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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关于殇逝的回忆

舒贵妃拖着沉重的步伐,颤颤巍巍的来到一座华丽的宫殿前面。一路上她不断的咳出血来,在路上留下点点血迹。史三宝,封不夜一行四人跟在她身后。

在宫殿的大门上,挂着一大大的牌匾,上书“夕颜宫”三个大字。牌匾已经残破不堪,到处是斑驳的历史痕迹。

史三宝打量着宫殿,虽然外观很古色古香,但是内部却是完全荒败了,到处是枯枝杂草。

最主要的是,史三宝来这么久,却是完全没来过这里。

看到她疑惑的眼神,封不夜解释着说:“这是舒贵妃曾经住过的宫殿,后来她因为生了怪胎被先皇打入了冷宫,这个宫殿便被视为不详,没有人再住过了!”

西江刖叹息这说:“看来这位女子,一定对这里的印象很深。在生命垂危之际,还拖着残败的身子来到这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戴朵朵用试探的语气问西江刖,看到西江刖的眼神,她脸上升起一抹晕红。

当她第一眼看到西江刖时,就被其吸引了。他是那么俊朗,而且富有才华,让自己一见倾心。

史三宝一行四人便跟随着舒贵妃的步伐,慢慢走到了夕颜宫深处。这座宫殿常年荒废,到处是蜘蛛网,房梁和台阶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显得残破无比。

夕颜宫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华,到处都呈现出破败荒凉的场景。可是另史三宝惊讶的是,这荒凉到连草都不生的院子里,居然长满了大多大多的“殇逝”,大朵大朵的“殇逝”,在暗夜里开出了无数美丽的花朵。

舒贵妃坐在花中,脸色凄迷的抚摸着这些“殇逝”,她脸上露出伤感的情绪。悲伤的念道:“去年我在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念完诗,她转头凄婉的一笑,说道:“萧明珠,我知道我作恶多端,害死了很多无辜的少女,我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是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看着生命迹象已经临近黄昏的舒贵妃,史三宝又是好奇又是伤感,是什么样的情感,竟然让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也放不下?

舒贵妃悲伤的眼光看着四周的花朵,叹息着说:“你们先听我说一个故事吧,那一年,我和你们一样年轻……”

那一年,光之城第一美女,就是宰相府的千金,年方十六的舒芷兰。她生的花容月貌,气质高雅,见过的人无不为之倾倒。她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踏烂了。

无数名门公子,风流才子,为她痴狂。为博她一笑,不惜常年在她家门口徘徊不走。

红颜薄命,有道是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舒芷兰的父亲,早就安排好了她的人生。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利,他要把女儿献给当今君主。

为了培养女儿的气质,他从小就请人教她琴棋书画。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从小再这样熏陶下舒芷兰,气质高雅自是不用多说。唯一让她父亲遗憾的是,没有一位好琴师来教,使得她的琴技不是很好。

在她十六岁那年,情况得到了改变,一位琴师自荐上门。琴师的琴技十分高超,让舒芷兰的父亲欣喜若狂。

庭院深深深几许,烟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少女春心不外如是,琴师的到来,拉开了舒芷兰凄婉悲情的一生。

琴师复姓慕容,名骞。生得风度翩翩,俊朗无比。而且他弹的曲子,如高山流水般意境致远,充满了魔力。

舒芷兰常年处在深闺,又正是怀春少女,很对就对慕容骞倾心了。

她还记得那一天,大雪纷飞,梅花怒放。

在梅花树下,慕容骞盘坐在地,飘扬的雪花环绕着他。他紧闭双眼,十指抚弄琴音。琴声悦耳动听,不似凡尘。琴声如展翅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像是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正是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舒芷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空灵的仙曲。她拿着一把纸伞,走出房间。站在梅花树下,将纸伞放到他头上,为其挡雪,然后陶醉的说道:“师傅,这是什么曲子啊,竟然这么好听?”

慕容骞睁开双眼,幽幽说:“这个曲子的名字叫做《梅花三弄》。”

“那!能不能教芷兰?”

“不行!”

“为什么?”

