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绘和弥言进了藏书阁,只见弥言将经阁书架上的一摞经书移去,按住一个暗格,轰的一声书架移开,出现一面墙,墙上有一个九宫格,弥言熟练的按着,墙体向后移去,展现在眼前的是空旷的内室,内室墙壁上挂着一副有一人高的画像。
画像中画的是,在一个有着绿色滕曼缠绕的金笼子里锁着一个美人,美人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似乎风一吹便衣顾纷飞,裸露非常,透出朦胧的美,慵懒的微抬头,唇角似笑非笑,媚眼一扫,便是魅惑动人。
弥言说:“她是幽月。”
楼绘看了一会儿,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弥言老和尚,老和尚满是沟壑的脸上有着岁月的沧桑,只见老和尚一笑,便微微皱了起来,弥言说道:“其实,天照寺早已经破灭了,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境,这个幻境只为等你的到来。”
“梦女吗?”楼绘突然说道。
弥言有些吃惊,但很快的恢复了一贯的慈祥表情,“梦女真是一个好的神仙。”
楼绘不说话了,说起来楼绘知道梦女也是因为一次意外闯进了梦女的梦境,弥言见楼绘没有说话了,那冷淡的表情像是一尊冰雕,又看起来木木的,像是不懂世事的纯真女孩,弥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在陶桦找来的一个月之前,住持在山下的嘉河旁救了一个妖精,住持是一个拥有大善即将要坐化为佛的高僧了,不管妖魔都会救下来。妖精像是没有灵魂一样,整日躲在禅房里不吃不喝,直到一日,住持进去,说了一句话,世间之事因果循环,施主应该把握现在以及将来。妖精此时说他叫洛弥,来着被遗忘的国度。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是谁也不可预料到的——”
“洛弥惶惶忽忽的活在天照寺内,有时呆在菩提树下看一整天的树,有时会在藏经阁里坐上一整天,住持知道洛弥是一个不寻常的人,他的身上带了太多的怨,稍微不慎便会踏上不归之路,由此住持便念一些经书以求感化洛弥。但终于有一天,洛弥离开了天照寺。”
“半月后,洛弥回来了,带着满身的杀戮,他问住持——
‘佛家不是讲众生平等,为何世间有如此不平等之事?’
住持没有说话,带着洛弥去了后院,看了移植后的菩提树,菩提树已经濒临死亡,住持说:‘菩提树做了什么吗?可是我将它移到后院,菩提树即将要死去。’
洛弥若有所思,但但还没说出来,住持便又道:‘世有六道轮回,前世的因导致今世的果,菩提树有这样的果便是它的业报。’
‘歪理!’洛弥忽然发疯的说,然后忽然昏厥。”
弥言说到此,变不说话了,望着楼绘的身后,楼绘望去,一片雾茫茫中是一袭白衣胜雪的绿色身影陶桦望着墙上的画,对着楼绘说:“原来他要找的人是你,可是你有什么能力呢?”
弥言深叹一口气,离开密室,陶桦似是不懂的哀叹,一双明眸紧紧拽住楼绘:“明明我能帮他更多,为什么他不要我呢?”说完,又幽幽的飘了出去。
柳青终是不甘心,她去而复返,偷偷摸摸的绕进去,看见楼绘面前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美人如斯,连她看了也会觉得脸红心跳,同时也会觉得那么的不堪入目,但又忍不住去看,毕竟她是修仙之人,虽然仙术修的不怎么样。忽然她觉得画中的女子是如此的像眼前的楼绘,她一声惊呼,“你、你不会是画中女子吧!”
楼绘依旧没有转身,只是语气平静的问:“很像吗?”
