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舞始终在苏辰让的心里挥之不去,睁眼闭眼仿佛都是旋转的红色花朵以及最后的一丝妩媚笑容。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似乎是充满深意地望着苏辰让,对,就是看着他沉迷的样子才露出得意的笑。疯了么,到底在想些什么。且不说观众席光线暗,苏辰让坐的是后座,一个在场上跳舞的女生怎么可能看后座的观众。苏辰让右嘴角挑起,想到,呵,是有多久没看舞蹈了,才看一次就让自己迷醉成这样。不过是支舞而已。下次找人再跳一次就好了。
李婶停在房门前,敲两下门框说:“少爷,林小姐来了。”“知道了。”
晚会结束后林晚音心里一直惦记着苏辰让,本以为开学了能经常见面关系也会更进一步,没想到自晚会结束后在学校里没见过他一面,不知道是选课时间相差太大还是苏辰让压根没去学校。她原本试探性地问父母什么时候拜访苏家,可林辉堂最近都在忙着与中科谈北清一带商业街建造问题;苏家是出了名的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早就想拿到那片黄金路段建晴川广场,林辉堂哪还有心情拜访苏家。林晚音不一样,生意上的事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知道近期让父母拜访苏家是不可能了,于是以同学的名义去苏家。
这是第一次独自来苏家,林晚音坐在沙发上紧张不安,同时夹杂着莫名的兴奋,若让她形容那便是七仙女为见董永打破宫规的勇敢。听见脚步声了,她放下茶杯双手搭在腿上,坐得直直的,看着楼梯。一步步踩踏楼梯声,在楼梯转角处终于出现了苏辰让的身影。他身着睡袍一副慵懒的样子。
睡袍,现在是下午两点,就算是周末也该起床了吧,林晚音怎么都没想到苏辰让会穿着睡袍接待客人。“早啊林小姐。”苏辰让笑说,然后在茶几旁的单人位沙发坐下,李婶立刻端来一杯茶与些许中式茶点。“林小姐”三个字在林晚音耳里听着生疏且轻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之前的兴奋感消尽。苏辰让玩味地看着林晚音脸上表情地变化,喝了口茶,“今天这么早来干嘛?”
“早?都下午两点了。你的时差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呢,”林晚音语气有些责备又像在套近乎,“这几天学校没你的影,怕你在家病死了,就过来瞧瞧。”苏辰让直勾勾地盯着林晚音的眼睛,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不自禁右嘴角上扬,林晚音顿时脸颊绯红,眼睛不安分地沿着茶几边移来移去。“好了,现在也知道我没病没死了,安心了?”林晚音正沉浸在这种甜蜜**的氛围中时,苏辰让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周戈唯。
“柯以彦很不够意思诶,两周前就搬到万夕路那边去了也没跟我们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还关心起他了?你小子该不会真的越来越娘了吧。”苏辰让笑,拿起盘里的一块凤梨酥走到落地窗前。
“瞎扯个什么劲儿,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他要我们晚上去他家聚聚,七点半万夕路33号07,不见不散。”
“你去?不像你啊,又没美女。”苏辰让说这话时林晚音警觉地朝落地窗看了一眼,他正背对着自己。不知不觉每个神经都警惕起来了,所有的好奇心及私心在膨胀,脑袋里有无数种对电话内容的猜测。
“谁说没有,你猜那家伙是跟谁住在一起?杜伊语。就是新生晚会上跳舞的那个。好像是陈夫人要把那屋租给她的。你说这好事怎么就没发生在我身上呢?看来我也该搬出去住碰碰运气了。”
苏辰让听到“杜伊语”三个字时心轻微颤了一下,又说:“难怪你一开始说话就醋味正浓啊!得了,别搞得自己那么**见一个就想上一个。”
“想法别那么肮脏成么,哟有来电不多说了,七点半33号07记住了啊!”
林晚音见苏辰让拿着手机杵在窗前许久没动,莫名地烦躁起来,她起身走近苏辰让,“见你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反正也安心了,先走了。”语气平淡,她认真地看着苏辰让的眼睛,期待苏辰让这次也能读懂她的心。
“哦,那好。”苏辰让看了林晚音一眼,懒散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侧着身子对厨房的方向喊道:“李婶!林小姐要走了。”林晚音顿时内心冰凉,看了一眼靠着沙发玩手机的苏辰让,毫不犹豫地随李婶出了门。
柯以彦去超市买完东西回来后见家里还是没人。
他对这个室友的生活习惯算是有些了解,开学前上午出门下午在家,晚上出门但八九点会回家,开学后无论有没有课一天都会呆在学校。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从昨晚十一点睡到现在都没见人影,柯以彦只觉些奇怪。
207房门依然是紧闭的。邀请朋友到家小聚的事情一直没机会说,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虽然合租已将近两周,但两人从未有过多的交流。算认识的关系?
因为是合租,请朋友到家聚会应该要提前通知合租人以示尊重的,柯以彦昨晚睡前留了张纸条贴在杜伊语房门上,可今天看那纸条仍在门上丝毫未动。也许周末回家住了吧,他想。
收拾茶几,桌上随意地落着几本关于文学发展史的书,沙发底沿边处躺着一支黑色水性笔,估计是从桌上滚下来的。柯以彦把书摞起放茶几的一边,看见其中一本全英文书的侧面写着“Eve”,不自禁笑了笑,想到了《WALL-E》中一开始不说话不懂爱的机器人,“真像。”他将笔放于书上。