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晚饭,王皇后才摒退宫女太监,单独留下德福公主。
皇后道:“德福,你知道母后为什么单独留下你吗?
德福道:“是因为女儿没有好好上课吗?母后,女儿知错,保证不再犯错了。”
皇后道:“德福你不喜欢琴棋书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听说公主不会琴棋书画会降了身价的。但是言行举止如有不妥当,本宫身为你的嫡母,就会被怀疑教养不力。往小了说,是本宫没本身,教养不好公主皇子,往大了说,是本宫居心叵测,故意捧杀公主皇子。”
德福公主见皇后言词严厉的,马上跪地请罪道:“母后贤德淑良,又是一片慈母之心,可昭日月,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母后不必有此忧虑,倘若德福的言行有损于皇家尊严体统,那是因为德福天资愚钝,朽木难雕。”
皇后道:“德福你起来。”然后伸手拉起德福坐在了皇后身边的绣墩上。
皇后放柔脸色道:“德福,自从受你母妃之托,把你养在身边之后,本宫就一直把你当亲身女儿对待,本宫只有一个儿子,身边没有亲生的女儿,你断然不用担心,你在本宫这边会失宠的,本宫也没捧杀你的必要。毕竟你的一言一行就是本宫教养成果的体现,你如果名声不良,本宫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本宫教你的东西,你还是放在心上的好。”
德福道:“母后待女儿恩重如山,女儿岂会感觉不到母后待女儿的真挚情感。母后所教导的,德福定会放在心上的。”
皇后娘娘道:“既然如此,那本宫昨天刚教你的,不要同箫芸起正面冲突,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德福狡辩道:“母后,我没有,我就是上课闷了,去华暖殿逛逛的,母后您知道的,我对琴不敢兴趣……”
皇后打断德福的话道:“德福不要糊弄母后,别的本宫就不说了,你临出华暖殿的时候,还瞪了箫小姐一眼。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你?”
德福见被皇后发现了,就撒娇道:“可是,母后,我就是讨厌她,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听夏夫子的课,就听华暖殿的人说,刘少爷他去华暖殿了,你说他们孤男寡女的……”
皇后道:“德福,你现在和刘少爷是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管他啊?别说他现在还不是你驸马,哪怕他是驸马,他将来大小也是个王爷,他身边的女人不会少,你难道要一个一个的赶走?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还不得被人传成了妒妇。”
德福道:“母后,要是别的女的,我也就容下了,可是,箫小姐就不行,她在表哥心上的位置太重了。我能容得下表哥他有其他女人,但绝容不下表哥把心给了别的女人。”
皇后道:“本宫和你说过,你父皇奶奶对于你要嫁给刘少爷的事已经松口了,在时机合适的时候,会给你们赐婚的。而你父皇是绝对不会允许箫小姐嫁给刘少爷的。所以他们分开是一定的,只不过就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而你最终会如愿的。你听母后的劝,这天下男的都是薄情寡义之辈,他就是再爱一个女的,过了段时间也会忘的,你有一辈子的时间,难道还不能把刘少爷的心收拢起来吗?”
德福道:“可是母后,女儿什么都不会,我拿什么去收拢他的心?”
皇后道:“所以你就想学习琴棋书画?”
德福道:“嗯,我要超过箫芸,然后把刘少爷的心给抢过来。”
皇后语重心长地道:“德福,母后就直言吧,你要在才学上超过箫小姐是几乎不可能的。当年还在京城的时候,箫芸还只是个8岁的孩童,可是箫贵人却生生地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如今又过了五年,你没听箫贵人今天说的话吗?连箫贵人都在避其锋芒。何况德福你的?箫贵人是凭借什么进宫的,德福你也清楚。”
德福委屈地道:“母后,那女儿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将来丈夫的心遗留在箫小姐的身上吗?母后,女儿受不了这后果,母后你教教女儿吧?”
皇后道:“听母后的劝,那些琴棋书画你还是别学了,既然你没兴趣学,又何必要给自己找罪受呢?你是公主,你没必要把自己变成箫小姐,来占据刘少爷的心,否者的话,你那怕是得到了刘少爷的心,也会意难平的,因为你到时候就成了箫小姐的影子。你堂堂公主,何必作践自己去做别人的影子呢?你要做的是让刘少爷喜欢上本来的你的样子。”
德福公主道:“可能吗?”
