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封妃大典如期举行,这一天好不热闹,朝中重臣、京城望族均赶来参加,就连那些远离京城地方的官员在听闻太子妃盛宠后也不远千里赶来一睹当今太子和太子妃的风采。在他们心中更多的则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们那不尽人情的太子动了情。
封妃大典在酉时举行,这日一早在那大典高台下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群,他们都是京城附近的百姓早早等在这只为一睹太子和太子妃的风采以求沾沾喜气。
高台后方不远处有几排桌椅是专为朝中大臣提供,高台上也设有一桌两椅是为皇上和皇后准备的,至于**那些嫔妃则只能坐于两侧。
高台右侧楚皇专门安排了两个太监在那儿盯时辰,眼看着石针的阴影正慢慢地向酉时的位置移去时,不管是高台上或是高台下那早已挤满的人群,眼里的兴奋更是越来越浓,越来越热切。
“酉时到!”随着太监那一声尖细嗓子的声音于高台上响起,站在高台下方外围处的百姓群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高台远处有不少一个月前他们回国时于街边欢迎的百姓,当轩然于高台下方左边出现时,来得早站得比较近的人一眼便认出了他,于左右交头接耳地说着那便是他们的当今太子。
轩然一如往常的浅笑此刻在看到那从远处走来穿着一身艳丽大红喜袍上绣着三两枝寒梅的月兮时,涌现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以前他对人虽一直浅笑以对,可让人看着那抹笑的同时心里不由一寒,更产生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感觉,可此刻那些感觉在他的双眼中完全看不到,有的只是那抹柔情,那丝欣慰。
当月兮将手递于他的大手上,并被他抓紧握实后,双眼内那抹柔情瞬间放大,一息间便如汪洋大海般足以将周身的所有人都淹没进去不愿醒来。
封妃大典的礼仪本就繁本,更何况还存在于两国联姻暗示结盟,礼仪更是多得可以将人累掉半条命。
月兮要求能省则省可轩然说什么也不愿意,有些就连楚皇也认为可以省掉的部分小礼仪在轩然的再三否决下也不得不照旧走上一走。
月兮有种被人耍了错觉,不确定地抬头向旁边那位看去,只见那人一脸认真就连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也收了回去,刚才的错觉一时有了动摇。
就在她不确定自己心中错觉是否正确时,感觉前方一双眼正直勾勾的将她看着,不解地转头看去,见主持礼仪的太傅瞪大了眼似有点不耐烦地将她看着,更是不解。
再次侧头向他看去,不过这次不是以探询的目光而是询问的目光。轩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将头凑过来一些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只要说我愿意便好。”
月兮对这三个字存在种种凝问可却耐不住太傅那双越瞪越大的眼,想也不想地转头大声道:“我愿意!”
当这三字说出后她分明感觉到了身后投来的数道如刀般的目光正狠狠的剜着她的后背,可耐于这么多百姓和大臣在这看着不好意思转身去寻视线的来缘,只好咬咬牙忍了。
“礼成!”随着太傅的话出口月兮随即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身后那些不善的目光依稀还能感觉得到,故做姿态地转身向身后那些可能是视线射来的地方看去,一幅藐视众人的模样生生地逼得那些视线自动收了回去,不敢再向她射来。
月兮急于转身寻找那些视线的出处却没看到身侧轩然与上面太傅之间的眉目交流,此时轩然正一幅胜券在握的模样而站在上面的那太傅此时则是一幅毕恭毕敬的小人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这两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可惜的是月兮没有看到,在场的众人都没有看到。
这些礼仪全部走完竟已经接近亥时,高台四周的宫灯早已被人点燃零零落落地铺满了本就不大的高台顶端,将这处小平台照得亮如白昼。
高台周围的宫灯也被宫女们点燃,正一闪一闪地立于台阶上尽自己所能地照亮更远的地方,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得清脚下的道路和方向。
看着这上百盏宫灯于黑夜中为行人照清道路,月兮心里却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更不知该往哪走。
她想回去,可却不知该如何回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到了这个地方,同样的亦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回去,回到那个专属于她的二十一世纪的家。
看着这在黑暗中点点闪亮的灯光,她想起了妈妈小时候给她讲过的故事,如果有一天我的宝贝女儿要是忘记了回家的路,那么就跟着这些光亮走,当我的宝贝儿走到了这灯的尽头时便到家了。
这话她一直记着,可当现在她看着这些于黑暗中仍旧闪亮的宫灯时却迷茫了,跟着这光亮走真的可以回家么?
