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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陌路相逢

七年后2011年初秋

A城国际机场大门前两台高档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来,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迅速走下车子大步向机场大厅走去,不一会几个人就拎着行李箱走出来,放好行李后马上恭敬地打开车门,左毅和左俊一人一边扶着轮椅上的尹皓天,等他坐进车子后,两台黑色轿车急驰而去。车流不息的马路上两个年轻女孩骑着自行车笑语晏晏,初秋的风清爽而干净,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几朵洁白的云彩悠闲地躺在湛蓝的天空怀抱里,放慢车速,林秋瑶悠闲而惬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好天气,这是她最喜欢的季节,云白似雪,天蓝似帆。

高档轿车的真皮坐椅干净而舒适,左毅坐在副驾上专注的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后面的左俊耳朵上塞着耳机闭目养神,在他旁边尹浩天始终缄默不语,棱角分明的脸上始终如一的俊朗深邃,他缓缓按下车窗,静静的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

十年了,终于回来了!

这座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街道楼群陌生而又熟悉,眼前是陌生的繁华景象,空气里是他所熟悉的,只属于这座城市的海的气息。

可这一切对尹浩天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了舞月这座城市对他来说的确毫无意义。没有舞月A城和纽约有什么区别?没有舞月天空和大海有什么差别?没有舞月的世界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左毅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尹浩天,那样周身都透出的忧伤告诉所有人,即使是过去了十

年,他还是那样想念着那个人,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他的人。是啊!就连他和弟弟又何尝忘记过呢,那样天使般纯净的笑靥曾经那样美丽的而真实的绽放在他们面前。可是和皓天比起来他连想念的权利都没有吧。这十年里的每一天尹皓天都平静的度过,他的功课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偶尔弹钢琴把整个人沉浸在忧伤的旋律中,篮球场上他依然犀利霸道,生活中他依然冷漠高贵。可心底深处那抹永远抹不掉的阴翳时刻笼罩着他。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是呼喊着她的名字,满头冷汗的惊醒。也许,他心底的伤再无痊愈的可能。

左毅拿起旁边的小瓶矿泉水递给尹浩天,他抬手接过仰着头一口气喝完了整瓶水,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瓶子。

十年前有个女孩最喜欢用空的矿泉水瓶子做许愿瓶,她用左手拿剪子剪掉商标纸,她总喜欢让他替她把瓶子扔进大海里,她从不告诉自己她许了什么愿......

过去了,都多去了!任凭自己怎么想抓住也终究没有抓住。尹浩天闭上眼睛轻轻将瓶子从车窗丢了出去。“喂,干嘛乱丢东西,砸到人了知不知道,”林秋瑶拿着那个矿泉水瓶子对着早已经跑远的车子喊着。真是的,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她摸摸刚刚被瓶子砸疼得脑袋,无奈的摇摇头。“秋遥头没事吧?这车子里的人怎么回事干嘛乱丢东西?”严笑笑丢下车子跑过来查看林秋遥的头上是否受伤

“没事,咱们走吧!”把空瓶子随手扔进车筐,她骑上车子继续享受这大好天气。

黑色轿车拐进一栋高档别墅,在气派的别墅大门前稳稳停下,管家和佣人早已在门口迎接。

左毅左俊下车后立刻去扶出尹浩天。旁边早有佣人把轮椅推过来,周管家赶忙上前微微鞠躬:“少爷,两位左少爷,总裁在客厅等着你们呢”说着小心的推起轮椅向别墅走去,左毅左俊对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宽敞明亮的别墅客厅里,幕晋丰独自坐在豪华的欧式沙发里,随戴着老花镜翻阅美都广场的收购计划书,抬头看着沙发里的人尹皓天轻轻勾起唇角“爷爷,”“爷爷,我们回来了”左毅和左俊低着头,声音里有些许不自在。幕晋丰没有抬头仍在翻看着文件,满是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淡淡的吩咐管家带尹皓天去休息。周管家恭敬的点点头推着尹浩天向电梯走去,为了不让皓天再难过幕晋丰特意重新买了这栋高档别墅,他不想动孙女房间的任何东西,他也不想皓天回来后看到以前的东西难过,所以他决定在皓天回来之前搬来这里住。偌大的客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从刚才爷爷让他俩坐下到现在始终一句话也没说,越是这样他俩越是心里没底。终于幕晋丰看完做后一页合上了文件,他摘下老花镜眼睛盯着面前的兄弟俩,一样的帅气挺拔,一样的潇洒出众,这兄弟俩站在英俊挺拔高贵倨傲的皓天身边丝毫不逊色,可不同于皓天的桀骜冷漠,他们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幽默风趣。

十六年前年在孤儿院第一眼看到他们两兄弟,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在孤儿院的自己和大哥尹恒裕,所以他决定收养他们兄弟俩,无论是衣食住行都是跟皓天和舞月一样的,幕晋丰希望他们像一家人一样长大,希望长大后有他们两兄弟帮助皓天接管裕丰,所以十年前决定送皓天去纽约时就连同他俩一起送去,一方面也希望他俩可以照顾皓天。

可是.....

