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琏与北孤城一进入宫门,接着就被人接近轿子里,一路抬向皇上的所在地。
坐在一摇一晃的轿子里,水琏掀起轿帘望着一座座路经的巍峨宫殿,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经由一代代能工巧将的装点,让人炫目不已。但是这些对于水琏而言看过就罢,她没有被皇家惊人的财富给震撼到,也没有被磅礴皇气给骇到,她的心里唯一想的只有萧美琪,想着怎样可以早点见到她,想着见到以后又该怎么让她偿还她所欠下的一切。
北孤城与水琏坐在一顶轿子中,他观察着水琏的一举一动,看着水琏掀帘一路看来,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就像自己认识她以来的每一刻一样,一直都是一个表情,即是没有表情。不过,在她的眼里,北孤城觉得自己今次好像看到了别的东西,那是一种光彩,那样的光彩让平日里没有一丝生气的人忽然变得像一个活人了。
在这个皇宫中,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北孤城沉思着。
“停轿”徐公公在轿外喊道。
看来已经到了,水琏和北孤城自轿中下来,抬起头,见大殿的匾额上写着沁心殿三字,这里是魏国君王休息小憩的地方。大殿四周景色雅致,三面各有一扇敞开的大门,相对的两扇门外是一片绿悠悠的荷叶与朵朵盛开的莲花,在这炎热的日子里,这里却在一片水波中,清凉宜人。
“皇上,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顺着水上走廊进入殿内,徐公公躬身行礼说到。
“嗯”一个在榻上正撑额看书的年轻男子应到。
魏千雪放下手中的书籍,坐起身来,看着在殿内低头站着的两人。
“我只听说是一位女大夫在行医就诊,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魏千雪问到。
“回皇上,这个人是她的药童”徐公公答到。
“药童……”魏千雪笑到“这宫里可是不允许男人进来的,徐公公你怎么能带这种闲杂人等进来”
“皇上恕罪,是奴才考虑不周,请皇上饶命”徐公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对于这个时常语出惊人的皇上,他只有在一边磕头求饶的份,谁知道带一个小娃儿进来,都能惹这个皇帝以这种理由为由而不快,真正是伴君如伴虎,这个新皇比起先皇来真是难伺候多了。
“皇上,我敢保证他不会对皇上的**带来任何影响”水琏忽然插嘴说到。
“哦”魏千雪有趣地问到“此话怎讲”
“回皇上,民女已经给他吃了不能人道的药”水琏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到。
“嗯”魏千雪挑眉扬声到。
北孤城瞪着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水琏,这个女人,就算她要为了自己能留在宫中找托词,但是这是什么理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不过,现在的形势容不得他有任何怨言,只得乖乖应和水琏的说词。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魏千雪笑着拍着大腿,乐不可支。
水琏依旧毫不动容的站在大殿中,仿佛刚刚那些让人惊奇的话语完全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呵呵”抬手掩住笑意,魏千雪说到“你把头抬起来”
水琏依言抬起头来,目光冷彻得与魏国一国之主对视着。
魏千雪注视着眼前这个敢直视自己的女子,没有任何胆怯、畏惧、谄媚,只有冷然的漠视。
“你叫什么名字”
“水遥”
“水遥……一叶扁舟水中遥遥”魏千雪念着这个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她的名字就好比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只可远观,近不得身,不可触。
“徐公公”
“在”依旧跪在地上的徐公公应到。
“把他们安排在白雪阁,好好伺候着”
“是”
水琏收回视线,和北孤城一道随徐公公前往白雪阁。
魏千雪拿起书来,继续看着刚才那一页。可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那些书页上,而是没有焦距的凝思着,她的目光仿佛依旧落在他的眼中,不肯散去。原本只是想把墨灵王的棋子放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后,再给她安个罪名,随便处置了便了事。可是……好像把她留着会更有意思,他很期待,把那样的一双眼睛浸污在皇宫中,会有怎样的变化。
“这里就是白雪阁了,二位请”徐公公把水琏和北孤城带到白雪阁,领他们两个进屋,开始简单介绍着这个他们的暂居之地。
“二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白雪阁吗,你们看看这院子里种的这一棵棵梨树,等到这些树开花之时,白色的花朵就像纷纷飘落的白雪一样,所以就把这里称为白雪阁。你们再往里边看看”徐公公领着二人进了屋内“白雪阁虽不像其他宫殿一样富丽堂皇,但是却也是一个清新雅致的好地方,这地方素来就是个清雅之地,皇宫里的皇子们,甚至是皇上,倘若有什么诗情雅兴,往往会在梨花盛开的时节一起聚在这里吟诗作对,谈古论今,二位可要珍惜皇上的一片好意啊,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嗯,谢公公教导”水琏接话说到。
“嗯”徐公公一改刚才在皇上面前的窝囊样,又神气活现的摆着架子说到“你们就先住下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商量就可以了”
“谢公公”
水琏待徐公公走后,便开始找地方摆放自己的药具。
“你进宫来到底是为的什么”北孤城站在水琏身后,忽然开口问到。
水琏慢慢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摆着一连严肃神情的孩童说到“我的目的与你的目的没有任何冲突,你是为了报仇而来,我也同样”
“你也是为了报仇,向谁”北孤城追问到。
“一个害我家破人亡的女人”恨意在水琏说出这句话时再一次在她眼中迸发。
北孤城看着她那闪动着耀眼光芒的双眼,不禁被深深吸了进去,那对大而深沉的黑色瞳孔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人吸入她的眼中。
晃了晃神,北孤城自沉沦中清醒过来说到“我暂且相信你,不过,如果你影响到我的计划,我是不会管你的蛊虫是否还在我的体内,我一样会杀了你”
“你不会的”水琏笃定的说到。
“为什么”北孤城问到,她有什么自信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水琏慢慢倾身靠近北孤城,看着他的双眼说到“因为如果我死了,你马上也会死,人死了,又何谈报仇呢”
“你……”
“从现在起,在这个皇宫里你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采取行动,如果你的一举一动影响到我的复仇计划,那么我就会好好的惩罚你,但是反过来,我吩咐你做的事,你都要做到,只要我大仇得报,我自然会给你解蛊,让你尽情去实施你的复仇大计”
“你欺人太甚”
“形势比人强,现在你只有听我话的份”
“岂有此理”北孤城咬牙到,但是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违抗她,只要自己身上的蛊毒一天不解,那就得时时受制于她,不得自由。
说完这些话,水琏继续整理着她的行装,完全不在乎自己身后的人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她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就算他真要对付自己,那也是在她大仇得报以后了,那时候,自己会怎样,她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