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等。”李淑兰见月兮当真就要起身离去,急忙出声。
“妹妹还有何事?”
李淑兰难为情道:“妹妹在此全是自作主张,殿下并不知晓……”见月兮仍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看着,这一切与她预料的全然不同,咬了咬牙继续说:“今日这湖岸已被太监们加高了一些,但妹妹却不知这高度适不适当,所以想请姐姐前来看看。”
“妹妹叫本宫来,就是在这深更半夜看这湖岸?”
李淑兰脸上更是难为情,声音比刚才更低,如若自语。“妹妹自小在相府内只识得琴棋书画,对这修岸补堤之事,当真不知,还望姐姐……”
“妹妹的意思,本宫对这修岸补堤之事就该知道,该明白?”月兮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冰冷起来。
“不敢!”
“不敢最好。”月兮一拂袖向凉亭外走去,就在李淑兰以为她要回未轩殿时,却见她转身去了今日白天自己与沈君如落水之处,淑兰不解地同时跟了上去。
来此这么久也算是知道了李淑兰叫自己前来此处的目的,不想再与她耗唇舌,明知她让自己看这湖岸动机绝不简单,但仍是抬步走了过去。李淑兰心里得意,面上自也多了几分得意之色,跟在月兮身后向湖岸边走了过去。
月兮来到岸边皱了皱眉,这儿根本就没有被修砌过的痕迹,望着那湖面幽幽绿水终于知道了她叫自己来此处的最终目的,她要让自己也尝尝这湖水的味道。
但她还是小看了自己,到头来倒霉的不是自己依旧是她,眼角余光向通往未轩殿的方向望了一眼,见一处花木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有轻微摇动,嘴角轻扯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月兮掩下冷笑,满脸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李淑兰,指着湖岸道:“妹妹,此处并无修砌过的痕迹,怎么回事?”
李淑兰故作惊讶地上前来,看向湖岸,惊讶道:“我也不知道呀,明明听那太监说此处已经修砌过。”以身挡了远处玉竹和轻言的视线,双手一推便将月兮推入了湖里。
一抹冷笑将李淑兰整张脸占据,此处夜间侍卫巡逻并不多繁密,想要找人将她救上来并非一时可以的,你就呆在下面好好地享受被水呛的滋味吧。
正在她惊慌转身准备呼救之时,却听不远处扑通一声,视线望去只见因有人跳入湖面而被激起的水花,并未看到是何人。
月兮被李淑兰推入湖水内,并未做挣扎,也不想挣扎。死何尝不是种解脱,说不定在这里死了,她便能回到二十一世纪,那个充满温暖的家。
轩然本只是想在湖面看着,并没有下水救月兮的意思,见月兮一落入水中便放弃了挣扎,他气愤,难道呆在他身边就这么艰难,宁愿死也不愿留在这里。
再顾不了其它,亦分不清心里想要救她的冲动是来自于愤怒还是其它,一跃便跳入湖里,双眸不安地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妳要死本太子偏不要妳死,本太子要妳活就没有人可以让妳死,即使是妳自己也同样不能死,妳的命运本太子要完全掌控。
四处搜寻之下在湖底深处一块大石上发现了月兮,连忙上前一手将她环抱于胸前,一手用力向上游去,这里极深想要游上去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行的。
月兮迷迷糊糊中见有人向自己飘来,将自己抱住。因缺氧和吸入大量湖水使得整个身子万分难受,眼皮更是重得抬不起来。
虚弱地抬起一条细缝向那人望去,一袭玄色衣袍印入眼帘,月兮笑了在这湖底深处笑了,她终究是赌赢了。
在离开未轩殿时让玉竹和轻言故意弄出声响,让在西殿的轩然听到并注意到,并使其跟随。在得知李淑兰意欲将自己推入湖内时,她知道如若自己挣扎的话,那么他便不会现身相救,他不现身那么自己如何才能让李淑兰在这深宫内没好日子过。
于是她赌了,赌上了自己的命,放弃挣扎,同时放弃生命。但现在当她看到那袭玄色衣袍时,她知道自己赌赢了,他终究是现身救了自己。
“咳,咳……”一出水面月兮便急速地咳嗽起来,即使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入夜后也是十分寒冷的,更何况现在时辰已晚,夜风吹来更是冰冷刺骨。
轩然将月兮抱得更紧,单手费力地向湖岸边游来。玉竹和轻言闻声便跑了过来,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见轩然抱了月兮向这边游来,惊喜出声。
拿了旁边上午侍卫用来拉跳入水中之人的竹竿过来,递了出去。轩然握着竹竿任轻言和玉竹在湖边拉,另一只手也不动了双手握了竹竿将月兮圈在怀内。
“爱妃就这么想死?”似笑非笑地开口对怀中月兮问道,此刻见她平安无事的躺在自己怀中,慌乱跳动的心安定了下来,这种心安的感觉真好。
月兮此时对他不但不拒反而伸手环了他的腰,埋首靠在他胸前,微笑道:“不这样,怎么引太子殿下出来?”
原来她并不是轻生,在这冰冷的湖水里轩然笑了,仰天大笑,笑声豪迈让这寂静的夜不再寂静,孤独的心不再孤独。
岸边仍保持呼喊之态的李淑兰,在听闻这笑声时整个人僵住了,连同其一起僵住的还有站在远处一直对这边所发生之事视若无睹的张晓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