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放歌又笑着和他干了一杯,边斟酒边说:“苏哥,想当年你和他是交换了就业名额的吧,他出身很苦,而你呢,又想和女朋友在一起,所以你们就交换了就业名额,不然他现在的处长位子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吴放歌这算是说中的苏伟波的伤心事,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吴放歌又接着说:“你才华横溢,可惜窝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办公室秘书,为了在升上那么半级,你都不惜去为别人当说客了,啧啧啧,苏哥,我真为你不值啊。”
苏伟波不高兴地说:“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式了。”
吴放歌说:“什么过去式?不是还在继续吗?你当年为了爱情不惜屈尊到县区级单位就业,就打你再奋斗二十几年,能混进市政府了不起了吧?可是你那同学呢?本事没你大,学习没你好,连这个工作都是你换给他的,可是人家庙大啊,好像一进去就是副科级干部了吧,两年后就是正科了,现在就不用说了,人家现在要是回金乌来,随随便便都是你的上司,而是还不是直属的,中间还得隔几级,你呢,你现在是正科级,你奋斗了多少年了?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去县区级单位,我告诉你这就是答案,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你就是坐飞机也追不上。”
这些话句句都说在苏伟波的心坎儿里,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其实……其实让你去文化局,是王区长的意思……我说兄弟,这事儿明白归明白,可咱们都是小虾米,顺着领导的意图走才有好果子吃啊。”
吴放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苏伟波一眼说:“其实呢,我原本是想当一条狗的。”
第二十四章笼络与诱惑(三)
虽然吴放歌的话也算是大实话,但是苏伟波还是尴尬地一笑说:“兄弟你也不能这么说……”
吴放歌笑着说:“怎么不能这么说呢?想当年我还在新兵连的时候,大家都不习惯呐,都是年轻轻懒散惯了的,现在走出营房二十米都得请假,都受不了。结果有个教官就对我们说:当兵,就是来当孙子来的,不是来当少爷的。我就一直记着这句话熬了四年,我既然当了四年孙子当出两个二等功来,那么再当上几十年狗,挣出一个好前程来有什么不可以呢?可惜呀,人家不要。”
苏伟波沉默了。吴放歌一看功课没白做,按鲁迅先生的名言:中国人只有两个时代,一个是做奴隶的时代,一个是想做奴隶做不成的时代。而面前的这个苏伟波,实际上就是个想做奴隶又做不了的人,也只有这种人,才会愿意在王双离职之前来做一回传声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