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风又是一阵大笑,打趣道:“须知忧虑才能晓安逸,赵老板你可是舒服日子过久了,还须得到这穷苦之地住上几个时日,才能不忘根本嘛!”
“先生说笑了,若是寻常穷苦之地倒也就罢了,我挺挺也就过去了,可这衙门大牢可不是谁都能呆的,老小儿我心肝可受不住!”
周广瑞心知二人关系非同寻常,忙道:“赵老板,这几日都是兄弟不对,叫财迷了心窍,让你在这里受了苦,这次给你制办一桌好筵席,向赵老板你赔罪!”他寻思赵有福商贾出身,身份卑微,自己赔上好话,合该满意了。
哪知赵有福看到周广瑞对云随风毕恭毕敬,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哼了一声,道:“周大人自然厉害,你我相识也有不少年,可叫人拿我的时候眼皮都不曾眨过一次,叫老小儿深知厉害!”
周广瑞只是讪笑,心里气得七窍生烟,暗骂:“这老家伙狐假虎威,仗着有人给他撑腰,便不把老子放在眼中,当真可气!”但他如今身陷他人笼樊,只得暂且吞声忍气,心想勾践卧薪尝胆,十年报仇;韩信胯下受辱,却终成一代名将;老子能屈能伸,等到登侯拜相之时,正好就报今日之仇!
他想到乐处,咧嘴发笑,赵有福见他这般模样,只是奇怪,寻思道:“姓周的莫非被老子一句话给骂成了傻子?”想到此处,也懒得理会他,只是理了理衣物,出了牢笼。
云随风救出赵有福,寻思此处大事已了,但他心知这二人并不可靠,须得安排此处大小事宜,方才能安心回去。
正思量,忽然之间,只听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枪响,虽然隔得极远,但枪声传来,便犹似雷鸣,直灌人耳,在场诸人都清晰可闻。
云随风听出那声音,面色陡沉,问道:“二人对琼州城熟悉,可知刚才声发于何处?”
方鹏迟疑道:“周大人,铳声似乎是从尊府方向传来的——”
周广瑞听到铳发于自家,面色惨白,心也提了起来,心想莫非此人变了卦,但他看云随风模样,又觉不像,倒像是出了什么意外变故!
他心里存疑,念及妻女,壮起胆问:“敢问阁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随风摆了摆手道:“周大人毋须担心,我既已对二位允诺,便保二位家眷周全,断不会有事。”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寻思:“若是枪响,该是方府才是,为何却在周府?”
这时杨世华凑近云随风耳边道:“先生,莫非是方府出了什么变故?”
云随风愕然道:“这怎么说?”
“因为属下来的时候,吩咐过他们,若是有事,则去周府寻我——,莫非是他们寻不到人,便鸣的枪——”
云随风心里恍然,不禁骂道:“这帮小崽子当真乱来,四处鸣枪,就不怕给老子惹出乱子来吗?”他骂了两句,又说,“若是方府出事,莫非是有人溜出去了吗?”
杨世华看了看方周二人,摇头道:“决计不会,兄弟们都看得很牢,断不会有人能逃走!”
云随风双目探入无垠黑暗,叹气道:“除此之外,那还会有何事?你们办事还是不能叫人放心啊!”
杨世华一时语噎,却见云随风一展手,跃上马车,周方二人挂念家眷,也匆匆忙忙爬上去,哪知耳边却听到赵有福阴阳怪气的笑声:“周大人,老小儿才叫你吓了一回,现在都还未回过神来;这可倒好,你现在也成了热锅子上的蚂蚁,这才是因果报应,丝毫不爽,哈哈!”
周广瑞恨得牙齿直咬,但他顾忌车上的云随风,又不敢轻易发作,只得暂时隐忍,将满腔怨气咽入腹中,心里只不断寻思着,以后该用个什么法子炮制此人,也好叫他知道自己厉害!
云随风见车上人多,只怕车慢,耽误时间,便对张兴、张盛道:“你们二人先陪赵老板去客栈。”他有对赵有福道,“今夜事多,不便久叙,你先去客栈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
二人允命,赵有福这几日都未曾睡好,也向云随风告辞,由张兴、张盛二人护着,一道风去了。
送走三人,云随风对杨世华道:“去周大人府上!”
杨世华唯命则从,驱马疾驰,赶到周府时,却见府门紧闭,两个守护已经回去睡觉,似乎一切并无异样。
四人明明听到枪响发于此方,如今却不见动静,都觉得奇怪。
正一筹莫展,云随风瞥了一眼,忽然见周府的墙头上冒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他估计是搭着梯子,看到了四人,惊得缩回身子,不防他仰头太快,带翻了梯子,摔到地上,痛的“哎呦”直叫,墙那头顿时成了乱哄哄一团。
云随风“扑哧”一笑:“看来我这一走,尊府都已经乱套了。”
这时候,那窥探之人似乎呻吟已毕,忽的在里面大声嚷嚷道:“老爷回来啦,还...还有那贼人!”
