胡子从下巴一直长到了两鬓,和头发连到了一块去。

“我他妈没欠你钱,你又是从哪个贱娘们身上发泄完以后才发现已经赊了她三次账?”福·陈骂骂咧咧地嚷着,引起其他水手一阵哄笑。

阿塔克人狠狠地瞪了其他人一眼,随后往船上走:“我没找你,那个阿塔克年轻人找你。”

还没等陈福转过身来,威亚戈先问:“从鹰背城到阿米尔河有多远?”

“啊?你是那个……苏洛派来的……”陈福紫红色的脸膛上一阵激动,他挠挠自己的黑发,似乎在想着什么,“好像是那个……一共是七年又四个月。”

“是谁和谁?”

“一个……不收钱的修士……庶务修士……和三个人……”

“哪三个人?”

“战士、魔……法师……好像是这么念,德鲁伊。”

“包裹呢?”

“我不记得还有这句暗语……包裹!”陈福眼睛瞪大,他低声嚷了一句,“等一会儿。”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慢慢地往船上走,大概是怕别人发现。

威亚戈自认为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于是他坐在阿塔克水手之前坐过的木板箱上等待。

过了一会儿,陈福扛着一个黑色的铁皮箱向船下小步走去,和其他耷拉着头背负箱子的人一样。艾来德水手走到了码头边,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将箱子轻轻放进水里。随后又和其他水手一样去搬运其他的货物,不再和威亚戈交谈,好像是怕别人发现他的异样。

威亚戈同样找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轻轻地跳进水里,准备去拿那个箱子。

他刻意压低了入水的声音,憋住呼吸,轻轻摆动四肢,睁开眼睛,适应水流冲击双眼的感觉,然后像一条蹩脚的鱼一样慢慢游动着,往箱子的方向游去。

他的潜泳技术一般,但还不至于淹死。威亚戈贴着码头游动,免得被人发现,他悄悄地接近之前艾来德水手丢箱子的地方,发现那个封闭得极为严实的箱子正静静躺在泥沙之中。它就像是深海中的宝藏让人眼前一亮,威亚戈用力将箱子拉出来,随后往另一个方向游。

威亚戈之前就已经找出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远离码头,而且人很少,大概是旧住宅区。他一边游一边判断自身所处的位置,德鲁伊的特殊力量让他能在水中呆很久。

威亚戈接近了岸边,爬上岸去,这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紧闭大门的破旧房屋。

他身上已经湿透了,于是决定等会从学院后墙翻过去。由于每个晚上偏僻的小屋附近都成了威亚戈的世界,他早就悄悄拆除了一部分学院墙上的警报用魔法陷阱,没想到这个当初锻炼自己技巧的游戏,此时帮了他大忙。

威亚戈召唤出神王精钢剑,用它切开了铁盒,里面躺着两个大包裹。

它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让人平心静气,纷争与尘嚣渐渐远去。

威亚戈将包裹抱在怀里,往学院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喧嚣渐渐远了,水也看不见了,威亚戈轻轻嗅着它的味道,挑了一条僻静的小巷走。他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了,是被称为“茶叶”的艾来德植物。

不知道它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只要将这种东西放进水里,水也会变得非常甘甜、清爽,给人回味无穷的感觉。它是很昂贵的东西,只有贵族们才享用得起,普通人只能买一小袋。

茶是艾来德人创收的重要手段,也是阿塔克帝国贵族们的需求品,所以交易量极大。

但是,茶叶的购售,大部分被一些大型商会给垄断,所以茶叶的价格较高。在其他一些小型商店,反而价格更加便宜,可是它们怎么可能竞争得过那些商会?里面所售卖的茶叶又少质量又差。所以有些人会想方设法通过各种小渠道去弄来便宜的茶叶。

威亚戈所抱着的这两包裹茶叶,无疑即将成为苏洛空间戒指里的交易品。他设定的价格一定会是很微妙的,自己既能赚到钱,又比外面的价格来的令人心动。

他忍不住再嗅了嗅这个包裹,它的独特香味非常诱人。

里面夹杂着一股细细的幽香,威亚戈刚开始还没察觉,此时忽然发现。

若是常人,根本就闻不出这股味道,即便闻到了,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威亚戈不寒而栗,父亲曾经带着他看过和闻过许多植物。

其中有一种是父亲刻意让他闻了多遍,确保威亚戈不会认错的。

那就是黑罂,很香,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迷幻粉末的成分。

而这包茶叶里面,就有这种黑罂的气味。它是违禁品,一旦被卫兵发现,先在安德斯特监狱里呆上三个月再说。

威亚戈往学院走去,心跳加速,担心被路上的卫兵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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