如今在这与妈妈不同的时空里,就算她跟着光亮走到天涯海角也是回不了家的,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家,她的家从来都不在这里,叫她如何回?如何寻?
一旁轩然将她此时的无助、茫然、彷徨统统看在眼里,他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可彷徨又有什么可茫然的。
封妃大典完成接下来的便是宴请群臣,与民同乐,京城里更是夜不闭户昼夜尽欢连庆七天。
宴席上不少大臣均带了自己的子女前来,其中便有沈君如。月兮坐于皇后身侧向沈君如看去,眼内探究神色毫不加以掩饰。
沈君如本正夹了一道小菜优雅地往嘴里送着眼角余光见月兮向她望来,十分得体地放下筷子双手放于身前微躬身、垂眸向她行礼。
直至眼角余光见月兮微笑点头,才收礼拿起筷子继续吃着桌上菜肴,月兮心里暗惊此女子不简单,将她放在他的**却也在好不过。
有她缠着他以后他便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烦自己,至于对自己的威胁更是可以忽略不记,怎么说自己这个太子妃是个假,大不了她真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时拍拍屁股走人便是。
双手端起身前酒杯,起身离坐向皇上的位置走去,半跪于楚皇面前,双手端着酒杯高举过头顶。
“儿臣敬父皇一杯!”
四十多岁的楚皇脸上难得地露出慈祥的笑容,亲自上前接过月兮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至于他为何亲自上前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一来是为了给未国脸面,二来则真是发自内心地欢喜。
这众多皇子里面他最看好的便是轩然,可却一直苦于轩然拒不成婚而发愁,这未国兮月小公主虽迎进了楚国皇宫中,可轩然却迟迟没有动静,让他心里好一阵担忧,如今轩然竟亲自向他要求举行封妃大典,这真是他在轩然长这么大听到的最好的一个要求了。
“有什么尽管对父皇说。”说完还歪头看了轩然一眼,似笑非笑地重看向月兮,接着道:“如若轩然孩儿欺负了你,你尽管来找父皇,父皇替你作主。”
“父皇儿臣近日忽感身体不适,近日来恐无法服侍太子所以……”
楚皇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所以什么?”
月兮将头垂得更低,几乎将整个脸埋在了袖子底下。“所以儿臣想请父皇将沈妹妹接进宫,一来可以陪陪儿臣,二来太子身边也可多个人服侍着。”
话语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便是要将沈君如接进宫,二人一同服侍太子殿下,并且她自称沈君如为妹妹则表明了自己的正妃立场,不论从哪里看都合情合理。
楚皇最近也为这事烦得焦头烂额,一则轩然才迎娶了未国小公主封为正妃此时再为他立侧妃岂不是打未国的脸,因此关于这事楚皇他一直不敢提。
而另一边沈宰相却是步步紧逼,楚国皇权有六层都在他这个宰相手里,楚皇不敢过多得罪以免造成不敢设想的后果。
如今听这月兮此时说出,心里大松口气,同时心里对月兮更是另眼相看,轩然能得如此贤良、心胸宽广的太子妃楚皇心里亦放心了,楚皇相信月兮绝对可以做到母仪天下并且还能将它做得很好。
侧头向轩然看去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更是欣慰。“好,恩准!”
“沈卿,明日朕便会派人下旨并同时接其女沈君如入宫,沈卿今晚回去便好好准备一番吧。”
沈君如随父一起起身领旨谢恩,沈君如从月兮提出要求到现在脸上一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更让月兮不敢小看。
不论她如何厉害,以后在这宫中只要不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便任由她去,但如若她触了自己的底线,到时她定会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