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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百年大计

清晨,伴随着朝阳一起进入那不勒斯自治领的,是两匹快马,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年方十六岁的少女,一匹马上载着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大小的少年,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凉月和恩莱科。

“师姐,话说自治领和帝国行省相比,究竟有什么区别啊?”恩莱科发现自己的这位师姐特别的博学,虽然自己也被老师成为博学,可那只是在魔法理论方面的,而这位师姐似乎对于帝国的历史政治有特别深入的研究,随意趁着这次同路的机会,他也正好趁机多讨教一些,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所谓的自治领,说白了就是当初那些没能被帝国完全吞并同化的地区,一般来说,帝国的这些自治领从前都是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与帝国主体几乎完全不同的国家,虽然当时的帝国依靠着魔法的力量强行统一了大陆,但是毕竟是凭借了暴力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所以对于某些还保留着强烈民族意识的国度来说,只好暂时采取这种半自治的方式来与之妥协。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种手段所统治的这些地区,反而比那些帝国直接委任的行省更加容易控制。”凉月说道这里,反倒笑了起来。

牵着马向旅馆走去的恩莱科不由得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说这些至今仍旧保留着当初传统领主的自治领反而比各个行省的总督阁下更加忠诚与皇帝么?”

“严格地说,是没有办法不忠诚。”凉月也下了马,与恩莱科走在一起:“你知道么?历代帝国的皇帝陛下,都有多少个妻子?”

“这个我还真没研究过,而且研究这种东西有意义么?毕竟人家是皇帝啊,想要多少个老婆都是可以的吧?”恩莱科不明所以。

“恰恰相反,我敢保证,我们帝国的大部分皇帝都不想要太多的妻子,**里面后妃成群,不但身体会亏虚严重,而且管事处理**那些女人们的勾心豆角,都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凉月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娶这么多后妃,有地的确确是必要的。因为如果只有一个妻子的话,就算那个女人再怎么能生,一般能生出十个孩子来也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还不知道具体能够存活下来多少个。所以作为帝国的皇帝陛下,必须要娶很多位妻子,这其实是他们的政治使命。”

“为了什么呢?如果说生下两三位是为了防止某位皇子因病或者意外而死导致没有继承人的话,剩下那么多的皇子难道就不害怕争宠多滴么?而且我们魔法师的实验已经证实过了,生男生女的平均概率其实是一样的。换句话说,还会带出很多公主这样的副产品来,公主也不能继承皇位,剩下这么多,有意义么?”恩莱科很是奇怪。

“恰恰相反,皇子多了可以派去边疆封王列侯并藉此监视那些封疆大吏、边境地区行省总督们的动静,防止叛乱,公主多了就更好了,可以用来联姻啊。”

凉月耐心的解释着。

“联姻?跟谁联姻?那些异族?”恩莱科表示不能理解。

“当然不会把公主送到异族去,就算帝国皇帝真的想要这样做,那些异族们也是不会同意的。公主们的重要联姻对象,就是这十一个帝国自治领的领主们。”凉月不急不缓的解释着。

“难道就因为这样,这些自治领的领主们就不会反叛了么?只是依靠联姻的话,是解决不咯I啊哦任何问题的。”恩莱科立刻反驳说。

“单纯的联姻当然没有作用,就跟史书上记载的从前摸个古代王国面对异族采取的和亲方法一样,不过是一相情愿而已。可问题在于,如果联姻牵扯到王位继承问题,那么又会怎样呢?帝国的律法——十二铜表法有明确的规定:十一个帝国自治领的领主他们这一生可以娶任意数额的妻子,享有任意数量的女人,但唯有一点,只有帝国送给他们的公主所生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那里的王位继承人。”凉月依旧不紧不慢。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话,还是会有问题的,毕竟,自治领并不单单是掌握在领主手中的,这里还有哥哥反对帝国的本地贵族们,就算是帝国送来的公主因为十二铜表法的缘故成为王后,她所生下的王子成为这里的新王,也依旧难以撼动这里根深蒂固了数千年的传统势力。而且,新王毕竟是在这里出生成长的,在环境的影响下,也很难确保他一定会是心向帝国的呀。”恩莱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以为帝国方面会想不到这一层么?接下来才是帝国的这一计谋最为厉害的地方。帝国的律法同时规定,每位嫁到这里来的公主,最少要生下两位王子才行,如果没有完成这个使命的话,帝国就再嫁一位公主过来,完成这种使命,知道产下两位拥有帝国血脉的王子为止。两位王子出生之后,一位会被送回帝国帝都进行培养,另一位则留在这里接受这里的守旧派贵族们的培养,等到两位王子都成年之后,再把帝都的王子送回来,然后把被守旧派培养的那位王子送去帝都,在被守旧派势力培养的王子送去帝都学习的这段时间里,被帝国洗脑控制的亲帝国派王子就会在王国之中乘机培育自己的势力,联络那些亲帝国派的贵族,以最快的速度控制这里的局面。等到那位守旧派王子从帝国回来,双方在王国里面的实力也就基本上达到了一个平衡,然后在老王死后,两位新王将会争夺这个王位,无论是哪一位胜利,内乱都将严重削弱这些自治领王国的实力,让王国元气大损,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以反抗帝国,同样,无论是哪一派的王子取胜,这种联姻制度都会继续进行下去,这样一代又一代的削弱王国的反抗力量,而被帝国扶植的亲帝国派贵族则在一步步的壮大着。同时如果是守旧派的王子登位的话,帝国还会扶植他的叔叔舅舅等有野心但是却没有继承权的人发动各式各样的叛乱,杀掉这位新王,让王国陷入永不停歇的内战之中。帝国那不勒斯自治领在这短短的两百年间总计换了26位国王,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凉月一口气说出了联姻背后血淋淋的事实真相。

“为什么帝国要用这种麻烦的办法?直接出兵不就好了么?”恩莱科提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也问得很没有脑子。帝国之所以用这种麻烦的办法,其实不就已经暴露了帝国兵力不足这一严重缺陷了么?帝国的主要武装的力量和几乎所有的帝国魔法师,包括现在这批新兴的武斗家们,全部都被投入到了边境上与周边异族永无止境的拉锯战上面去了,哪里还有兵力来对付这些手中还有很多私兵的自治领贵族们呢?况且改变一个地区、一个国家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初帝国能够统一大陆,用的不过是暴力征服这种取巧的方式,在实际的文化水平上,帝国面对这些有着数千年古老文化的古国,还是很吃力的。这些文化古过上的居民,也绝对不会轻易屈服于帝国这种相对野蛮落后的文化的。帝国现在所采取的这种手段,已经是所有能够想到并付诸实践的手段之中最为直接有效而又能够减轻帝国自身军队的流血牺牲的最优策略了。”凉月叹息一声:“通过投机取巧的手段得来的,终究不会长久,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帝国,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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