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图书馆里，艾尔西整理好最后一份教案，然后再重新翻阅一遍，哗啦啦的纸张震动的声音在安静地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这么早就走？”怪理员放下报纸，双手扶着纸箱，慢慢把“脑袋”转向旁边那个忙碌的身影。看来要顶着这么个东西活动相当费力。
“今天课非常多，记得别动我放在这里的文件和书，刚刚排好顺序，绝对不许乱动，就这样。”艾尔西依旧踩着高跟鞋，尖锐的锥子跟哒哒哒的远去。
图书馆很快恢复了宁静，怪理员仍然坐在前台看他的报纸。
“哗啦——”，“啪！”
“谁？”怪理员猛地站起来，报纸被他卷成卷拿在手里。
图书管里很安静，一切如常。
幻觉？
怪理员神经兮兮的举着报纸卷，在图书馆里走来走去。刚刚的感觉……不像是外来的盗贼，那么一定是学校里的人。怪理员放下报纸卷，做了个扶纸箱…或者说扶额的动作。看来今年学校又收了一批危险人物啊……无奈情绪实体化的纸箱脑袋一步步后退，然后砰的撞到了桌子，艾尔西走之前摞起来的文件稀里哗啦撒了一地，紧接着响起了怪理员的惨叫：“完了完了……会被干掉……”
书架与书架的间隔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沉浸在崩溃中的怪理员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艾尔西揉揉鼻子，忍住打喷嚏的冲动。该死，第一天上课，面对上百号人，怎么能在这种大场合丢脸。
“我的名字是Elsie·Arnold，很荣幸，成为你们的理论课导师。”艾尔西一边说着重复了无数次的开场白，一边尝试观察教室里神态各异的学员。
第一排中间有几个满脸虔诚明显是好孩子的在盯着自己；右侧靠窗有个黑头发男孩在望着窗外发呆；左侧有个锅盖头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埋头写啊写的不知道在写什么；靠后的位置有个肤色黑红身材健壮的小子一直在摆弄手里造型奇特的枪……哦，还有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的科恩和阿帕契，上次这俩孩子还害她崴了脚。
都是一些很有趣的小家伙啊。这几年不会太无聊了。
“……那么，多余的客套话就先跳过，首先，我向大家介绍魔法属性的基本构成。”艾尔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艾尔西画的十分用力而且缓慢，前排的学员甚至能看见粉笔灰在簌簌掉落。
“老师！这些无聊的解说也跳过吧！直接进入实战！”充满阳刚之气的大嗓门惊到了全班的人，是那个面色黑红的高壮男生，他似乎刚刚组装好了自己的枪，脸上竟是孩子气的喜悦，他潇洒的把枪往桌子上一拍，“魔法根本就不够厉害！还是真刀真枪的上才够劲！”
全场哗然，在魔法师导师面前口出狂言……这家伙明摆着是在挑衅！
一直望着窗外发呆的某人终于转过头来，漂亮的金色眼睛在那家伙身上扫视几圈，然后，扑哧一声笑了。笑声很轻，即使是在安静的教室里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片刻，他又把目光投向其他学员，最后定格在……科恩身上。
科恩正打算看好戏，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哆嗦着往右边看，结果正对上那双金色眼睛。然后迅速把目光移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果然是那个灵君……好可怕……
班级里在这短短一分钟里发生了这么多纠结的内心活动，艾尔西当然不知道。或者说，她连回头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淡定的画她的六芒星。最后一笔“刺啦——”一声声音拉得异常尖锐，学员们觉得牙根都酸了。
六芒星画完，艾尔西站远了一点审视了一下构图，“请记住，这个世界存在七种基本元素。”她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依次填上冰，火，风，土，光明，黑暗。最后在中间的六边形里填上“空间”二字。然后满意转身面向众学员，“呈六芒星排列，其中两个角相对的属性基本属于相克。因此，没有绝对强大的也没有绝对弱小的。而魔法属性一般是与生俱来，极少数会存在双属性兼得，这种情况我们在以后的课程中会介绍……”
