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穆白迎过来问。
“那个带那胖子来的张公子就在楼下,找他问,不是更清楚吗?”
“哦,他在楼下?那正好,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
“我把他叫上来,你仔细瞧瞧?”
穆白看了看映晚,“这样,不会给姑娘你带来麻烦吗?”
映晚灿然一笑,“没看出来,你倒是很细心,好吧,这样,我把他叫来,你躲在帘子后瞧仔细,等他出了春香楼,该怎么做,就是爷你自己的事了。”
“好。”
映晚低头略思忖了下,推开门,正好翠果被蕊儿叫了来,见到映晚,便问道,“姐姐叫我有事?”
映晚微微颌首,“正好,你在屋里且等等。蕊儿,你去把那打了翠果的张公子叫上来。”她吩咐道,
翠果一听,立马摇头,许是想起那一日被张公子暴打的场景,越发的胆寒,“姐姐,我还是先回避下吧。”说着,就往屋外退,
映晚一把拉住她,嗔道,“你这丫头,平时张牙舞爪和我闹的时候,倒没见你怕过,一个不入流的臭男人你怕什么?放心,姐姐今天就是要替你讨个公道,否则以后,你还活不活,就这样缩着脖子过一辈子?”
翠果使劲的往回缩身,想把自己的手从映晚手里抽回来,一副窝囊的样子,嘴里嗫嗫道,“姐姐,我……”
“得了,瞧你的样子,整个一个窝里横的主,我倒是平日白寄希望于你,还指望你能有些出息呢,就这么点事你就怕了不成?”嘴里念叨着,见蕊儿依旧呆在门旁,看看翠果再看看自己,一副看不明白的样子,便喝道,“愣什么,还不快去!”
蕊儿依言缩缩肩膀,转身跑下楼去,
那张公子正抱着个温香软玉喝着花酒,嘴里胡扯海提的吹着无边的牛皮,引得女人笑得花枝乱颤,蕊儿跑过去,在他耳朵不轻不重的提点了几句,就见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一脸惊喜的模样,不可置信的故意夸张的叫着问蕊儿,“什么!映晚姑娘点名要见我?”
果然,众人听到映晚二字,一个个皆停下的手里的酒杯,纷纷看了过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映晚要见他?”
“就凭他?”
“怎么可能?柳妈妈,这怎么回事?爷我在这里侯了这些时候,竟还不如这个臭小子?”
柳月如当然不明白映晚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与众人打着哈哈,一边疑惑的看向蕊儿,蕊儿无奈的耷耷肩,示意她这是姑娘自己的意思。
张公子却早已经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站了起来,猴急的拉住蕊儿,“快,带爷上去哇!别让映晚姑娘等急了!”
可是,等他推开门,看到站在屋中央局促不安的翠果的时候,这小子心里咯凳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早听说春香楼的映晚姑娘向来是最护短的,翠果是她的姐妹,难不成她今天是设局捉弄我?张公子心里突然豁亮起来,掉头就要往外走。
“哎哟,我说张公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啊。”映晚及时的叫住他。
张公子转头望见妖艳无比的映晚含笑的站在自己面前,立马就挪不动腿了,他不过是个小角色,窘境常有,自然也没有大把的银子往春香楼里投,当然也从来不可能沾上映晚这个头牌的边,今天这遭,便是他与映晚最近的距离了,一时间,美人当前,让他立时清醒起来,拔腿就走,好象不是那么容易。
“映晚姑娘啊。”张公子谄笑着,只一个犹豫的功夫,就被映晚拉进了屋子里,温热的暖香从她的衣袖间溢出,扑在他的鼻间,全身顿时酥了一半,哪里还走得了哇。
翠果见张公子色鬼一样的痴看着映晚,心里便不由的骂道,“畜生!”
映晚哄得张公子进了屋,脸上的神情便渐渐淡了,有意引着张公子往穆白的藏身的帘子处走近了些,
“映晚姑娘。”张公子兴奋的搓着手,两只小眼滴溜溜的在映晚身上来回的打量,那副馋样子,象是要立时把她脱光了似的,映晚看的恶心,却也不好立刻撵他出去,便敷衍道,
“张公子,翠果你还认识吧。”
张公子这才象是刚见到翠果似的,抬起眼来没好气的打量了几眼翠果,“嗬,是翠果啊,你有事?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出去吧,别打扰了我和映晚姑娘的好事。”边说着,边朝映晚两眼腥红的走了过去。
“你!”翠果气炸了肺,“姓张的,你少打你的如意算盘,就凭你,也想着我们映晚姐姐,你也配!”
