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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别泪,相思苦

七月中旬的时候,魏庭临时决定从S省走,理由是S省到英国的机票便宜。于是,他于八月初住进了S省的姑姑家,美其名曰帮他即将高三的堂妹辅导功课,顺便监督清桐的备考进度。

更因为卓父卓母经常好几个星期不在家的缘故,魏庭更是堂而皇之地在清桐家出入,甚至过夜。清桐也随他,因为她清楚,这段短暂的时光弥足珍贵。

魏庭住进来没几天,他就开始大包小包地往清桐家搬。清桐看着他这忙乎劲,不解地问他:“你就不怕我爸妈发现?”

“不怕!我巴不得你爸妈发现呢。”魏庭理好东西后,环视了下清桐的房间,她的书桌上、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怎一个“乱”字了得。“啧啧啧,猪,你是不是女的啊,房间乱得和猪窝一样。”

“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魏庭嬉皮笑脸地贴过去,“我可是要好好地学习下养猪之道的。”

“你学养猪干嘛?”

“养你这只猪啊!”

“……”

“你在家呆傻了吧?连你自己是只猪都不记得了。”

“……你才傻!”清桐反驳魏庭。

“你傻,你傻,你最傻……”魏庭孩子似地开始和清桐斗嘴,并乐此不疲。清桐见他来劲,无奈地瞟了他一眼,说:“我傻行了吧?”

“你本来就傻,在家呆了更傻了。你就没聪明过,我的傻猪。”魏庭说着,宠溺地摸了摸清桐的头。

第二天,清桐陪魏**街买理发工具。

“买剪刀是要做什么?”清桐好奇。

“英国那边理发很贵的,我得自己学会剪头发。”魏庭解释道。

“哦……这样的——可你怎么学啊?”

魏庭看了一眼清桐那头飘逸的长发,“某人的头发貌似可以让我练练手。”

清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休想!如果被你剪坏了,我还出不出门了?”

“你怎么会出门?你不老宅在家里么——猪,你头发这么长,我在底下随便剪几刀,不妨碍的啦。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养的猪,我不嫌弃的。”魏庭倒是显得自己大度。

“不行就是不行!”

买到剪刀回到家后,清桐还是一副气嘟嘟的样子。

“果真是只猪,我说笑呢,我也舍不得剪你的头发啊——可是为什么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你的头发啊?”魏庭现在是连头发的醋也开始吃了。

清桐冷言冷语道:“那必须的。我的头发跟了我十几年了,你才跟了我几年啊!”

听完她说的话,魏庭闷声不响地跑进了卫生间。过了好一会儿,清桐见他还不出来,以为他也生气了,跑过去一看,差点笑岔了气。原来,魏庭一声不吭地跑到卫生间是对着镜子练习剪发去了。现在他的前刘海被他自己折腾得坑坑洼洼,毫无水准可言。

“哈哈哈……”清桐捧着肚子都直不起腰来了。

“有这么好笑?”魏庭黑着一张脸。

清桐忍住笑,道:“真的很好笑。”话音未落,她“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我实在忍不住啊……”

“都是你,我才剪坏的。”

哎呀,还蛮不讲理了。“要不去理发店处理下吧?”

魏庭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啊?”

魏庭还是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陪你行了吧?我的头发也让你剪几刀?”

“当真?”

“当真。不过你要剪得小心点,不然我就把你咔嚓了。”清桐威胁道。

“……越来越不是你了。我看你跟着曾缘混久了,越来越像女汉纸了。”魏庭边说边让清桐坐到一张小板凳上,并在她头发底下铺了一张报纸。

开剪了,清桐紧闭着双眼,只感觉梳子从她头发上划过的声音,只听到剪刀的“咔嚓”声……

“好了。”

清桐抓过头发看了看,短了一大截,而且还长短不一。“……我就不该给你剪的……”

到理发店后,听说了他们的经历,理发师轻蔑地对魏庭说:“小子,理发可是门手艺活,不是练一两下就可以练成的。再说你女朋友好端端的头发都被你毁了,可惜了。”

“你不懂,我们这叫落难情侣!”魏庭似乎颇为自豪。

“……”清桐的头发被理发师修剪后,只到肩膀那了。鉴于夏天的炎热,清桐问理发师要了一根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魏庭满意地看着她,说:“终于看到傻猪扎马尾的样子了啦,我很满意!”

……

魏庭在清桐家住了近一个星期后,他发现清桐时常会和一个叫“熊猫仔”的网友聊天。这天,他趁清桐洗澡的空当,偷偷地浏览了一遍他们的聊天记录。

清桐:我想考研究生!

熊猫仔:研究生????@@!!

清桐:系呀,不过我爸妈不让我考。

熊猫仔:为什么?我觉得研究生好腻害!