“老师！讲讲战士！我只想成为战士！魔法实在太弱了！”——又来了，那个脑袋缺根筋的玩枪的家伙。
“……在这里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各个属性的特质，”艾尔西似乎完全没听见，自顾自的讲下去，“魔法师的能力在于通过吟唱咒语，与神祗沟通，从而借用神力，简化为魔法来使用。而不同的属性，其能力特质也不同。一般来讲分为攻击，辅助，防御，特质四个类型……”
“老师！”
“火系魔法以攻击能力见长，土系魔法则是最强防御，风系魔法是辅助类里面……”
“我只想听战士！”
这下，学员们都坐不住了，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那个再三挑衅的笨蛋投去鄙夷的目光。而那家伙似乎完全没有自觉。
科恩努力把声音压低，“阿帕契你猜老师会不会发飙？”
阿帕契无所谓的耸肩，“赌一个铜币，那家伙再敢捣乱一次，导师会出手教训他。”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们导师的属性和职业等级吗？”
“不知道。”
“来之前我偷看了登记表，艾尔西·阿诺德，电系高级魔法师。是相当牛的攻击型。”
科恩还没反应过来“电系”和“高级魔法师”的概念，突然感觉有人在捅她后背，吓了她一跳。结果发现捅她的是后排坐着的一名男学员，栗色锅盖头，戴圆框眼镜，脸圆出了双下巴。桌上堆满了鬼画符似的稿纸。这个造型……实在令人过目不忘。或者说，他的气质和地球上的技术宅有种微妙的相似感。
“电？你们也喜欢电吗？”这位技术宅完全是自来熟，自顾自的讲下去，“电力是多么神奇的存在，它不同于我们熟悉的魔法或者斗气，如果把电力应用在机械上，从而催生动力，内陆领土将走向一个新的巅峰！这将是比百年前的终焉之战更值得载入史册的……”
“盖尔加你安静点！”旁边的学员斥道。
那位技术宅…或者说盖尔加这才抱歉的笑了：“对不起，一听到电啊机械啊就这样，这是我的老毛病了。”
科恩和阿帕契同时表示可以理解，只不过这位可爱的阿宅思维实在太跳跃了，被他这么一插导致他们完全忘了导师刚刚讲了什么……
讲台上，艾尔西平静的讲解仍在继续，“……空间魔法不属于六芒星任何一角，因为它本身不属于‘自然’元素，又等同于结合了所有元素，因为‘空间’无处不在。空间魔法的缺陷也很明显，就是初期的空间魔法师只具备‘遁逃’和‘转移’两种能力，因此大多数空间属性而修炼天赋又不够的人纷纷改行做盗贼，或者改行贩卖空间魔法卷轴……“
”哈哈哈哈……“下面笑倒一片。
科恩忽然又觉得脊背发凉，下意识转向右边，她看见灵君抬起了头，金色眼睛中第一次有了点光彩。他似乎对空间魔法很感兴趣。但那眼神不像是好奇，倒像是发狠。而且他的杀气已经能够让人感觉到了。
话说，那个玩枪的大嗓门怎么突然没声了……科恩好奇的往后看，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差点喊出来——那个二货居然直接拿枪指着讲台前的艾尔西老师，手指压在扳机上，黑红的脸上是被无视的愤怒。接着，大嗓门响了起来，“把魔法吹得那么了不起，我就偏要做战士！凭什么要一个女人魔法师当我们理论课导师！我要投诉！”
“……那家伙脑袋真的没问题吗？”科恩忍不住吐槽。
“问题相当严重，等着电系大魔法师收拾他吧，我们可以提前为他祈祷，愿我主佑！”——看来阿帕契吐槽的功力越来越强了。
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灵君的杀气消失了，技术宅盖尔加停下了鬼画符的笔，科恩和阿帕契开始为某人祈祷。而艾尔西终于停止了讲课，第一次看向那个第一天上课就惹事的学员，“名字。”
“亨特！”——气势汹汹。
艾尔西忽然笑了出来，“亨特同学，你成为战士是为了什么？”
“战士是最强大的职业！也是我毕生的的理想！”——依旧气势汹汹。
“然后呢？“
“……先成为战士，再成为内陆领土的军人，保卫我的国家！”
“那么你知道都城军事力量中各职业者的比例吗？”
“……我只知道，战士的比例远远高于其它职业者！”
“那么战士在战场上的作用是？”
“强攻！”
“除此之外？”
“……不需要别的！”
艾尔西点了点头，脸转向其他学员，“接下来，我们讲解大陆上三百六十种职业……”
……
可怜的亨特同学就这么被人华丽丽的无视了。
“可恶，你还没有回答我！”亨特气的脸更黑了，手里的枪威胁似的点了点，“那些无聊的知识理论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用处！魔法也是！真正的内陆领土职业者只需要有枪在手，能打倒敌人就够了！”
