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递给林旭一瓶水,问道:“林旭,你还好吧!”
“真的是你救了我吗?”林旭并没有接李妍递过来的水,抬起头望着李妍,问道。眼神里带着怀疑,带着不解,甚至还带了一丝无奈。
李妍点点头,坐在林旭身边,把水硬塞进林旭的手里,自己也喝了一口,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因为我毁容,但是你要知道那不是事实,只是你在胡思乱想。如果说你真的因为救我而毁容,我一定会感动,而不是伤害你。”
“但是你说你不喜欢我,你爱的人是唐宸,一直都是他。”林旭拧开水瓶盖,喝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知道是李妍救了他,并且还出庭作证,又或许是那件毁容的事并不是真的,只是他神智失常而产生的错误看法。林旭现在对李妍并没有了最初的怨恨。
“那你呢?你之前喜欢的人不是我吗?”李妍望着林旭问道。
“你不是不接受我的追求吗?所以我总不能一直吊在你这棵树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林旭又喝了一口水,他总感觉他的嗓子很干,想一直喝水。
“很紧张吗?”
林旭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着水。在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林旭,你应该知道有些人做错了事,就必须要受到惩罚,无论那个人是谁。”
林旭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可是我根本就不记得那件事。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他现在把唐氏交给那个私生子,也不肯交给我。他已经是在告诉我并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儿子。我一直在想他做着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得到林氏,就为了把林氏变成唐氏,又或者只是为了他的那个儿子唐宸?”林旭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低沉,眼神也晦暗不明。
李妍一看,想了想才说道:“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你要知道他犯法了。法律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正无私的,他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理由而原谅某个人犯下的错。”
“原谅?我没有原谅他!我也不会原谅他,一直都不会。只是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如果他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儿子,当初又为什么要娶我妈,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了我。”林旭喝了一口水,接着又喝了一口。
“既然不能原谅,那你就不要在意这件事了。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已经与你无关了。无论你是恨他,还是原谅他,最后的判决你都无法改变。”
“与我无关?事情又怎么会那么简单。”林旭轻哼一声。
即便唐啸进了监牢,这件事也还没有结束,唐氏依然还是唐氏。他答应那些人把唐氏毁掉,也还没有做到。这件事又怎么算完?
他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有个了结,正如他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绑架带走了他。哪怕解开了一个谜,后面还是一个谜。
林旭望了一下四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又会突然冲出来带走他。
“林旭,有些事看开些。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是爱你的。”李妍轻叹道。
林旭望着李妍,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些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是啊!”李妍回了一句。
“噗!”林旭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呛到,使劲地咳嗽,“李妍,你不要——不要开玩笑了!”
李妍一看林旭被呛到,赶紧帮着林旭顺气,笑着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你为什么非要说我喜欢唐宸?”
“因为是事实啊!”林旭顺了一口气,推开李妍的手,说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你当初可以追求我?为什么我现在不可以追求你?”李妍问道。
林旭握着手中的矿泉水,正声问道:“那我问你,你是喜欢以前那个只知道玩,一天到晚都逃课,缠着你的林旭,还是今天这个神智失常的林旭?”
“你没有神智失常,你只是——只是记忆混乱?”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林旭问道。
李妍点点头,说道:“我喜欢现在的你,也喜欢受伤之前的你,喜欢送我去医院的那个林旭。”
“如果有一天,我的病好了,变回以前那个一直缠着你,纨绔不知事的林旭,你还会喜欢我吗?不要随便回答,这个问题你要想好。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我。你们口中说我变好了,变得爱学习,成绩不断提高,但是我没有一点印象。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林旭是什么样的,就像我不知道唐啸伤害我的那件事。我无法确定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是一直这样糊涂下去,还是变成你们口中的那个我,又或是我记忆中那个我。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林旭望着李妍问道。
李妍那一刻犹豫了,就是犹豫的两秒,或是停顿的一秒,林旭就知道李妍,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好了不要再想了。如果我记忆中的那件事真的没有发生,那么我们应该会是好同学,好朋友。毕竟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
“但是林旭你已经变了。你已经知道以前的那个你是不好的,你又怎么会再成那个样子?我们都在不断成长,没有人能够回到明天。过去发生的事让我们慢慢成熟,我们又怎么会再回到那个幼稚的年龄?”李妍问道。
林旭笑了笑,喝了一口水,说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谁?”
“沐筱筱。她一直喜欢我。”林旭笑着说道:“哪怕是当初那个纨绔不懂事的林旭,她一直都喜欢。”
“那你呢?你喜欢她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你记得你是他男朋友?”李妍苦涩地问道。
“不记得!”林旭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把已经喝完的空水瓶扔进了垃圾桶,回头说道:“谢谢你李妍,和你说了一会话,感觉好多了。”
“可是我感觉很难受怎么办?第一次表白被人拒绝了!”李妍一脸苦笑,望着林旭问道。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林旭刚想安慰一下李妍,却是看见沐筱筱拿着一瓶水站在角落处望着自己和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