皇后道:“当然可以,母后要是男的,母后会选择你而非箫小姐。”
德福公主道:“母后,你不用说违心话来安慰女儿的。“
皇后娘娘道:“母后说的不是违心话,德福是公主,你比箫小姐不知道要高贵多少倍,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尊荣就是你最大的资本,而箫小姐不过就是为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这样的女人难免缺乏自信。而德福你却可以美的张扬肆意,因为你是公主,天生就该被别人仰视,但箫小姐就不行,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不能太出挑,否则就会引起其他闺秀的孤立和敌意。德福你说话,只要不太出格,就可以随心情说,但她箫小姐就不可以,她不得不说违心话,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注意言行,这样的她同你站在一起,就会让人觉得缺乏大家之气,缺乏贵气。箫小姐父母兄长皆亡,这样的女子,难免有不详之嫌,更何况她没有生母的教养,很多事情不是生母不会教她,她迟早是会吃亏的。所以德福,听母后的话,不要针对箫小姐,她不值得你动手,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德福公主道:“谢母后的教诲。女儿铭记于心。那母后把给女儿请的夫子都撤了吧,女儿真不耐烦学那些东西。”
皇后道:“想通了就好,与其浪费时间学那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花时间和嬷嬷们学习管家。学些管家的手段。你要知道,这世上女子不懂琴棋书画没关系,顶多少了些光芒,但是如果不懂得如果管家,不知道如何驾驭人,将来在后院生活中,在妻妾斗争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德福公主一怔,然后笑着行礼道:“谢母后教诲。可是母后女儿还是不想让表哥和箫小姐接触太频繁,毕竟日久生情,这接触地越久,只怕表哥陷得就越深,到时候,女儿要想将箫小姐赶出表哥心中的难度就更大了。”
皇后道:“没关系,她在宫里呆的时间也不长了,等她去了箫府,刘世晨就没什么机会见到箫芸了。”
德福公主道:“是,母后英明,那女儿也就放心了。”
皇后道:“德福,你也别太轻敌。箫小姐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就凭她那日在慈宁宫的言行举止来看,也是不可小视之人。没有母亲教导,但说话滴水不漏的,举止端庄得体的,倒真是难得。但不管怎样,你哪怕要动手对付她,你也别放在人前,也别让抓住把柄,否则到时候你的名声坏了,你的路就更难走了。”
德福公主道:“母后,那你教教女儿,要怎样做才能给了她教训,又不被人诟病?”
皇后道:“你跟着嬷嬷好好学学吧,嬷嬷会教你对付人的方法。在你没学会之前,就别轻易出手。其实你不用出手,只要袖手旁观就好,这世上看她不顺眼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你一个,谁让她太优秀了呢?木秀于林风必折之。你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德福公主道:“可是,女儿一看见她就想给她点教训,尤其是看见她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母后万一女儿忍不住地就羞辱她了,那…..”
皇后娘娘道:“忍不住也得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德福公主道:“是,母后。”
皇后娘娘心里头又何尝不知道凭借德福公主的当场报仇的性子,不太可能立刻就能做到隐忍呢?只怕她还是会去找箫芸的麻烦,起码最近会。罢了罢了,总要吃点亏才能长大,但不能太过了。
皇后道:“德福,如果你实在忍不住要去为难箫小姐,也要把握一个度。”
德福道:“是,母后。”皇后娘娘看德福虽然在嘴上应承着,但神色不够郑重,只怕没太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只好再道:“起码她现在还是刘少爷心头的人,你要是对她太过了,小心刘少爷,恼火于你了,到时候对你更加恼恨。”
这倒吓到德福了,德福公主的眼睛有些慌乱。不过很快就眼珠一转,笑道:“母后,如果女人对箫小姐很好很好呢?”
皇后笑道:“不错的法子,笑脸相迎,背后捅刀子,这样容易得手,别人也不宜察觉是你动的手。只是,德福你的功力怕还不够。”
德福道:“母后忍痛割爱,送一个您身边的得力嬷嬷给女儿吧,女儿也好随时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