艾尔西似乎还是不想搭理他。但是在亨特的大嗓门停顿的时候，一个微弱的掌声响了起来。是那个看起来有点蠢的技术宅盖尔加。
“嗯……”盖尔加被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盯得心虚，巴掌拍了几下就放下了，嘀咕道：“他最后一句说的很好啊……”
教室里一片死寂，就连亨特本人都有点傻了。
艾尔西推推眼镜，依旧语调平和，“名字。”
“啊……我吗？盖尔加…盖尔加·斯托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盖尔加紧张的满脸通红，显然是害怕得要死。
“你赞同他的看法？”
“啊……是。不，只是一部分赞同……不，我的意思是……”
艾尔西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再次面向全体学员，“亨特刚才说的有一定道理。纵观大陆千百年来的历史，魔法师职业处于逐渐消亡的状态，。许多职业者因为咒语太冗长，身体又太脆弱，在战场上常常陷入危险。在最近的一百年里，魔法师数量急剧减少，而擅长驾驭斗气进行肉体搏斗的战士职业正处于巅峰期，而且有人预言，除了个别专职医疗的祭祀之外，魔法师终有一天会在大陆上消失。”
满座哗然。显然作为魔法师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惊世骇俗。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
亨特似乎还不清楚状况，“看吧，你自己都承认了。魔法师一定会被淘汰！所以，我们需要的是强大的战士做导师！”
“但是，”艾尔西话锋一转，“这位下结论的先生很快遭到了魔法协会的抗议。因为魔法存在于大陆上万年，它有着不可取代的作用。不仅仅是适合战斗的冰火两系，甚至于空间魔法，也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教室里再次骚动起来。科恩忽然觉得这课上的她很不自在，转头右视，果然，那个灵君拄着下巴正和艾尔西对视，那种深奥的眼神她完全看不懂。
啊啊烦死了，每次都是这样，那些家伙的世界她完全理解不能，也无法融入。就好像……她只是这个穿越者云集的异世界的一个龙套角色。存在与否根本不影响剧情。
讲台前艾尔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学员的心态变化，笑了笑继续道：“当然，如果只是这么说是难以服众的。亨特同学，现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名你鄙视的魔法师，而且是在战场上没用处的女性。现在，攻击吧，用你的武器。”说完，美丽的女老师微笑着展开手臂。她的身上没有泄露一丝魔法波动，也没有穿任何防御盔甲，这种状态下的艾尔西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亨特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已经懵了，这位看上去无比严谨的职业女性居然在第一节课就允许学生攻击自己？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谁在挑衅谁啊……
“进攻吧，这是你在学员面前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艾尔西无所谓的笑笑，目光忽然向教室门外扫了一眼，继续道，“放心，以你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击伤一名高级魔法师的。”
话音刚落，亨特就像被戳中了某个神经一样嚷了起来：“我的实力？！虐一个女人足够了！居然敢看不起爷爷我——”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果然是二货，智商和肌肉呈反比。科恩在底下忍不住吐槽。
然而课堂上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了－－－或者说某学员单方面的剑拔弩张。黑洞洞的枪口在颤抖，艾尔西保持着摊开手臂的姿势冲着气愤的男孩微笑，周围一片寂静，空气几近凝固。
科恩忽然想起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过的一句话，大陆上足够强大的职业者，可以在任何不利条件下微笑着控制全局。现在想来，这位女教师也许就是……