“像极了!”柳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又一下的惊呼起来:“莫非你是什么妖怪!我看你自醒来以后也没吃东西,也没换衣服,但是异香如故!天啦——”
柳青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暗中骂自己怎么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差点就说出了为什么师祖会和一个老不死的妖怪认识!自古仙魔不为一道的。柳姑娘自认为自己没有看错那幅画,大约有二十年的历史了,不论保存的如何好,都逃不过柳青那双法眼。而楼绘看起来十多岁,像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姑娘,画上的人是一个成熟妩媚的美人,虽然现在楼绘大约有了美人的轮廓。
柳青回过神来时,看见楼绘走出密室,一身黑衣衬得楼绘面如冰霜,犹如地狱使者,柳青追上去,想拉住楼绘,但想到楼绘冰冷的体温便打消了念头,拦在楼绘前面,“我发现后山有一温泉,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柳青忽然想到要想识别一个人是不是妖怪,除了有天生的法眼,特定的法器,还有妖怪身上有一个特殊的印记,但柳青似乎忘了,特殊的印记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显现出来。
“你不去捉鬼吗?”楼绘记忆有时特别的好,因为她想一个人独自呆着,没有别的人打扰,而且她也不想说什么话,只是觉得特别费劲。
“根本就没有鬼。”柳青大大咧咧的说着,还看了看四周,以证实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楼绘停下脚步,望向一侧,月色比刚刚清亮了许多,而院中的角落里屋顶上,她看见有许多怨灵,而柳青根本没有看到,楼绘说道:“如果鬼让人看见,便不是鬼了。”
“那,那种鬼就是好鬼呀!又不吓唬人,我干嘛要捉她。”柳青说道。
楼绘今天似乎很反常,她又说:“看不见的鬼有时更吓人。”
柳青刚想反驳,但此时天照寺里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扬低泣的歌声,当真是夜半歌声,柳青有些瑟缩,但想到什么,胆子也变得打了起来,毅然拉住楼绘去后山。此时已经亥时三刻,虽然天清月明,照的后山树林疏松,风影绰约,隐隐像鬼一般张扬五爪,柳青捏出仙诀,唤道:“奇风。”一只可爱的飞天小兽赫然出现在眼前,浑身犹如萤火虫般泛着莹绿色的光。
小兽奇风出现的并不愿意,一出来便骂道:“你这小丫头又让我出来照明,大材小用!”
柳青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反口道:“要是大材小用了,师父就不会把你给我了。”
奇风小兽正要反驳,忽然看见柳青身旁的楼绘,惊惧的瑟缩,倏尔飞到了前面,引起了路,这反常的行为柳青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打算等下有空就要问一下奇风,摸不透的人,总是让她心慌。
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绝壁下,有一水潭,掩在一花从中,清香四溢,白雾茫茫,水中翻涌着气泡,犹如一个人间仙境。实际上,这里已经属于高嘉山山脉了,也距离修真之地不远。
奇风离得楼绘很远,柳青想说话也来不及,奇风小兽便自觉的飞去守住水潭口。柳青也比较开放,奇风小兽一离开,她便褪下外衣和里衣,只剩下绯色肚兜,率先浸入水中,热气将她的脸熏出一抹红晕,双目虎视眈眈的盯着楼绘,楼绘怔然的望着水池,不为所动,柳青忽然起身,带着水珠露出粉色肌肤,拉下楼绘入水,砰一声湛起漫天水花,柳青看到楼绘别扭的神情,心中大呼可爱,顿时玩闹心一起,便如色狼般扒开楼绘的黑衣,水色缭绕,月色迷人,楼绘失了神,一时不查,柳青势如破竹的脱下楼绘的衣物,柳青看到楼绘的身体一下愣住,痴痴的笑了,很是渗人。
楼绘趁此机会远离柳青色狼,柳青疑似看到楼绘的脸上红了,便在心中大呼欢快,但只叹可惜,原来冰人楼绘也有如此可爱的地方。
在一片水雾中,柳青迷蒙的看到楼绘莹白的脖颈上挂着一只玉佩,凭她发现宝物的眼睛自然发现那并不是凡物,便问道:“你颈上的是什么东西?”
楼绘从刚刚的混乱中醒过神来,有些不确定的说:“定情之物。”
柳青顿时风中凌乱,“你是人啊!”
“不是。”楼绘恢复了往常之色,语气变得平静冷清,让柳青怀念刚刚的楼绘,“什么都不是。”
其实楼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她听见寂月的仆人寂年说过她就是一个奇怪的生物,非人非妖,非魔非神,也并非是鬼。她究竟是谁,她自己也想知道,为何冥冥之中会有一个声音叫她去寻找五界圣物,圣物什么的,她什么也不知道,或许会和那画中的女子有关,很多人似乎都在将她当做另一个人,也许就是那个人就是画中的女子,这是楼绘明显能感觉到的。
柳青看见平静下的楼绘泡在水中,微闭上了眼,原本包裹在黑衣中的是一个如此惊人的美丽女子,或许穿那黑衣只是楼绘伪装自己的方式,柳青如此猜测着,只是刚刚、好像、就是楼绘承认自己不是人,那是什么人?
柳青越想越害怕,目不转睛的望着楼绘,不觉又将楼绘和那一见惊人的画中美人重叠了起来。
“两位美人在泡澡啊!要不要让鄙人陪你们呢?”一个猥琐的但又若火般炽热的声音从树丛后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