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月兮信步而行,居然又行到了月苑门前,看着拱门上龙飞凤舞的月苑二字,月兮突然觉得这繁体字也能写得如此气势如宏、张扬大度。
有脚步声向月兮这走来,月兮收回目光向声音出处望去,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提着宫灯,缓步向月兮行来。
“奴婢参见太子妃。”
光线晕暗,月兮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由问道:“你是?”
梅姨将宫灯提高一些,以便看清自己容颜。“奴婢梅姨,是风公子的贴身奴婢。”
月兮恍然,难怪刚才看她的身影觉得很熟悉,原来是上午时拿琴的那名宫女。“梅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真是辛苦。”
梅姨犹豫半晌,终是大不敬开口:“奴婢求太子妃一事?”
月兮双眉一挑,随口问道:“何事?”
“求太子妃以后少来月苑,最好是不要再来。”
月兮一双柳眉挑得更高,追问道:“为何?”
梅姨将身子蹲得更低,再次哀求道:“以免伤己伤人。”
伤己伤人?只怕只是伤人不是伤己吧?思及此,月兮不免嘲笑开口:“以你家风公子的智谋,伤的恐怕不是他而是本太子妃我吧?!”
梅姨蹲着的身子听了月兮的话不由惊恐地颤抖一下,月兮见此嘴角的冷笑更甚,实是不忍再想干脆偏过头不再看。
“太子妃若再如此,伤的不仅是你还有风公子。”声音略带颤抖,可见梅姨也是有点怕的,想来梅姨定是很早便跟在风宇身边,竟是如此地胆小怕事。
月兮将宽袖长袍一拂,冷冷道:“梅姨未免太低看了风公子,堂堂北朝太子岂会为了我这么一位女子而伤了自身,真是可笑。”
梅姨浑身一震,慌乱抬头看向月兮。月兮见梅姨眼中的那抹慌乱和不解,看来她这样说是正确的,梅姨当真是风宇自北朝带来的人。
“没想到太子竟将自己的身份都告知了你,这点是奴婢万万没想到的。”
月兮冷哼一声,傲然道:“想知道这有何难,本太子妃不过是随口问了太子殿下一句,太子殿下便将风公子的身份告诉了本太子妃。”
梅姨浑身颤抖得厉害,不知是这秋风太清冷还是因为月兮的话让梅姨的心快速坠入谷底深渊。
梅姨接下来不知该说什么,所幸绕过月兮打算离去,却被月兮挡住了去路。“太子妃还有何事?”本来是想给月兮提个醒,没想到最后梅姨自己却变成了被提醒的对象。
“梅姨这是去哪里?”
“风公子已经睡下,奴婢也正准备回房睡。”
月兮向月苑内望一眼,这月苑虽说不大,但供一个宫女睡的房间还是有的。“梅姨不睡在月苑?”
“奴婢并不住月苑,太子妃如若没事,奴婢告退。”
月兮明白地点了点头,梅姨见此绕过她往右侧行去,一灯一人渐行渐远,月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叹息好一个忠心的仆人,只可惜不够胆大心细。
“玉竹,你可知这梅姨是何人?”
半晌身后没人回签,月兮转过头去身后哪里有人,连个鬼影都没有,想必这玉竹定是刚才看轩然看得太入神,连她用完膳出来也不知道。
这个玉竹,日后怕是不能再常带着她了。同时月兮亦十分庆幸刚才自己和梅姨的一番话没有被她听去,不过听去也无所谓,月兮不信轩然会不知道风宇是北朝太子的事情。
如果轩然当真不知道风宇的真实身份,想到这月兮禁不住笑出声来,那他就真的太笨啦自己以前定是高看了他。
“一个人在这傻笑什么?”
月兮惊恐抬头,这风宇定也会点武功,不然为何连他走到自己身前,竟没有发觉。想了想刚才心中所想,月兮又笑了。
“你说,如果轩然知不知道你北朝太子的身份?”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可又不敢去问轩然,只好问他了。
风宇指指月苑,轻笑道:“你说呢?”
“我想他定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将你软禁在这皇宫内。”
风宇长叹一声,无奈道:“既然知道答案,又为何要问呢?”
月兮吐吐舌,调皮道:“只是好奇而已。”
看着月兮那抹调皮的笑,风宇心里好生嫉妒。他也好想那样笑,可是自他出生以后,便注定了他不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更不可能像她这样调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