，然而在这个时候亨特似乎经过长时间的对峙反而冷静下来了，慢慢的想要放下枪口……
嗡————科恩忽然觉得太阳穴剧痛！好像尖锐的磨刀声钻进了耳朵，与此同时，她看见亨特的手哆嗦起来，然后……呯！一声爆响，科恩只看见了枪口闪过火光！
完蛋了……这二货走火了……
不谙世事的学员们合乎时宜的骚乱起来。亨特瞪大了眼睛，黑红的脸迅速没了血色，他完全不知道这手抖的一枪打到哪里了！
“啊啊，看来亨特同学对女性还是很尊重的，至少没有打到脸，我该代表全大陆的女性表达谢意吗？”艾尔西平静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瞬间静了下来。讲台前女老师推推眼镜，顺势亮出手里的子弹－－－那是她抓住的？徒手抓子弹？这也太……围观群众表示虽然挺帅但是槽点多到溢出来了好吧！难道艾尔西老师您除了魔法还兼修斗气？这不科学阿不科学！
“你……老师，怎么做到的？”
“现在肯叫老师了吗？那么让老师来教你－－－－继续射击吧，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做的。”
亨特的神情很快镇定了下来，但是他放下了枪……开玩笑，再蠢也不会和徒手抓子弹的怪物较劲。何况怪物还是他的导师。
艾尔西终于大幅度的笑了出来：“好了，这就是我要为诸位讲的第一课。在学院里除了理论与实战，对你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对对手的考察和对自己的考察。换句话就是，请认清自己，认清对手——这也是内陆战士守则之一。如果有一天，你们离开学院，真正站在战场上，在拿起枪之前请先学会放下枪。毕竟，战场不是课堂，不会有人允许你一再犯规。”
全场沉默，紧接着掌声雷动。
艾尔西笑得灿烂，向学员鞠躬示意。
“不对，老师请等一下！”亨特不甘心的喊出来，“您还没告诉我您是怎么做到的！”
“啊……这个吗……”
看来，这堂课就要如此戏剧性的收尾了。科恩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四处游离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某处，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噗……”某人就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阿帕契连忙在底下捅了她一下，可惜太迟了——
“那么，笑得如此开心的科恩·凯达同学，可以代替老师回答亨特的问题吗？”艾尔西继续微笑，不知为何笑容染上了被砸场子的不满。
教室再一次静下来，科恩窘迫的站起，下意识求助身边的人，就见阿帕契一本正经的趴下装死，盖尔佳完全是状况之外，至于其他人……压根就不认识！
这下死定了。
“请先报上名字。”
“科恩·凯达。”
“你知道老师刚刚是怎么做的吗？如果答出来的话，你会是全班第一个加学分的学员哦。足够的学分可以抵消学费，对于编外学员很珍贵哦。”平心而论，艾尔西还是很喜欢这个安安静静又有礼貌的孩子的。
……算了，死就死吧，天知道这些腹黑在打什么算盘！科恩视死如归的大声喊出来：“我看见左边墙上有亨特的子弹打出的洞所以我认为那一枪打偏了而老师是事先准备好了假子弹抓在手里来骗人……”
……
……
……
全场骚动，科恩抱着头不敢去看艾尔西的表情。但是耳朵已经听见了有人在嚷嚷，搞什么居然是骗人的，说的那么了不起还以为有多厉害……
科恩知道惹祸了。刚才那一招本来应该是老师惯用的在学员中立威的方式，结果被自己戳漏了……要什么见鬼的学分啊这下完蛋了……
“请肃静。”艾尔西发话了，“各位学员，这就是我要为你们讲的第二课。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你看见的。这一条无论是学院还是战场同样适用。近百年来内陆领土虽然看似平静繁荣，但是有无数看不见的勾心斗角存在于黑暗中。对别人的话只能信一半，另一半留着自己思考，才能证明你轻信的那一半到底值不值得信。”
全班再次静默，这一次只有零星的掌声了。看来这些孩子领悟力不错，都开始动脑子思考艾尔西的话了。
“那么，我们感谢科恩同学的配合。让我们为她的诚实鼓掌！”艾尔西带头掌声响了起来。科恩尴尬的要死，为这种事受表扬实在太丢人了啊！一旁的阿帕契简直快笑出声了，看他的表情一定是想说科恩那货只是讲话不经大脑不是诚实……
这个时候，只有亨特瞪大了眼睛，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讲台前女老师的笑容变得异常刺眼。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耍他！在第一天来学院就让他丢人！居然……居然……
