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林外左杨带着众人部署,楚老庄主命令大家不要走散,一起拉着一根绳子,而且只挑选了十五名家丁拿着火把进如林子,楚庄主在前领路,左杨殿后,左将军则带人在林外接应。林内牧瑶默默的跟随在聂怀苍身后,两人无声的走着,聂怀苍循着北斗星的位置不断带着牧瑶穿梭;这里的确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行了这么久,依然对路线毫无头绪,无论怎么走,似乎都在为这一个点打转。聂怀苍正思索间,忽然停下步伐,他感觉周围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牧瑶没注意,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后背,整个鼻子都撞酸了,眼泪都流了出来;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聂怀苍面色严肃,瞬间拉着她便隐匿起来,这时只见几个左家军的人走过来,,似在寻找什么,但聂怀苍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那几个人转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就向远处走去,聂怀苍拉着牧瑶加紧步伐,就在他们走到几棵残败的古树间时,聂怀苍瞬间感觉耳边有掌风袭来,他快速把牧瑶推到一旁,接这突来的袭击,一掌接下后,四面八方又有无数的暗器袭来,牧瑶看的胆战心惊,此时的聂怀苍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是聂怀仁派来的,一是解决掉他这个隐患;二则是嫁祸左家杀害皇亲国戚。
四个黑衣人把聂怀苍围在中间,层层逼迫,聂怀苍感觉得出他们的功夫并不平庸,必须速战速决。他使出必杀技,不再保留实力,在激烈的厮杀中,一个黑衣人忽然偏转刀锋,朝牧瑶刺去,牧瑶迅速反应过来,急急躲过这一击,可紧接着第二刀又袭来,眼见已经躲无可躲,却户然看见刀锋停在自己的眉眼间,一把剑从黑衣人身后刺入,鲜血溅了一地;这时的黑衣人两死两伤,此时的聂怀苍好似人间的修罗,一念间便可定人生死。就在牧瑶还呆愣之际,聂怀苍瞬间跃起,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样的无情与残忍;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聂怀苍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何他总是表现出不同的姿态;因为他若要生存就必须犹如变色龙般瞬间去适应自己的环境;就如此刻聂怀苍已经变成了嗜血的死神。牧瑶知道那些人是坏人,如果不杀死他们,死的就会是她与聂怀苍,可这一刻她还是感觉到惊惧,她感觉到此时的聂怀苍身上有的只是冰冷绝情。一切恢复平静,地上留下的只有四具冰凉的尸体,聂怀苍缓缓走到牧瑶身边,他从她的眼中看见狰狞的自己,更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惊恐,是对他的惊恐。
聂怀苍静静地看着牧瑶,出乎意料的牧瑶只是静静的回望他,即使眼中还残存着刚刚惊恐;她忽然轻轻地抓起他的手,用她洁白的手帕仔细的擦拭他手上的鲜血,聂怀苍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他回握住牧瑶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聂怀苍看着那双清澈的眸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牧瑶似乎踅眉沉思,一会后缓缓地摇头,嘴边绽放一抹浅浅的调皮的笑,回答他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只是在自保而已,你要我问什么呢?难道是要我夸赞你武艺绝伦!”聂怀苍看着硬撑的牧瑶慢慢把她拥到怀里,一点点拥紧,似乎想要融进自己的血液里,牧瑶听到聂怀苍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愿意听我说吗?”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我的母亲是左家的幺女,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在家中受尽父母兄长的宠爱。由于外公外婆早逝,母亲很少出门,母亲与父亲是在一次灯会上相识,可谓一见钟情,父亲很快便向舅父提亲,并向舅父表示一生都不会辜负母亲。当时的明皇还没有登基,登基后对我父亲更是器重,经常留父亲在宫中探讨国事到深夜;世人皆知皇上与怀北王兄弟情深,却不知他包藏一颗无耻之心,竟然对弟媳存有非分之想。后来父亲出外征战的时间越开越多,屡立战功,夫妻分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分离的时间并没有让父母的感情受损,反而是与日俱增。明皇见自己的奸计没有成功,居然禽兽不如的,假借父亲身受重伤诱母亲出城。此时的牧瑶已经知道聂怀苍不欲说下去的是什么,她只能更紧的抱住他,温暖他。
聂怀苍继续诉说,后来母亲在痛苦中挣扎,明皇以我与弟弟和王府的几百条人命逼迫母亲,母亲最终无法忍受,自觉愧对父亲,便自缢而亡。父亲悲痛欲绝,在得知真相后便立誓为亡妻报仇,自请去北地戍守,就是为了积蓄实力。明皇怕父亲有反心,在暗处迫害父亲多次。在我十三岁那年被招进皇都,名为封赏,实为牵制父亲,十年间我在皇都不知受过多少次试探,身边更是有无数明皇的眼线;可他太小看了我聂怀苍,我又岂会坐以待毙,不久后我必会让他知道血债要用血来偿。
牧瑶看着聂怀苍眼中的精芒,心中苦叹,世间每个人的快乐也许相同,但却各有各的不幸;牧瑶曾经以为自己与哥哥是可怜的,可至少他们还活着,还在寻找仇人,还在为人生的不幸而抗争;天下间有多少人已经连活下去的机会都被剥夺。聂怀苍他明明知道仇人是谁,那人就在他眼前,却又必须每日对着他跪拜,甚至表现出感恩戴德,他又何尝不可怜。哥哥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天下间所有的不幸都要我们自己去改变,若要复仇,就要像哥哥那样苦练武艺,更要向聂怀苍这般委曲求全,卧薪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