清桐:他们觉得读了研究生出来太老了。

熊猫仔:这。。。好吧,希望你趁早找个人嫁了。。读完研究生之后,就该嫁了。是真的。。但是这么辛苦考完研究生嫁了,太不值了。。其实,我觉得女生不适合考研~~

清桐:(挖鼻孔)现在本科生压根站不住脚,特别是女生。

熊猫仔:考研会不会整个人变傻掉?

清桐:不会的啦。

熊猫仔:但是,我也觉得,考研出来,好像女生的话,太老了。

清桐:你会保养也不会显老啊。熊猫仔:但是你考研还有时间保养吗,亲!!!读书都读得神经病掉了。女生就该打扮神马的,虽然我也不喜欢打扮(冷汗)而且就算你是研究生工作也不一定啊。。

清桐:(吓)这种也不会花多少时间啦。

熊猫仔:像我大学的一个老师,她是博士,但是她现在结婚生子,还不是来我们这破学校当老师,她的理想也完全无法实现。而且,看起来很老!!当然不是说所有研究生或博士,只是说身边有这个例子啦,你读完都差不多要嫁人了。(难过)你奋斗的时间也不多。女生又不是男生,男生是越老越有魅力,女生的话就相反了。

清桐:(衰)我不急啊,我还不想嫁人--

熊猫仔:但是你父母急啊,等到你读完研究生就快三十岁了,你家里人就会催了,你自己也会觉得烦呀。

清桐:(挖鼻孔)猫仔,不说这个话题了。

熊猫仔:嗯啦,不过最后说一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挺你~来,我们来换话题。

另一则记录:

熊猫仔:我现在去奶茶店上班呢,就做几个月。因为我要考全国设计师证书,刚好奶茶店又可以让我上早班的,我晚上就可以回来练习啦~~

清桐:近不?

熊猫仔:就在我就楼下,两分钟路程~~

清桐:我之前也想去奶茶店做兼职,不过他们是到晚上十点钟,主要我估计那奶茶店开不久就会关门。。所以我就不去了,哈哈~~

熊猫仔:其实挺累的!

清桐:我也要兼职啊啊啊啊啊!!熊猫仔:而且刚开始去什么都要学,一个月结束了还要考这个奶茶的配方什么的。。

清桐:这个。。还要考?

熊猫仔:对啊,要看你会不会,要记要背啊!比如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所以我觉得原来这个也不轻松啊!

清桐:那是必然的!!

继续往下看,熊猫仔给清桐发了一张她亲手做的小屋的图片。

清桐:猫仔,你手好巧啊!

熊猫仔:我手不巧==我工艺不好。我做到凌晨,520那天带回学校给他,可是他以为是灯,而且好像黏着的一个东西掉了……

清桐:(偷笑)原来是送男朋友的啊。

熊猫仔:他还说质量好差——不是--,是大学喜欢很久的男生。

清桐:暗恋?

熊猫仔:嗯,然后我跟他说那是我自己做的。

清桐:暗恋啊,暗恋啊,暗恋啊~~

熊猫仔:哈哈,其实大家都知道,后来我也有表白。

清桐:哇哇哇!!然后呢?

熊猫仔:不过——我就是发短信。。没办法,那时候要放弃了,也被很多人说了很多闲言闲语。不过,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朋友都觉得,为了他不值得。可是我就是喜欢,没办法。

清桐:猫仔好勇敢!猫仔,你会遇到对的那个人的。

熊猫仔:嗯哈。为了她,我确实付出了很多,不过很累,所以就算了~~

清桐:她?==你会让我误会的。

熊猫仔:他。。。。。

清桐:哈哈。

熊猫仔:!!!讨厌!!

魏庭又津津有味地浏览了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录,冷不防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好看么?”

清桐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魏庭后面,一脸的不悦。

魏庭扯了扯嘴角,“猪,我知道为什么你智商越来越不行了。因为你交了一个智商比你更不行的网友,哈哈……”

“……人家还是小姑娘好么——话说,你偷看我记录,我很不满意!”

魏庭见她这阵势,赶紧乖乖地认错,主动给她吹头发以表歉意。“猪啊,你要考研究生就去考啊,反正有我可以娶你,你不用担心了。还有兼职什么的,就不要去做了,不是还有我么……”

在电吹风的“呼呼”声中,魏庭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清桐只觉得心里一暖,眼泪就簌簌地下来了。她没有伸手去擦,就让泪水这么淌着。她看着镜子里专心致志地吹着她的头发,说着话的魏庭,她心里真的好舍不得他。

热风打在清桐的发上,拂在清桐的脸上,她只感觉眼眶湿湿的,心里堵着难受。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泪水正一点一滴地顺着她的脸颊滚下,她心里明白,她和魏庭分别的日子正一天天临近。即使她再怎么不想与他分离,还是终究不能逃开这关。也许是清桐早已习惯了魏庭在身边的日子,所以她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了小太阳,她便会如黑暗中的行者,不知所措,甚至毫无安全感可言。

可是,再怎么不舍,离别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了。

魏父魏母提前一天坐动车到了S省,他们请清桐在一家茶座吃了顿便饭。饭桌上,清桐几乎没有说话,偶尔吃几口菜,却食之无味。魏母察觉到她的表现,开口询问:“清桐,你舍不得我们家魏庭啊?”