可恶！
科恩还在尴尬的低着头，忽然太阳穴又是一阵剧痛！耳朵嗡嗡嗡响了起来！不好的预感……
呯呯呯————一连串枪响！
不好！
有女学员尖叫了起来，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罪魁祸首——亨特全身发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枪——走火了？鬼才信！刚刚……发生了什么？正在气头上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好像被不受控制了一样就开枪了……目标？当然是毫无防备的艾尔西老师……
“哎呀呀，可惜了我的空间系防护卷轴。”
以艾尔西的双脚为圆心，出现了一个规整的圆形，升起淡淡的银灰色光芒，形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保护罩，将艾尔西完全包裹了起来。保护罩上面悬着几颗子弹——那是刚才亨特打的。
“好厉害……这是什么？”有不知名的学员偷偷发问。
靠窗的位置一个好听的声音幽幽响起，“低阶空间系防御魔法卷轴，直接触发式。”
有人惊讶的看去，只见灵君正支着下巴看热闹看的很欢乐。金色眼眸流露出不明的意味，“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有四个子弹打偏了，没落在防护罩上。那笨蛋应该庆幸没伤到别的学员。”
艾尔西的视线向后一侧，紧接着又恢复如常，“这就是最开始被大家轻视的空间魔法，其卷轴用途确实在大陆上都不可或缺的。小到防御，大到转移。最强的空间魔法则可以撕裂时间与空间，其强度不逊于神祗。”
灵君慢慢眨巴着眼睛，似乎听得很受用。
“至于刚才，亨特由于手抖，打偏了四颗子弹。现在我把它们找出来。”艾尔西抬起手，纤长漂亮的手指尖冒出了刺眼的亮白色闪光——那是电？
“不知存与灭，不知真亦幻，不知归宿则不辨虚实。寻！”咒语的音调无比古怪，但是勉强听得懂。学员们看见那些白色电光迅速改变了形状，如同扭曲的网，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那是电系魔法。看咒语的长度，应该只是最简单的那种。
很快，原本散乱的电光变得井然有序。它们同时汇集到四个地方——左侧桌下，后方墙壁，右侧壁画，右后方墙壁。仔细看去，那里都有子弹打出来的小洞。
亨特气的咬牙，但是这一次，他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啊啊，真不巧。已经下课了。”艾尔西抬手收回电光，那层空间防护也随之消失了。她迅速变回那个稳重干练的职业女性，从容的走回讲台整理教案，“很高兴和学员们共同度过美妙的一课。我期待未来的一切，愿我主佑帝国未来的精英！那么现在下课！”
科恩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一起站着的还有倒霉的亨特。可惜艾尔西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了。
那个小子……
艾尔西收拾好教案，目光似不经意的扫过靠窗的位置……果然，那个金色眼睛的男孩也在看她。
真是的，看来麻烦要来了。艾尔西遏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走人。
教室里再次炸开了锅，学员们围住亨特和科恩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要么是“你怎么这么冲动敢对老师出手。”，要么是“居然敢揭老师的底你是和她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对于前者亨特表示他是中邪了手抖，当然没人信;对于后者科恩表示她是小透明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没人信。
教室里热闹非凡，好像技术宅盖尔加的眼镜被撞掉了，好像有人抢了亨特的自制走火手枪玩，好像……
金色眼睛的漂亮少年不声不响的出去了。
阿帕契只来得及目送那家伙片刻，就连忙投入了“把科恩从人堆里挖出来”的艰苦战斗中。
魔武学院的第一课，好像还蛮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