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开沉重的眼皮,一张毫无表情的俊朗容颜映入眼底。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觉得虚弱外并无其它不适,一抹胜利的笑意浮现在她嘴角,他终究还是出手了不是么,这么说来沈君如是不是也应该没事了。
轩然见她醒来,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似看穿她心般,轻叹一声,悠悠道:“她死了,皓明现在太子殿,由奶娘带着。”
“你说什么?”月兮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嘴角的笑容也瞬间呆滞,凝在脸上半天没有消下去。他没有救沈君如却单单只救了她一人,他要如何对那些大臣和沈相说呢,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轩然将话再说了一遍,月兮这才从颤惊中醒过神来,无力地垮下双手,冷笑出声。“为什么?你就不担心沈相叛你么?”
扶了她坐好,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身后。“他只给本太子一个人的解药,本太子必须在你们之间选一个,本太子当然是要选爱妃的。”顿了顿,目露狠意看得月兮不由一缩。“至于沈相他现在自是不会有所作为,为了楚国他只会隐忍,直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到来。”
每听他说一个字,月兮的心便冷上一节,听到最后全身早已冻僵,哆哆嗦嗦道:“小殿下呢?”
轩然向侍在一旁的亲信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即明白点头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领了奶娘和小殿下来。
“给我。”从奶娘手中将刚满月的小殿下抱了过来,看着他粉嘟嘟的脸蛋喜欢得不得了,在上面轻轻地捏了几下惹得他一阵咯咯的笑。
“可怜的孩子,才生下来便没有了母亲。”以后在这宫中他该如何生存下去,一个没有母亲又不得父皇喜爱的孩子,在这**中真的能生存下去么?
看向轩然,双眸内是万分的期待。“太子殿下会对这孩子好的对么?会保护他平安长大的对么?”
向怀中小人望了一眼,长得确实惹人喜爱但是她的孩子是沈相的外孙这让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解不开也化不了。
不用等他回答,只见他眸内的神色月兮便知道他不会,他不会保护小殿下的,他只会让小殿下在这**中自生自灭。残忍,虎毒不食子可他呢。
“以后小殿下便由本妃来照顾吧。”
“甚好。”
奶娘见小殿下吃得饱饱的已经睡着了,再看太子和太子妃觉得气氛不对便起身告辞了,就连轩然的亲信太监站在那也是浑身不自在,也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不去处理国家大事么?”月兮逗弄着怀中小人儿,嘲讽开口。
见她一副对自己不待见的模样,轩然拂袖退了出去。
“她下葬了么?”
停住脚步,听她开口问的却是别人心下更是气愤。“三日后。”
月兮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轩然站在那等了半天见她并无再开口的意思拂袖出了偏殿,向正殿行去。坐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后,轩然却一点想处理的心情都没有。
干脆扔到一边去,拂拂衣袍上的皱褶昂首出了太子殿。还没踏入月苑的苑门,风宇便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去路。
“你这招用得甚好,令本太子不得不佩服。”
风宇谦虚地摇了摇头,云淡风轻道:“不敢,本殿如今身陷牢笼,又岂敢妄自称大呢。”
“你是不敢称,却是做了。”轩然上前一步,与风宇面对面站着,瞪着对方谁也不肯开口认输。
“你这次输定了。”风宇拂了拂一搂不安分从额上掉下来的碎发,漫不经心的开口。
讨厌级了他这副模样,就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模样,是最让他感到厌恶和嫉妒的。“事情未到最后,怎么知道是谁输谁赢呢?”
风宇笑笑并不作答,望着轩然现在这副如恶狼般的模样,细细欣赏。他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并且丝毫不遮掩的模样。
看看这一层层的高墙,轩然不禁感叹,这小小牢笼怎么可能困得住他呢,他在此这么长一段却不急着离开,想必就是为了今天吧。
“那解药当真只有一份么?”
“你说呢?”
一份?怎么可能?他只交出一份解药不过就是让自己选而已,而他不管选了谁对他都是只有害没有利的。就像现在一样他选了月兮,却在月兮的心里留下了一副残忍、冷血无情的印象。
如果他选了沈君如呢,又会落下怎样的话柄呢。想必到时群臣一定会说他楚国太子轩然受沈相压迫,整日得看沈相眼色做事吧。
风宇这一招确是高明呀,虽然借他的手除去了李淑兰但却留下了如此多的隐患。“这一次本太子确实输给了你,并且还输得如此凄惨。”
“承让。”这次风宇倒没有推托,而是大大方方的承受了,不由让轩然侧目看去,见他脸上那抹胜利在握的眼神,刺伤了轩然的眼睛。
“下次本太子绝不会再让你得逞。”扬长而去,背影坚挺而又落寞。
“下次你一样会输给本殿,并会比这次输得更惨,输得一无所有。”风宇望着那抹坚挺的背影,轻声开口。
“殿下。”梅姨自旁边竹林内走出来,站在风宇身后如往常一样恭敬开口。
“梅姨,你说本殿该罚你呢还是该赏你?”他该赏她的,她虽然自作主张将药换成了毒药,却也让轩然和月兮两人离得更远,即使同住太子殿只怕也是很难再见上一面了吧。
“梅姨既不要赏,也不要罚,梅姨只求殿下一件事。”
不要赏,不要罚只求一件事,这倒激起了风宇的兴趣。“哦,何事?”
梅姨双膝着地跪了下去,双手捧在一起举过头项,风宇从未见过她行此大礼,对她要求自己做的事越加皱眉不解。
“只求殿下,不要沉迷于美色。”
这一听,风宇怒了,将袖一扬怒道:“难道本殿是那种沉迷于美色的人么?”
“可殿下自遇到那兮月小公主后,整个人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让奴婢很是担心呀,还望殿下体谅奴婢的一片忠心。”
忠心?她不过只是对北朝忠心而已,如果他不是北朝的太子她还会这么帮自己,为自己着想么?笑话!
“本殿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起身隐入竹林,一会便不见了踪影,恐怕只有风宇能听到她离开的破风声,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吧。
“不要沉迷于美色么?”难道他真的沉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