此话一起,府内又成乱哄哄一团,男人哄然叫喊之声,女眷凄楚抽泣之声,都一齐从墙那边传了过来。
周广瑞听到里面嘈嘈杂杂的声音,一会儿说去叫夫人,一会儿说去叫小姐的,却没有一个有胆子来开门的,老面无光,隔着森萧高墙喝道:“都喊什么,还不来开门,你们是要讨打么?”
“小人不敢,可老爷您旁边这贼人——”里面的人胆战心惊的应道。
周广瑞喝道:“什么贼不贼人的,以后你们都得喊他先生知道吗?”
众奴婢都是吃惊,心想老爷莫非是受了此贼胁迫,但他们身为下人,老爷的吩咐自然不敢违逆,虽然胆战心惊,却不得不打开门,把四人迎了进来。
众人见到云随风,都是心里害怕;可见到方鹏,更是觉得吃惊,惊讶道:“方,方大人,您怎么来啦,我们刚才还看到杨副官呢!”
周广瑞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冷汗津津,道:“刚才我们都守在门后,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叩门,就搬来梯子查看,没想到竟是方大人手下的杨副官!我们都感觉奇怪,又想今日府里正不太平,就问他来为何事,哪知还未开口,就看到街上赶过来一个人,看到杨副官,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举起手,露出一件古怪物事,我正觉得奇怪,哪知那东西忽然冒出焰火,发出一声巨响,门前那石狮子顿时就缺了一条腿!杨副官也吓得不轻,连连叩门,我们看到这等骇人之事,忽然想到府中两个死人,忆起二夫人说的话,心想这东西莫不就是二夫人口里杀人的东西!想到此处,我们又哪还敢开门!杨副官不见我们开门,也惧怕那发火之物,慌慌张张贴着墙跑了,小人见那人并未注意到我,便壮起胆悄悄窥视,却瞧那人见杨副官逃走,手上的东西焰火暴起,又连响了几次,只见墙上碎石横飞,杨副官却安然无事,两人一追一逃,顷刻便没了影子。”
杨世华道:“先生,枪声果然起于此处,只不过真是怪事,若是不相干之人,那些兄弟断然不会惹事生非,一路追赶到此处,莫非其中有什么原因?”
云随风默然不语,似乎沉思。
正困惑,却见方鹏面色愕然,道:“各位不必猜疑,此人杨钟,乃是我手下副官,今日夜里到我府上时,才说了两句话,就忽告内急,我便叫下人送他去茅房方便;只是不多久,你们的人就来了,却没想到他倒是机灵,见到不对,竟摸了出去,想必是叫你的人发现,才一路追到此处的!”
云随风听罢,问那仆役道:“发火之人当时在何处?”
那仆役颤颤抖抖指了个方向:“便在那里!”
杨世华顺他手指方向走过去,寻了一阵,从地上捡起几枚铜黄之物,送到云随风手中:“先生,这是落下的弹壳,但却不知发枪之人是谁——”
云随风点了点头,忽然道:“方大人,你可知你手下那位副官是去了何处?”
方鹏向那仆役问道:“你看他们是走哪条路去的?”
仆役忙给他指了个方向道:“他们是往那边去的!”
方鹏神色一滞,只道不好,对云随风道:“他定是向驻军大营去了,算算时间,他若能不死,如今应该还差些时候到。”
云随风点头道:“那我们快走,此人既然是方大人手下副官,那这事还须方大人出面处理了!”
方鹏沉吟道:“此事毋须阁下担心...对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他顿了顿道,“只因今日变故确实太多,方某至今犹觉身在梦中,真是汗颜得很。”
云随风拱手道:“在下姓云,名随风,并未有号。二位以后既然是同舟之人,以后来往必当密切,那便唤我一声云老弟吧!”
二人连忙拱手:“不敢,不敢——”心里却想那赵有福尊他为先生,我们喊他一声老弟,倒也不损地位。
“如此,”云随风道,“我们还得早些儿赶过去,老弟知道这些火器的厉害,到时候若是我手下的人伤了方大人的人可就不好了!”
(题外话:最近本人与小说作者商量,决定小说暂时由本人代写,但今日草草写了一章,总觉得这小说让我找不到感觉,没有向我自己的小说那么得心应手,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其实我也知道是缺什么,但小说构架如此,我也无力大的更改,只能勉强适应了,各位读者看了,觉得不好之处,希望能够理解与指正,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