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陌风如往常一样上朝,却意外的在朝堂外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穆倾心在文月的陪同下正缓缓朝他走来。
他不禁脚下一顿,皱眉看向她,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现在找来?
她却只是不语,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等走到他的面前,她含笑的目光深深地看进他眼底,掌心向下伸出一只手来,却是有种交托的意思。
轩辕陌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就想起来她答应成亲,将她的手交付于他手上的那一刻,凝着她那只芊芊素手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载满了不可思议地神色。
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
目光郑重地于她对视,似乎是在做最后的询问,然而,她的眼神自信而坚定,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
既然如此……轩辕陌风无声地扬了扬眉,不动声色地执起她的手,将惊愕之色尽数收起,换上了坦然的神色,握着她的手却紧了几分,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懊丧自己竟无法拒绝——无论是她伸出来的手,还是她脸上如花的笑!
两人一言不发,却对某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达成了一致,于是乎,当百官列阵,迎来的却是两个人!
明明是昨夜新婚却两地分居的新婚夫妇,此刻却手牵着手出现,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他们的皇上,居然领着个女人走上了天阶龙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素养成的良好习惯让震惊之下的百官各怀心思地行了大礼,各人脸上天人交战的神色却怎么都掩盖不了,尤其是父亲穆正,哪儿是跪下去的?分明是摊在地上了。穆倾心若无其事地坐在轩辕陌风右手边,刚被他牵着的手到现在还疼,可见他的纠结不亚于这些官员们……
轩辕陌风却是没有叫起,只冷声问道:“皇后在此,为何不下礼!?”
百官闻言,不敢作他想,忙又山呼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下,再没有人敢心存不敬了,因为他的举动分明是在告诫众人,穆倾心感激地看了轩辕陌风一眼,心想他虽然对自己心存芥蒂,但却愿意帮自己立威,果然是个坦荡之人。
再看父亲,虽然他低着头,但很明显脸上已经由白转红,分明是不再害怕但却依然紧张,待轩辕陌风叫起,穆倾心大概打量了下这朝堂的各局。
这个国家不比她以往所知道的封建王朝,王公侯伯子男等有爵位的公卿大臣大多被勒令守在自己的封地,大多是不上早朝议政的,便是有大事的时候上得朝来,也是在中间另外辟出两行,这样一来,朝堂上就只剩下了真正做事的官员们,那些个干拿俸禄不做事的皇亲国戚,也不会影响到正常朝政了。
整个朝堂由四根漆金的盘龙柱子隔开,分为三段,中间正厅的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四十人,左右两边各有五品官员三十人,共计一百,纵横都是十人。
左相穆正自然是左首第一人,右首第一的乃是兼首辅、右相、帝师等官职于一身的张靖贤张首辅,虽然已经年近六十但是精神很好,此刻脸上尽是愤怒,而很显然,这些愤怒都是因他而起。
穆崇礼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文官,又因为朝服都长得差不多,他又始终深埋着头,以至于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在靠近左后角的位置,大概又在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教训她呢!
穆倾心撇了撇嘴,听到十一高声唱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立马便来了精神,如果她所料无误的话,第一个上奏的应该是张靖贤,而且所奏之人,就是她!
果然,十一话音刚落,这位当年空有太子太傅之衔,却从来没有机会教轩辕陌风些什么就成了帝师的老人家立刻便站了出来:“微臣有本启奏!”
“张首辅请讲!”轩辕陌风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要说穆倾心的事却只能听着,任由耳朵起茧,遂不免有些无奈兼烦躁。不管怎么说,这张靖贤虽然没教过他什么,但也是当年先皇所封的太傅,又是三朝元老,他总归要忌着点儿,总不能教他把要说的话全咽回肚子里去——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微臣斗胆,请皇后娘娘即刻离开朝堂!”那张靖贤倒也不客气,往前一跨,一副正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慷慨激昂,充满正气地道:“自古**不得干政,女子不入朝堂,如今雏凤临朝,不仅有违祖制,更会引得天下耻笑,以致朝纲混乱,法纪无序。未免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还请皇上拨乱反正,引以为戒!”
话音刚落,就有一大片人随声附和,就连素来被传与张首辅不和的穆相也出了声,几乎是全体总动员,那没有出声的,明显是尚未反应过来。穆倾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指她是红颜祸水也就算了,还用雏凤来隐喻她乳臭未干,这个张靖贤,未免也太迂腐了!!!
向来如此,文武百官在反对他的时候最是齐心,轩辕陌风气不打一处来,愣是直接无视了他们,眼睛下意识地就瞟向了左边,黑着一张俊脸问道:“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微臣有本奏!”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穆正旁边的太师章见德便噼里啪啦奏了一大堆事,什么大婚如此圆满,要对有关人等进行赏赐啦,各国使臣的安顿送行问题啦,大婚之后各种祭祀的进度啦,总之没有他不说的,偏偏轩辕陌风还装作一丝不苟的听着,硬生生把个张靖贤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穆正则在一旁天人交战,群臣无不张口结舌,又是鄙夷又是无奈,更多是侥幸逃过风浪的神情。
穆倾心顿时就乐了,早听说这章见德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只凭着当朝太后的关系才混到了一品大员的位子,是轩辕陌风跟前的大红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也太逗了吧?轩辕陌风那样冷酷无情的人居然容得下他?而且看样子,好像不是第一次利用他打哈哈了,看来,天生我才必有用这话果然不假!
有了章见德从中作梗,讨论她是否临朝的问题自然是没了下文,轩辕陌风泰然自若地处理着他上奏的种种琐事,穆倾心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只觉得十分有趣,对自己所处的新鲜环境便又多出了几分兴致!
张靖贤数次旧事重提都被轩辕陌风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穆正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他人见皇上最为顾忌的帝师都碰了一鼻子灰,更是不敢再说什么,这样一来,穆倾心这龙椅,算是基本上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