魏庭停筷看着清桐。清桐也放下了筷子,看着魏母,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魏庭笑笑说:“我养的猪当然舍不得我啊。不过,傻猪啊,你要知道,现在通信发达的啊,X信、视频,应有尽有,想见我方便的。”

“什么猪不猪的,没个正经。”魏父呵斥道。

魏母笑,“魏国栋,这是你家儿子对人家姑娘的昵称,好么?爱的昵称。”

清桐一下羞红了脸。

魏庭借机问:“爸妈,你们对我养的猪满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的很。”魏母急忙回答。“庭庭啊,人家小姑娘等你一年也不容易啊,好好待人家。如果你在英国做了对不起清桐的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不是吧,我老妈现在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不是,你是我的傻猪,不是外人。”魏庭揽过清桐的肩膀,宠溺地看着她,笑着。清桐也回望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第二天,机场,魏庭托运了行李后,磨蹭着迟迟不肯进安检。即使他磨蹭着,磨蹭着,还是不得不要过安检的。他一一拥抱了魏父魏母,“爸妈,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哈。”紧接着,他摸了摸清桐的头发,“猪,我走的这一年,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好准备考试。”

说完,魏庭转身,大踏步地朝安检口走去。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的眼泪已经簌簌地下来了。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孩看到他的眼泪,他知道,那样只会让她伤心。

在候机厅的时候,魏庭不得不听王菲的歌来舒缓情绪。这是,一条短信进来:魏庭,我和你爸妈在回去的路上了。看不到你的时候,真的是万般滋味在心头。我想哭,可又不敢在你爸妈面前哭出声来,只得偷偷地抹眼泪。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离别泪啊?

魏庭回:猪,就一年的时间,等我回来。我会遵守我给予你的承诺的。我说过的,我要陪你走出那年夏天,我要一直一直陪着你,相信我。这一年时间,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我不在的日子,我真怕我养的猪变瘦了。

清桐看到这条短信,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下来了。没想到时间这么快,他的小太阳就不在她的身边了。虽然,她的雨季正一点一点的退去,但是没有了小太阳,她的生活里,也许只有阴天了。清桐感激,大学这三年,魏庭给予她的所有。她怎么会忘记他的承诺。也许,他早已帮她逃出了那段痛苦煎熬的回忆,早已逃出了那年夏天。现在她的心里装的是他,想的是他,念的也是他。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魏庭,离别泪,相思苦。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没有了你在身边的日子,也许我会觉得异常的煎熬。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你会守护我的,是不是?

魏庭,你在上空了吧?我仰望着天空中的云彩,我想,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看着同一朵云?你可是要坐十几个小时呢,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魏庭,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满脑子是你的影子,你的音容笑貌。我已经开始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

魏庭,我试图睡着,最终还是失败了。你现在是不是在休息呢?

魏庭,昨天后来还是睡着了。你应该到那边了吧?英国的天空是怎样的呢?是不是比国内的更蓝,更美?

魏庭,我想起来了,国内的号码到了那边估计不能用了吧?不知道发过去的短信,你还能不能收到?

魏庭,Imissyousomuch。

魏庭,你安顿好了一定要联系我啊!!

魏庭,我过几天打算回R市备考了,我会加油的!

……接连两天,清桐就发出了几乎十几条短信,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念她的小太阳。

魏庭到那边安顿好以后,第一时间给清桐发了一封电邮:

傻猪:

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想你,会是什么感觉。我在飞机上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导航,飞机从S省向西北方向飞行。下面是广袤无垠的深蓝海洋,一点点远离你所在的地方,飞向一个全新的国度,却没有你的国度。

导航显示,现在高度:33000英尺。顺风:88公里/时速。机舱外温度:负35华氏。

渐渐离开你半个地球,才发现自己有多想你。现在的你可能已经在家里了,有没有乖乖地吃晚饭?有在想我么?泪水掉下来,赶紧擦干,怕被人看见笑太傻。听着你喜欢的歌,我把对你的思念写在了这封电邮里,漂洋过海寄给等待的你。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承诺在水天之间,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就在昨天,你还拉着我一圈一圈地逛着你家楼下小区里的花坛,说舍不得我。

毕业前夕,我们去了厦门。在麦当劳,我看着你望着窗外的雨丝的样子,整个人都陶醉了。我们手拉手走在鼓浪屿上,我说,我们是最特别的一对,因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我们每次吵架,你总是沉默着不说话,这样子只会让我更心疼。生气了要说出来才好,不然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还有,我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学习。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要忘了,你还有我这颗小太阳。

爱你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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