“说吧,现在,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幕晋丰的脸色阴沉着。

“爷爷,您不都知道了吗?”左俊小心翼翼的开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左俊,我不想听那些什么急着找东西之类的糊弄小孩子的话,今天我要听实话,左毅你来说。”幕晋丰隐隐含了怒气。

“爷爷,那天我们一起去私人会所参加同学的一个舞会,回去后皓天发现有东西丢在了会所就开车回去拿,在路上不小心发生了车祸,是真的!”左毅坦然面对爷爷的审视。“那好,你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要一路飞车疯了一样,连命都不要了吗?”幕晋丰说到这里霍的站了起来:一个多月前个月前接到美国打来的电话后,他就匆匆带着律师团赶往纽约,可是在纽约警察局的监控视频上看到了让他震惊得一幕:监控视频拍摄到的画面里,尹浩天的车子严重超速,不仅一路飞车甚至连闯红灯,最后跟一台私家车撞在了一起,现在想起来幕晋丰仍心有余悸,如果皓天再有什么意外,他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下的大哥。面对幕晋丰的追问左毅始终低头沉默,左俊眼看瞒不下去只得艰难的开口:

“爷爷,......是......是月儿的那个发夹,皓天回到公寓后发现不见了就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我们没拦住,所以.....爷爷,对不起!”手里的老花镜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幕晋丰身子一晃险些摔到,兄弟俩赶紧上前扶他做到沙发上。左毅不禁瞅了弟弟一眼责怪他不该说出真相,左俊只好低下头不再出声。

过了许久,幕晋丰无力的摆了摆手:做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们俩也累了,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兄弟俩默默的起身离开,他们知道只要涉及到舞月,任何的安慰都显得多余而苍白。

干净整洁的小房间里,林秋遥坐在桌前左手拿着剪刀剪掉空瓶子上的包装纸,然后把刚才写好的纸折成条塞进瓶子里,用力拧好瓶盖她满意的笑了。

“秋遥,你忙活什么呢?”严笑笑把冰激凌递给她,探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瓶子。

“废物利用,明天要去海边今天就有人送来了许愿瓶”秋遥笑着接过冰激凌认真的吃了起来。

“你每次去海边都抛许愿瓶,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几个了”笑笑坏坏的取笑着她。

林秋遥怔了一下,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恢复记忆,想起起以前的事情。也许没有人知道她内心那种空空的感觉,仿佛有很重要的人在等候着自己,仿佛很重要的事被自己忘记了,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

无数次梦里她苦苦哀求那个有着俊美脸庞的男孩不要丢下自己,可他还是狠心的抽出手头也不回的丢下自己离去,每次梦醒来泪水都湿了枕头,那种难过心痛,那种空空的感觉,就像是心上有个缺口却总也没有人能帮自己补上,只能任由风雨肆意从缺口灌进来,让她的心始终冰凉凄冷。

“秋遥?秋遥?林秋瑶?想什么呢?冰激凌都化掉了!”严笑笑把手在她眼前来回晃着,拉回她的思绪。

“晓菲还没起床吗?”林秋遥继续吃着冰激凌。

“早被你们吵醒了,”身穿睡衣的白晓菲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她径直坐到林秋遥旁边,把头歪在她肩上懒懒闭着眼睛。

“明天一起去海边的话今晚就不去蓝月了吧”严笑笑抽出纸巾擦着嘴角,眼睛盯着似乎睡着的白晓菲。

“唉,问你话呢,懒虫”秋遥把冰激凌含在嘴里笑着把肩膀上白晓菲的脑袋推起来。

“嗯,昨晚就跟花姐说了,花姐还说你好久没去了,有很多客人都问起你呢”白晓菲坐直身子用力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对了,说起客人今天房东又带人来看房子了,”白晓菲说完看着林秋遥。

林秋遥却并不做声,仍旧沉浸在冰激凌甜甜的滋味里。

“房东如果卖掉房子我们要住到哪里呀?”严笑笑听到这个话题也不仅苦恼。

她们三个女孩是认识几年的闺蜜了,白晓菲和林秋遥是初中高中的同学,而严笑笑是她俩到美都商厦上班后认识的同事。几年前白晓菲因为父亲早逝,家里供不起她和弟弟两个学生,因此高中没读完就休学打工了。