慕容骞轻轻的抚摸着身边的梅花树,痴迷的说:“因为小姐的气质不适合梅花,梅花孤傲清冷,不畏惧寒冷,迎雪绽放!慕容骞最佩服这种气质的女子,所以这首曲子慕容骞只教给心爱之人。”

舒芷兰从小就娇生惯养,根本没想到慕容骞一个小小的琴师居然敢拒绝自己,她气呼呼的跑开了。

此后,舒芷兰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对着琴谱练习《梅花三弄》,她发誓一定要让慕容骞跪着向自己认错!

日复一日的练习,芊芊十指上带着累累伤痕。

在深夜时分,她不断的用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

在清晨时分,她父亲满意的看着女儿不断的练习琴技,以为她终于懂得了父亲的苦心。

在中午时分,她边吃饭边看琴谱,经常将饭菜给夹到了脸上。

终于有天,她的琴技娴熟,自认已经登峰造极了。她将慕容骞喊到自己家后面的山顶上。

山顶上,满山遍野的看着一种不知名的话,红色的花朵,组成一片红色的海洋。清幽淡雅的香味,充斥在这里的每一寸地方。

舒芷兰在着满山的红花中,在香气的伴凑下,将《梅花三弄》演绎给慕容骞听,慕容骞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

在舒芷兰一曲演绎完毕后,慕容骞微笑着拿起古筝就开始抚弄起《梅花三弄》,周围大多大多不知名的红色花朵都掉下了眼泪。

看着这残红落叶,舒芷兰双目凄迷的说:“好美啊!师傅的曲子好厉害,连花朵都掉下眼泪来!”

慕容骞淡然说道:“这朵花不是普通的花,它叫做“殇逝”,说的是一位妇人日日夜夜等待着丈夫的归来,最后化作了一朵花。而这朵花非常具有灵性,能被有情人感动哭。”

“有情人??你的意思是??”舒芷兰睁着迷蒙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骞。

慕容骞幽幽一声叹息,道:“小姐上次没听完我的话就气呼呼的跑了,我不教小姐《梅花三弄》,是因为小姐的气质如空谷幽兰,不适合弹这首曲子,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如同清冷孤傲梅花般的女子,但是没想到空谷幽兰更加能吸引我!”

喜悦,还是兴奋,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慕容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言语。

拆桐花烂熳,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

在这满山的的殇逝中,舒芷兰付出了她宝贵的贞洁。

当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和慕容骞倒在大朵大朵的“殇逝”里,慕容骞睁开双眼,凝视着舒芷兰,舒芷兰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舒芷兰幸福的靠在慕容骞的怀里,说道:“骞,我回去就告诉我爹,我不进宫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要嫁给你!”

“芷兰,你别傻了!你爹是不可能让你嫁给我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慕容骞忧伤的叹息说。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走!要不,我们远走高飞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平淡和幸福的日子!”舒芷兰眼里充满了渴望,她只想和慕容骞长相厮守。

“芷兰,你听我说,你是宰相府尊贵的大小姐,等你嫁给君主了,就能一辈子锦衣玉食。我现在要去出去做一件大事,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了,对不起!”慕容骞残酷话语,与昨晚的热情似火判若俩人。

沉醉在爱情中的少女,却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她只是执着的说:“那你要出去做什么大事,我跟你一起!”

“对不起,恕骞无法相告,骞……不能带你去!”慕容骞看着舒芷兰已经红了的眼圈,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发簪,插到舒芷兰的乌发里,说道:“芷兰,这个送给你!我真的要走了!”

“你要走多久?”舒芷兰的眼里已经滚出了泪珠,她扑到慕容骞的怀里,说道:“我等你,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会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一直等着你!”

“也许我会回来,也许不会再回来。”慕容骞推开了舒芷兰,然后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等我!”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大片大片的“殇逝”里。

看着慕容骞远去的背影,舒芷兰大声的喊道:“骞,无论你走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等你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大朵大朵的“殇逝”花瓣随风飞舞,带着点点的泪珠,飘荡在舒芷兰的旧梦里!沉淀!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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