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月立刻打了个干呕,没时间答南宫决曦的话,胸口一阵涌动后,那双凌厉的大眼迅速扫着屋内的情况,一切都还正常,只是紫檀木花架上多了盆两片碧叶大朵红花的植物,好美丽的好!刺眼!
“漫嫣红!”她一瞪梅儿,又禁不住恶心起来,埋头捂住胸口急道:“梅儿!这是谁送来的?”
梅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环手道:“这是伦和郡主刚让人送来的,说是为了感谢你赠的香水……”
“快快快……把它……挖个坑,把它埋了,注意……别弄破了它的叶与花,否则,没治!”冷妃月却一个体力不支,软绵绵地到在地下,思绪茫然的她暗恨着自己,而且已确定心中所想。
南宫决曦一把抱起她,心疼得流泪,“这……这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脸色苍白的冷妃月已是大汗淋漓,虚脱了一般,僵硬的手指颤抖地一动,脸上浮上无比愧疚的浅笑,“曦!孩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这……这是,为什么?不……决不……”潸然泪下的南宫决曦断然地回头对凝儿大喝,“还站着干什么,快叫太医来。”
“来……来不及了。”女人唇瓣一颤,痛苦的伸出手制止了侍女的跑出,心里知道,这毒只对她有用,也是鬼娘子的师父鬼头的独门绝毒之一,漫嫣红。
她死死地咬着牙,南宫决曦只得赶紧把她抱上了软榻,看着她身下流出一股殷红的水流,那朵硕大的红花刺得他的心如被撕裂。
“唐雨!带人去把伦和抓来。”南宫决曦猛然想起了冷妃月的话。
“别……不关郡主的事,她没有这本事……”冷妃月终受不了,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曦!我的……孩子……”
男人在大惊大亥之下又不能有所动作,只得紧紧地把女人捂在怀中。
“曦!榻单下,有包白色的粉末,把它给我……”
他很快依她所言,在众多的小纸包中翻到了,看着她倒了些白色粉末含在嘴里,含泪吞下,这才放开了她,终难忍心中飞腾的怒火,宛如一头被困住的野兽一般在殿内走来走去,咆哮如雷地震吼,“是谁?是谁要害你,我要杀了他……”
冷妃月打着哆嗦,想开口已是不能,她在几秒后又晕了过去,急得南宫决曦忙让凝儿去唤太医。
太医很快到来,看过冷妃月症状,他也甚是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流产,只得对南宫决曦说,是劳累所致,这话让他差点没掌劈了这庸医。
一切风平浪静,处事一向严谨的南宫决曦又不放心的给唐雨耳语几句。
深夜,殿内所有宫人全退下,南宫决曦依然坐在榻缘静静地看着冷妃月,心碎了一地。
女人睫毛颤动,九死一生,而大眼异常地明亮,“曦!如我猜得不错,鬼娘子就隐在武王府……”
南宫决曦的眼皮一跳,大手猝然紧握,暗叹一声,怪不得这毒下得如此之高,“我马上去杀了她。”
“不,你听我说。”冷妃月心中刹时激动起来,唇角又漫出一丝血液,僵硬的手指一把紧紧拉住南宫决曦衣袖,喘了两口气后,断断续续地又说道:“其实上次……睿王上次中毒,也是鬼娘子所为……而今日之事她显然还不能确定是我,所以,这漫嫣红只是个试探,也是专门针对中过腐骨毒的人而来,而且,谅她也还不敢对你直接下毒手,你尽可装作无事……答应我,不要轻举妄动。”
南宫决曦实难违了奄奄一息之人的意,于是,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止不住地流泪,低低地狠声道:“终有一日,我要一举连根铲除他们。”
冷妃月闭了下眼睑,唇角勉强微微上扬,心中知道南宫决曦的个性。
“曦!我要闭关一个月,把我……安置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中毒之事,不可声张,你……你让梅儿假扮我,这样才能瞒下鬼娘子……记住,太子府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得如此周到,南宫决曦点了点头,把她安置在太子府中云龙殿内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还在四周密布的如铁桶的暗哨。
二月繁花似锦,樱花烂漫。
汉国边境关雁郡
薄暮余晖,一条宽敞的大道上,两排腰跨大刀的兵士在清理着道上的百姓,百姓都被赶到了道的两旁,他们人挤人的站着敢怒不怒言,道中央缓缓过来的那顶奢华轿中坐着的可是此郡最大的父母官。
无人走,春风回旋的古道上,缓缓行驶来一匹浑身雪白的俊马,马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此时异常刺耳,而马上坐着位身材窈窕蒙着雪纱身穿软烟罗的雪纱裙女子。
女子那双大眼熠熠光辉,澄如深秋,随意绾的髻上斜插支月儿形簪子,簪子在浪漫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而脑后披散的三千青丝随风飘飘飞扬,使她看起来更如天上的瑶池仙子下凡。
“闪开闪开,没看见刘大人在此吗?”一个兵士大刀出鞘,恶狠狠地向女子走去。
一人一马驻足,纹丝不动。
女子静静地看着五米远的那顶黄黑色锦锻相间门帘的官轿,大眼微微眯起,暗想,得来全不费功夫。
此时轿前的护卫似乎察觉到女子身上漫延出来的浓郁杀气,神情一紧,大刀出鞘全神戒备地注视着眉目冷凝的女子。
一时间,狂风滚滚卷来,只闻风声雀起,满天嫣红花瓣飘飞,硝烟杀气味更浓了。
女子的面纱微微一动,隐在纱下的小脸似乎笑了,瞳仁聚拢再扩散,射出两夺人心魄寒光,在众多惊悸地眸光中,那双白色绣有莲花的小足蓦然凌空点腾,撒花雪裙在暮色沉沉中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同时那衣袂中射出无数朵嫣红梅花。
梅花针准确无误地射向护卫与兵士的脑门,一个个狰狞的面目上绽放出一朵朵好看的鲜艳梅花,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一道弯月寒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划间,只见远处的整个轿顶倏地被抬飞,气场之下向后摔落成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