而林秋遥高中时因为一个男生被学校以教唆打架开除学籍,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两人一起到美都商厦做导购员,后来为了供弟

弟上大学白晓菲不得不到薪水高很多的蓝月酒吧做驻唱。

因为上班离家较远三个女孩就合租了这里,但一个月前房东告诉他们要卖掉房子,中介正在找买主。

这让她们犯了愁,这里是A城新开发区最繁华的商圈可谓寸土寸金,找到合适的房子租住真的是很难,好在房东说一直没有合适的买主,等找到买主会提前通知她们并留给他们时间找房子。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房东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呢,明天的事还是明天说吧。”林秋遥说完把冰激凌纸利落的丢进墙角的垃圾桶,然后潇洒的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乐观而淡定。

蜿蜒的沿海公路上,黑色宝马车里左毅熟练的握着方向盘,后面是左俊和尹浩天。因为尹皓天说想出去来走走,所以就随意

开到了这里。

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梦魇就再次笼罩了他,不再是以往那惊慌恐惧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庞,而是舞月在海边笑着向他招手,阳光折射在海面上异常晃眼,让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可她始终在挥舞着手“皓天,我在这里!”他几乎疯了一样狂奔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海。

醒来时额头上满是冷汗,那种近在咫尺却怎样都抓不到的感觉,让他即使醒来都能感觉心里的痛楚茫然。

“左毅,开去海边吧!”尹浩天盯着外面碧蓝的天空淡淡开口。

初秋的海边游人不是很多,碧蓝的天空跟大海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只是一片湛蓝,高远而空旷。

车子停在环海路上,尹浩天并没有急着下车,只是透过车窗静静望着海滩,不远处几个女孩在笑着追逐嬉戏,还有一个穿白色雪纺裙子的女孩赤脚坐在金黄的沙滩上,她正在膝盖上的画板上专注的描画着什么,海风吹乱了她的长长的秀发,她却丝毫不在意仍是认真的画着。

尹浩天拿起旁边的拐杖开门下车,拄着拐杖他一步步向海边走去,身后传来左毅的声音“皓天小心点,伤口不能碰到水。”

尹浩天没有理会左毅的叮嘱,仍旧径直向海边走去,他拄着拐杖在沙滩上行走其实并不方便,但他仍然坚定的一直走着,走过嬉闹的人群,走过画画的女孩,他一直走到海边,海水在他脚下一波又一波不断冲刷着,他脚上那双意大利限量版的棕色的休闲鞋已经沾湿。

尹浩天目光只是定定看着海的远方,十年来他生命的每一刻都是如此寂寞,因为他丢了生命里惟一的繁华,所以现在只剩无边的落寞将他吞噬。

林秋遥的画已经基本画完,就在这时海边一个背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干净的白色的风衣浅灰色的修身西裤让他的身影看起来笔直修长,高大的身影定定立在海边,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忧伤,孤独的背影跟海天融为了一体,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沧桑,快速的几笔那个寂寥的背影已然出现在了她画纸的碧海蓝天下,随手在画的右下角轻轻画下一个小小的月牙,她满意的收起了画板。

忽然想起什么她从包里摸出那个空的矿泉水瓶子,装上一些沙子然后轻轻摇了摇,那张写有她愿望的纸条就在沙子的中间若隐若现。

拿着瓶子她赤脚向海边走去,走过那个孤独的背影她踩着海水又继续走着,因为她想要丢的远一些,她很喜欢做这种许愿瓶,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记得是谁教给她的,总之,十年来这是她唯一不变的爱好之一。

尹浩天静静的立在海边,这片海有太多属于他们的回忆,就连最后一次来的地方也是这片海。想起那些往事尹,浩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片刻的寂静他感觉有人从身旁走过。

缓缓睁开眼睛,离自己一步远的距离:白色连衣裙,随风飞扬的长发,赤脚站在海水里的女孩,睫毛卷曲的悠长,娇小的鼻子,骄傲倔强的唇线,那样熟悉的侧脸让尹浩天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在做梦吧?他手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勇气伸出去,他害怕只要自己伸出手,她就会像在梦里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所以,他就只有忍下所有想要冲上去的冲动,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的的望着那个侧脸。

看着瓶子越飘越远几乎看不见了,林秋遥满意的扬起唇角,浅浅的如有若无的微笑着,她轻轻转身却迎上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眼睛,那双眼睛写满忧伤和惊喜,带着眷恋却不敢靠近,眼底分明有着强忍的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只是那样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俊朗如希腊神话中的王子般让人着迷的脸庞,薄唇中透着冷漠倨傲,眼前的人明明是不认识的,可四目相对时她心底却狠狠的痛了一下,她就这样淹没在他的眼睛里。

岸边传来严笑笑和白晓菲的喊声,该回去了呢!她收回思绪转身往岸边走去。

丽日蓝天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就这样猝不及防闯进尹浩天的视线,让他在一瞬间近乎窒息。不会错的!是他的月儿不会错的!即使隔了这么久,可那熟悉的容颜他永远不会忘记!

