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很快便被天边的乌云遮盖住,抬头望望灰蒙蒙的天空,这样子是要下雨么。“今夜不回了,就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吧。”
韩瑞犹豫一下,见月兮一脸悲戚模样便出声应下了,不一会儿一个侍卫回来了,在韩瑞耳边低语了几句,想是找到了客栈落脚吧!
月兮本想借着滚落悬崖的机会逃走的,但偷瞄一眼那处悬崖那叫一个高一个悬呀,即时打住了这个念头,走在一众侍卫中间乖乖地向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一看,不正是当初嫁来楚国时入住的客栈么,还是那个房间,也不知这韩瑞是不是故意的。坐在屋内桌前发着呆,咬唇使劲想着一切可以逃离的方法,但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轩然既然派韩瑞跟在她身边,还这么放心那就说明这韩瑞必定武功极好,或许心思极深不然他怎会这么放心让她出来。
天还未全黑下来,晚饭自有人送上来,望着桌上一道道虽是些平常食材却做得十分精细的菜肴,拿着筷子半天没有食欲,只好作罢放下碗筷叫人撤了下去,起身离了客房向客栈外走去。
倚在客栈院内的大树下,望着那片片紧密的树叶,无聊中寻找着树叶上的叶茎。脚步声传来,不用回头月兮也知道来人是谁,因为那股怨气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有事?”
脚步声在身后一丈远处停住,沉默了半天才听他开口说话。“你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
月兮双眉一挑,她的来去什么时候由他掌控了。“凭什么?为什么?”
身后传来骨节紧握的咔咔声,只听韩瑞一字一字地道:“就凭你是君如最好的姐姐,就为君如一直将你当亲姐姐看待,她的仇你不能不报。”
哼~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可我终究和君如没有血缘关系,并非亲姐妹。”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真是一个执着的人!“韩瑞,你不是君如怎知她的意愿,你不是她又怎知她是否要报仇呢?又向何人报仇呢?”
“这仇无论如何我都会替她报,至于向谁报仇,不用你管,你只管适当的时候在太子殿下面前说几句适当的话就行。”
心底冷笑更甚,她该说这人爱得太深还是怨念太深呢。“那么你想要我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什么?”
“到时你自会知道!”韩瑞硬硬丢下一句,拂袖转身离开了。
韩瑞你如此做又是何苦呢!到头来吃苦的还是自己,能得到一丝解脱倒也罢了,只怕一丝解脱也得不到,得到的只是痛苦吧!
明月初挂,一时兴起掀起裙摆便往树上爬去,费了老半天这才爬到比较高的树干上,抬头望望天上明月,果然比在地上看去要明亮许多,给人的感觉触手可及。
“爱妃兴致可真是不错呢!”
心头一惊手一松,差点掉下树去,被轩然伸手拉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轩然拉住月兮在枝干上坐好,他自己在月兮身侧坐下,一脸洒脱风流。“本太子见爱妃深夜未归,甚是担心,所以特来看看。”话罢闷笑一声,继续道:“本太子本来只想看看爱妃就回宫的,没想到爱妃竟知道本太子在这,特意爬上来找本太子,本太子甚是感动呢。”
月兮满脑黑线,知道个狗屁,她只不过一时兴起想爬高点赏月,没想到竟遇到他。不知当真如他所说呢,还是他看到她在爬树这才在这儿等着她爬上来。
又一声闷笑,月兮皱眉,准没好事,果然:“不过刚才爱妃那爬树的优姿,本太子甚是欣赏。”
“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不是吧,她说这么小声也被他听见了,这人耳朵是什么做的?顺风耳么?
“太子殿下,不回宫么?”
轩然一脸委屈模样,让人看着甚是不忍但月兮还是咬牙忍下了。“爱妃怎么老是赶本太子走呢,就这么讨厌本太子。”
“臣妾可没说,是太子殿下自己说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
“好个伶牙利齿!”
“谢太子殿下过奖。”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只是看着天上明月,谁也没有开口,不开口就没有伤害,没伤害就没有气愤,没气愤自然两人相处安然。这夜月兮也没有回房就那样坐在他身边,她终于明白她是爱他的,但这份爱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选择丢弃。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月兮竟靠在轩然肩上睡着了。见她熟睡的容颜,轩然觉得无比满足在她脸上轻轻抚摸,无比爱怜。
远处,客栈一间房内窗户小开着,屋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所坐的那根枝干,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却带着伤痛的笑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韩瑞,他此刻就站在窗后看着树上并肩的两人。
“如果你一直这么乖巧,柔顺该有多好?!”长叹一声,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那样了,他反而会不习惯吧。
第二日清晨月兮悠悠醒来,睁开眼一看竟是睡在偏殿她的床榻上,惊坐起身,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玉儿,环儿。”
两名身穿宫的清秀十六、七岁小宫女急步上前,齐齐开口。“参见太子妃!”
揉揉有点发酸的额头,月兮柔弱地倚在榻上,衣衫滑下露出一侧香肩。“本妃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月兮本就生得貌美,如今这副慵懒模样不单男子,就连玉儿和环儿看着也直咽口水。太子妃怎可生得如此完美,难怪太子喜欢太子妃不喜欢沈君如了。
玉儿正打算开口回答,却听见殿门关上的吱吱声回头一看,见来人是轩然和环儿对了一个眼神,两人便十分识趣地双双退了下去。
月兮在殿内半响没听见她们回话,不由加重了声音却更显娇娇。“怎么不说话了?”
“自是本太子抱爱妃回来的,害得本太子现在手还酸着呢!”说罢一脸撒娇模样向月兮看去,看得月兮直哆嗦,这人有时说起话来太恐怖了。
月兮急忙正襟危坐,拉好衣衫,却仍是揉着发痛的额头,头痛呀,看到他就头痛。“太子殿下,早。”
轩然望望窗外的天,似笑非笑道:“不早了,已日上三竿。”
月兮懒洋洋地下了榻,拿了外袍穿上,也向窗外看了一眼,认同道:“是不早了,太子殿下,我们去用殿吧,臣妾饿了呢。”
“好!”于是两人就一个懒洋洋,一个兴致极好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