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巴不得立马离开这让她讨厌的楚国皇宫,可当真正要离开它时月兮收拾起东西来却是慢吞吞的,似乎并不着急。
“太子妃,玉美人来看你来了。”
月兮稀里糊涂地点了一下头,轻嗯一声应了,转过身回想却不知道刚那名宫女说的什么,直到玉竹犹犹豫豫地走进来,这才恍然明白刚才那名宫女说的什么。
“我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玉竹似乎下定决心般放开一直紧咬着的下唇,一步上前抢过月兮正在收拾的一件衣物。月兮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从她手中抢东西。
“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能不能留下来?”
听了玉竹的话月兮差点失笑出声,她说谁喜欢自己月兮都会相信但说轩然喜欢自己,月兮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在轩然的心中除了登上那个皇位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用心得到,或是不择手段想要得到的,而玉竹现在就站在这里说着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笑话。
玉竹明显看出了月兮眼中的不信和讽笑,一时不知该如何让她相信太子殿下是真的喜欢她的,不由愣在那里。自玉竹手中夺过衣物,月兮又自顾收拾了起来,此次出宫虽然头上仍顶着楚国太子妃的头衔但她却只收拾了些平常的衣物,但她却不知道即使是这些在这宫里看上去十分平常的衣物拿到外面去却是十分的华贵、奢侈。
“你并不相信是不是?”
废话,疯子才会相信她刚才所说的话。月兮不理会她,任由她如木桩一般站在那儿,绕过她继续收拾着其它一些东西。
这些珠宝首饰自然是不能带了,不过还好她这段时间向轩然敲了不少的现银和银票这些自然是可以带出宫的。如此想着便轻快地拿出一块大布将那些好不容易从轩然手中敲来的钱财包了,打了个死死的结,望着这个大包袱月兮不由心想,这样出去就不会被饿死了。
“怎么你还没走?”转身见玉竹还是如木桩一般站在那里,双眉不由微微皱起,十分不耐烦地开口。
玉竹咬了咬唇见月兮对她刚才所说的话并不为所动,而是依旧收拾东西,心下了然。放了别人在月兮那个位置恐怕对她刚才那句话也是不会相信的,有谁会相信呢。面上露出苦笑神情,不信也罢,就以轩然利用她那一事来说,月兮恐怕出宫也去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想到这里,不由踏实一笑那笑看在月兮眼里却觉得毛毛的,十分不自在。别过脸不在看她,任她微微伏身后出殿。
玉儿和环儿面面相觑地走进殿内,玉儿的手中似乎还抱着一样东西,月兮抬眸向她们看去,却说最舍不得的便是小殿下了,沈君如死时她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小殿下,如今自己却是食言了,此刻看着玉儿和环儿也不由觉得内疚起来。
玉儿似乎看出了月兮眼底的歉意,洒然一笑将手中捧着的琴放到桌上,柔声道:“这是太子妃遗忘在偏殿的东西,奴婢自作主张替太子妃送来了。”
月兮愣愣地望着桌案上的古琴,一时抿唇不言,这两人应该是故意将这琴挑这个时候送到她眼前来的吧。默默抱起琴将它放至一边的琴案上,转身对玉儿和环儿淡淡道:“多谢,你们可以下去了。”
玉儿、环儿对视一眼,见计划失败都露出失败的表情,微身退了出去。她们本以为将这琴送来,会让月兮想起轩然的好让她打发一时出宫的念头,就算是拖个一年半载的也强,谁知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等玉儿和环儿的身影出了殿,在视野内消失不见月兮这才失落的关上殿门,坐在琴案后望着那把古琴愣愣出神。来这楚国皇宫这么久,轩然对她的好她岂会不知呢,她只是分不清他对她的好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她那未国小公主的身份才会对她如此疼爱有加。其实她哪里又会想到这是楚国皇宫,如果轩然厌恶她想要除掉她,只需他一句话便可以至于未国那边大不了以未国小公主初到楚国不习惯这里的饮食和天象为由以至香消玉陨,就算未国皇帝知道这些全是借口却也不会因此挑起两国战争。
“轻言……”
一脸担忧的轻言一直守在殿外不曾离开,听见月兮唤她急忙推开殿门走了进去,一脸询问地将月兮看着。
月兮仍旧看着那把古琴,轻叹一声站起身将它抱在怀里,这才转过眼看向轻言淡淡道:“轻言,你想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么?”
轻言自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月兮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抱了琴向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忘说:“走,就要离开这里了,怎么着也得去向轩然辞行吧!”
从西殿到未轩殿,并走不了多久不一会儿月兮便抱着琴站在殿外,等待轩然的召见。轩然听闻太监的通传本不想见她,可透过窗户那道细缝见月兮抱着那把她送的古琴站在殿外,以为她改变了主意于是十分欢喜地命太监将月兮迎了进来。
他又哪里知道月兮想要出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岂是那么容易便会改变主意的呢。
月兮一只脚刚踏进殿门便听见轩然的声音十分轻快地自里面传来:“爱妃,这是?”
轻抚怀中古琴,笑容十分和煦应着黄昏的光看得轩然一阵心跳如雷。“臣妾今日便要出宫,这琴以后自是再也用不着了,所以特地来还给殿下。”
轩然只觉得如五雷轰顶,刚才的幻想一下子被打灭,心里十分苦闷,一张脸也跟着沉了下来,连道着语气也多了五分冰冷:“爱妃放下便可以走了,本太子事务繁重便不送爱妃了。”
月兮放下琴,听了轩然的话轻点下头,便退了下去。轩然站在未轩殿内双手握紧成拳,风宇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么,她虽然出了本太子楚国皇宫但本太子也绝不会让她进你北朝皇宫。
从未轩殿出来,月兮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样什么东西般,轻言满脸担忧地将她看着,月兮只好强打精神回了她一记放心的笑容,轻言这才稍放了心低下头去,安心走路。
在天色将黑未黑时,月兮走出了宫门身后跟着背了两个包袱的轻言。月兮转身向那高墙深处望去,却被这堵高墙遮住了根本望不进去,心里更是失落。或是因为心里空落的感觉让她很不解,或是终于出宫心里紧张让她没有察觉到那双来自宫墙顶上那道冰寒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