“嘿!我说你这个不识抬举的,怎么着,敢骂你大爷我!”张公子嘴里骂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映晚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他与翠果之间,淡淡的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翠果,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我说张公子,今天叫你来,就是想了结你与翠果之间的事情,”映晚打来开窗说亮话,“你是知道的,我们春香楼的姑娘们虽然一个个命贱,但也不是你张公子说打就抬手就能打的,虽然柳妈妈收了你的银子,可是我的丑话可得说在前头,从今天后,你来便来,可有一样,离我们翠果远一些。”
张公子这才明白映晚巴巴的叫他上楼来,不过是想借着机会寻他的不自在罢了,眉头一拧,邪火也上来了。
“这是我与翠果之间的事情,好象映晚姑娘管不着吧,柳妈妈都没能把我怎么着,你能奈我何。”
“是啊。”映晚料到象他这种无赖的嘴里也跑不出什么好话来,便轻蔑一笑,“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着,可是我映晚好歹在这城里有些面子,若是哪一日有映晚的朋友想寻你张公子的不是,你也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哟!怎么着,你威胁我?”张公子扬着下巴,一副无赖彻底的模样,
“哪里的话,我只是想提醒张公子,做人不要欺人太甚。以后,请对我们翠果好些,还有,拿了我们翠果的东西,麻烦还回来。”
东西?张公子一愣,随即想起来,“哦,原来是为那块玉佩?”
帘子后,穆白立时机警的竖起了耳朵。
“对,就是那块玉佩。”映晚不动声色道,“烦请公子还回来。”
“呸!还说呢,我因着这玉佩差点把命都丢了!”说到这事,张公子还满腹的牢骚。
“哦?怎么讲?”映晚急问道,
“喏,那一****被你们柳妈妈讹了不少银子,”张公子道,
“呸!要不是你打了我,柳妈妈又怎么会要你的银子,你怎么不说你打我打得半死!”翠果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插嘴道。
张公子一听这话,眼睛也瞪的老大,“好嘛,要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拉着我要银子,我能打你?”
映晚一心要听这玉佩的下落,伸手将翠果拉到一边,“好了,你让他讲!”
“我说到哪儿了?哦,我白忙活一场,拉纤保荐的,没落到好处,反搭了银子,我能认吗?当然我就去找那赵胖子啦,结果那老小子把我骂了一顿,说是这是个什么要命的东西,别说银子,他没要我的命就是照顾我了,结果,我不仅没得到半点银子,反而让那老小子威胁吓唬了一阵,说是,我若是再提这个玉佩的事,就要了我的脑袋!”
映晚听着他的话,心里却一阵紧似一阵,她料到这玉佩如此罕见,定是个极稀罕的东西,却没想到,竟能牵扯到人的性命。她慢慢的在屋里轻轻踱了几步,她一会儿才极缓慢的说道,“这么说,这玉佩在赵胖子手里?”
“没有,他说交给他的主子了。”张公子大大咧咧的说,“我劝你们啊,也少问这玉佩的事,那赵胖子是京里来的人,他的话,我看,肯定是跑不了的。”
京里来的!穆白在帘后一阵心惊,来得这么快?
那张公子见映晚正若有所思的发着呆,心里更加痒痒,便嬉皮笑脸的凑上来,
“美人,你要听的,我全说了,这会儿….呵呵呵。”
映晚回过神来,见那小子不知死活的凑上来,极嫌恶的挥挥帕子,
“行了,那就这样吧,翠果,你带张公子下去吧。”
“啊?就这样完了?”张公子愕然。
“不然呢?”翠果一脸嫌弃的望着妄想的张公子,“平日里我们姑娘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今天让你见了,还不收你的银子,便宜你了!快些走罢!”
张公子哪里肯,还想纠缠,就被翠果和蕊儿一起推了出去。
映晚起身合上门,这才走到帘子前,穆白由帘子后走了出来,
“怎么样,记住这男人的模样了吧。”
穆白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映晚不由得问他,“怎么了,事情不好办吗?还是说……”
穆白轻轻摇头,“是有些棘手,哦,姑娘,今日的事,多谢你,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后会有期。”说罢便从来处翻窗而去。
映晚一声招呼还未出口,便见他翻身而去,不由的轻笑,“这人,真是个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