擦肩而过的瞬间,尹浩天再也控制不住,用力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泪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落在白色连衣裙上,空了十年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重新填满,他紧紧拥抱着她,似要嵌进自己的骨子里一样。

“月儿,是你吧?月儿,再也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把头深深埋进她的秀发,这样熟悉的气息他想念了十年啊!

忽然被陌生的男人抱住,林秋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努力想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她的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那样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却极清冽的古龙水的香味,那样努力压抑着的悲伤声音在耳边喃喃低语着,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忽然有种满足感,内心不再空旷的满足感。

“如果之前的十年是对我的惩罚,我愿意接受。月儿,无论是五年还是十年我都愿意去等候,只要你能再回到我

身边所有等待都值得。绕过天空绕过海洋,绕过所有眼泪和悲伤,我愿意一直走在回来的路上,只要能再回到你身边所

有付出都值得。”尹浩天一字一句都满含深情和眷恋。

他的话让林秋遥忽然就清醒了,那样悲伤难过的话语,即使再不忍心,理智还是让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

“你.....认错人了吧?”林秋遥后退一步满脸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人。

尹浩天不敢相信她竟然推开自己,在她眼中是没有一丝感情的陌生。他眼眸深处涌起了怒气,再次用力将她拥

入怀中。“

“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走掉,我发誓,绝不再放开你,绝不!”尹浩天语气坚定,像是个孩子找到了丢失很久的宝贝,

他紧紧抱住她,满足的闭上眼睛。

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挣脱那双臂膀,林秋遥想都没想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对于这样三番两次的轻薄她再也不能

原谅。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语气冰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尹浩天低着头只觉得左边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好受了很多,当年那样的过错一记耳光算得了

什么呢。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尹浩天倔强的扬起脸:

“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

林秋遥真是忍无可忍用力推开他的手:

“我说过你认错人了,难道听不懂吗?”

也许是因为真的恼怒用力太大,许是因为他的一条腿本来就是靠拐杖支撑,她用力的一推时尹浩天一个重心不

稳,眼看就要跌进海水里。忽然心就像是被极细极锋利的刀刃划过,清晰的疼痛让她本能的拽住了他的手臂,脑中一个

恍惚,这个画面让林秋遥觉得似曾相识。尹浩天低下头看着她紧紧拽住自己的手臂,五颜六色的油彩沾在了他纯白色的

风衣袖子上,那年夏天的清晨,月儿也是这样一脸紧张的抓着自己,她的手上也满是油彩,沾在他的衣服袖子上像是盛

开了一朵朵美丽的紫薇花。

沙滩上的严笑笑和白晓菲看到这一幕急忙跑了过来,岸边的左毅和左俊察觉到海边的异样也是迅速赶来,可当他俩看到林秋遥的面孔时,兄弟俩同样的惊呆了!他们不敢想象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眼前的女孩跟当年十三岁的舞月几乎一模一样,虽然长高了很多,虽然脸上早没有十三岁的稚气,可她的眼睛鼻子,就连嘴巴紧抿的骄傲弧度都那样像,她站在那里,无论是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还是她本身的容貌都会让人莫名的觉得她就是慕舞月。三个男人呆立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林秋遥看了看这三个奇怪的男人,他们从出现就紧紧盯着自己,好像看怪物一样,可是自己确实不认识他们,她的脑子里对于他们没有丝毫印象。“秋遥,怎么了?”严笑笑和白晓菲一脸迷惑的看着面前呆住的三个陌生人。“没事,认错人了,我们走吧!”林秋遥看了一眼三个人转身就走。尹浩天本能的急着要追上去,可拐杖刚才被他丢在了水里,他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左俊瞪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哥哥,赶紧上前扶住尹皓天,“皓天,冷静点,她不是,月儿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皓天”左俊的这句话唤醒了发呆的左毅,也让挣扎中的尹浩天忽然就僵住了,仿佛有万载寒冰兜头兜脸的浇下来让他整个人一瞬间冰冻起来。是呀!怎么可能是月儿呢?月儿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已经永远离开自己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的脸上是死灰般的绝望哀伤,眼神空洞的看着那个已经走远的背影。陌路相逢,是开始后的结束,亦是结束后的开始!轮回里注定你要出现在我的生命力,这一次不只是过路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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